牛牛看著自己終於成功激活出一個強力稱號，心中自然萌生出無限的歡喜。
而對於非是收屍人，卻是渡屍人這點，他先是認為這是一個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巧合，可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承認自己是幸運的。
但獲得這個稱號卻又不僅是幸運而已。
比較之前獲得收屍人稱號的司晨君來說，他從一開始的觸發方式就有與之不同的地方。
先是在安葬前，其心有所感，然後不自覺萌生出的一種度化念頭。
而這種念頭的產生，卻又關係著一場天時地利人和所齊齊具備的『巧合』！
天時是指，隨著山海界天道被數次解封，元氣濃度的提升給整個世界也帶來一些不易察覺的蛻變，首先在此大環境下，牛牛才具備能在沒有激活稱號前，隱約感知到亡者殘餘真靈的機會。
其次便是地利，鬼市的特型地域，本就可視作生者和亡者的交界之地，其內存儲的大量死氣，加上秦凡神國的建立，以及鬼市秘境初生的天地意識。
在這條件的累加之下，才讓實力並不算強的牛牛，得到了這個最接近與亡者溝通的機會。
也是因此他才會成功滿足激活這稱號中的兩個條件，即為第二條中，使得超過二十具屍體在安葬時的怨意消散，還有第四條里完成超過十具屍體的死前遺願。
至於人和則是分成兩個方面。
其一是他所具備的身份人脈，可以調集到大量宿命身屍體，只看以江天雄身為一州地下世界的王者，在突然見到有這麼多宿命身屍體時，都難掩驚訝表情，便足以說明普通玩家想要有如此充裕的基礎條件，實在是難上加難。
其二是牛牛自身，他是術法師，本就以溝通天地元素之力為己用，換作一個相同境界的武者，恐怕難以捕捉到亡者屍身上殘餘的陰魂。
此外，還有極其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牛牛所開闢的第一法術源就是陰屬性，且在之前其具備一個極其重要的特殊體質·噬靈幽體。
儘管該體質因為牛牛在後續一次不小心死亡後，徹底消失於個人界面之中。
但牛牛卻感覺到即便面板沒有具體展現，可在實際操作中，他依舊極度親和陰元素，雖然沒有體質完全加成下那麼誇張，可又實實在在的給他產生了一些變化。
所以，他才能成為渡屍人。
而在推測出這個結果後，比起只是因為一時幸運才按上這個稱號，實際上更讓牛牛感到驚喜。
就像之前他提到對於稱號的了解，所謂稱號作為當前頂尖玩家必不可少的手段，其屬於互相選擇，非是某個玩家得到該稱號，才會成為大佬。
而是這個稱號的誕生是因為該名玩家的存在。
就比如給司晨君造成刪號打擊後，即便牛牛按照其給出的攻略嘗試觸發，卻難以復刻其路線，反倒是因天時地利人和的加成，他成為了獨一無二的渡屍人。
此刻，江天雄和軒轅三光也發現了牛牛身上一些隱隱的變化。
不止是頭頂突然改換的渡屍人稱號，還有對方好似隱於一層迷霧中，氣息與天地相合，看起來極不真切。
「你這是」
「打我！」在江天雄剛要詢問，牛牛先一步開口道。
當前牛牛依舊處於安葬階段，之前軒轅三光提供的宿命身屍體，足有幾十個，即便不都是選擇直接葬入無璃鬼河，卻也在滿足激活條件後，還有富餘。
而在牛牛的指揮下，他稱號的開啟也並未影響到之前指揮的那些鬼兵所進行的安葬工作。
換言之，其此刻就處於稱號效果六·渡屍人之名，所加持的不滅之軀狀態。
所以趁此機會，試試稱號更是順手的事。
「好。」江天雄直接應下，然後拳力匯聚，直接打出一記天罡拳。
冰藍色的拳芒輕易擊中牛牛，並在沒入牛牛的身軀之際，似泥牛入海般消散於無形。
而牛牛調出久違的戰鬥信息看去。
【你遭受江天雄的攻擊，因稱號效果六·渡屍人之名，此攻擊造成傷害為零。】
「現在對我爆發出強烈殺意。」
在牛牛話音落下的瞬間，乖乖配合的江天雄就已經被一股無形力量壓倒在地，其目露驚恐，即便散去對牛牛的殺機，那籠罩其全身讓他無法動彈的力量卻未衰減半分。
「只是普通攻擊的話，算不得干擾？還是說剛才那擊強度不夠，亦或充斥著殺意和敵意，才能被判定為敵對方，因此確認老江會干擾自己進行安葬，從而遭到世界之力的壓制」
牛牛摸了摸下巴，先是充滿歉意的看向如同一條爬蟲的江天雄，然後便開始深入思考。
因為與【刀狂劍痴】的多次交流，他是知曉稱號列出的效果信息，都屬於紙面力量，但實際內里還有更深層次的隱藏挖掘。
就比如【刀狂劍痴】的卡牌附身，每次結束後，實際是能吸收附身人物的部份武學感悟，若是提前初步學習下該人物掌握的主要功體，那麼附身開啟後，更能將其力量發揮到極限。
此刻，牛牛就深有體會，因為他的稱號效果四·死亡的庇護中，給出的說明里，是在死氣、屍氣等特殊地域，對自身陰屬性、陰元素的攻擊招式加成達到100%。
可實際上牛牛感受到的是其第一法術源已經進行了極大的法力增幅，那麼接下來的術法運用下，他不止可以增強陰屬性的法力攻擊，在防守輔助方面，也會遠超其平日狀態。
然後就是作為渡屍人最重要的稱號效果五·生死簿。
其給出的說明是很簡單：在完成亡者任務之後，有概率會將亡者之名烙印於生死簿上，記錄在該簿之名者，可通過其生前實力對渡屍人進行臨時實力增幅。
但牛牛卻覺得裡面有大量隱藏能力可以開發。
隨即牛牛攤開右手，一本薄薄的冊子出現在其掌心，它看起來並不真實，上面附著的一層陰氣也在調動著牛牛的法術之力進行維持。
而當牛牛打開這生死簿後，空白的頁張好似吸引著大量亡者想要撲入其內。
因為佩戴稱號的關係，經由稱號效果二·聆聽亡語的加持，他已經能真實看到那些他人覺得並不存在的孤魂，其非人形，而是一個個微不可察的小黑點，裹挾著一道道細微至極的黑風，在牛牛的周身盤旋。
可能是因為身處鬼市的關係，這些黑風的數量很多，其聚集起來都能讓軒轅三光和江天雄感覺到一陣陰冷襲向全身。
也是因此，他能聽到獨屬於亡者那細微至似悄悄話般，充斥著對撲入這生死簿的渴望和茫然。
一切都是本能反應。
但它們又無法真正接觸到這生死簿，甚至在牛牛故意拿著生死簿拍向周邊這些黑色風旋時，它們還一個個惟恐不及的進行躲閃。
牛牛沒有強逼著一個孤魂融入到這生死簿進行試驗。
從得到這稱號後，他已經清楚今後免不了與這些小東西打交道，其重要的力量來源更缺不了它們的幫助，既已猜測到強制讓它們與生死簿接觸，可能發生不好的事情。
那麼牛牛就不會這麼去做。
這是他本心傳遞出來的念頭，更是在之前與【刀狂劍痴】還有無根魔討論時，二人都同時給出的忠告。
那就是不要因為自己的功利性，一步步違背自己的底線。
比如前者的稱號能力完全依託於卡牌，而卡牌的獲取在於鬼市的發行，包括其卡牌等級也是因為王者棋牌室組織的排位活動。
以目前【刀狂劍痴】的實力地位，實際是完全可以藉助身份優勢給其開掛，就像他可以通過提前得知的信息，恰好在某個店鋪買到某個卡包，又恰巧得到一張最強力的限量卡牌。
卻非如今他即便有幾張不損消耗的固定卡牌作保，但還是依舊沉迷於氪金抽卡。
至於王者棋牌室這邊，更可以直接給其定出一個高段位，亦或提前收買對手，來一波閉眼刷排位積分。
可是他都沒有這麼做。
在兩界戰爭結束後，他就泡在王者棋牌室，針對排位的挑戰也是有輸有贏，可其卻樂此不疲。
而無根魔更不用多說，他的【XX收藏家】要真是放下底線，那真的是可以不顧一切的收集到一大堆質量上乘的寶貝，儘管其往日行為已經很變態了，可其卻一直在克制這股衝動。
畢竟他不希望真的成為食根惡鬼。
隨即牛牛的目光看向注釋中的第一條。
【註：作為渡屍人，不得做出任何褻瀆屍體之事，否則將會被完全剝奪稱號，並永久承受亡者詛咒。】
這重限制也讓其進行自省，更是決定以後要愈加小心。
因為在戰場上，他要是開AOE大招，無意間毀掉某個屍體，是不是也算作將其褻瀆，此事無法進行試驗，他也更需要謹記這條界限。
在牛牛結束思考後，這一批海葬已經結束，其眼前也彈出一大串你對XXX進行安葬，獲得XXXXX點經驗值。
收穫獎勵不算少，差不多每一具屍體相當於完成一次玄階任務，其中一位達到御空境的宿命身強者，更是給了牛牛高達六位數的經驗獎勵。
而可能在此之前，牛牛已經進行過度化安撫的關係，能夠完成的遺願都已完成，所以這一波安葬中，沒有再觸發任務，同時也沒獲取到烙印於生死簿的機會。
關於這稱號五的能力，牛牛倒是想試驗一番，因為其中並沒表明，每一個烙印在生死簿上名字的強者，是否只能進行一次實力增幅。
還有這個友好度問題，更是讓牛牛有些費解。
對方都算死人了，只是一次任務完成，又不會將其刷到多高，即便存在感激，恐怕頂多達到推心置腹，再往上的情同手足和生死莫逆，都要時間的積累，以及相處後的情感升華。
可偏偏信息上註明，增強幅度和維持時間都是取決於這關鍵的友好度。
隨即牛牛被軒轅三光的動作吸引了注意力。
對方貌似在觀察那些被海葬的屍體，等到牛牛來到他身旁後，目光望向死氣蒸騰的無璃鬼河，以其當前的眼力足以穿透那一道道灰濛濛的浪花。
然而在愈發深邃的黑暗下，空無一物。
「無璃鬼河雖然具備一定的腐蝕效果，但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分鐘就溶解那具達到御空境實力的屍體。」軒轅三光略感可惜的看向牛牛，「應該是因為你的關係，讓其無法二次利用了。」
「我本來也沒想著二次利用！」
或許收屍人存在多次挖屍、埋屍來反覆獲取經驗值的可能性，但作為渡屍人，關鍵在於渡靈，屍體只是那抹真靈依附在其之上可與自己進行溝通的媒介。
牛牛剛剛已經設想過，或許等到下次稱號升級，其安葬服務會直接針對那抹欲要消散的真靈，亦或是經過度化後，可將那暫時穩固的真靈直接投入輪迴。
所以牛牛就沒準備反覆利用這點。
「我說的是我。」軒轅三光不客氣的承認了。
牛牛默默翻了個白眼道。
「來第二批吧，師娘那邊應該規定了相應數量才對，超出的我會付出市面上的價格，當然了像是法相境和強一些的天象境，這個層次的高手屍體，我也買不起。
所以，由你看著選擇更合適的屍體。」
「其實.老闆娘並未給出數量規定，只說讓你滿意就好。」軒轅三光摸了摸大光頭。
這也讓牛牛打消了繼續刷下去的想法，師娘的關愛照顧讓他感動，但他不能硬舔著臉繼續收好處，稱號能夠激活已經是莫大的驚喜，繼續損害黃泉賭坊的利益，就是他這徒弟有些不懂事了。
這還不如出去完成任務的時候，順便進行渡屍工作。
「老江走了，軒轅大哥，這次多謝了。」
趴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江天雄，一臉幽怨的跟上。
而在兩人做好完備的計劃後，又聽到了妖禍爆發的消息，本來牛牛是準備不去添亂，等到道域的混亂風波暫時平息，再去完成任務。
結果卻又等來了這天降的一個白事大活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