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風雪依舊。
一名單衣少年迎風揮刀。
只見夾帶雪花的洶湧北風被明亮的刀身迎面擊散,散亂成無數餘波。
尚未等到一切平復,下一刀又至。
如此不斷的割裂分化,竟隱隱在樹下演化出了一柄巨大、華麗的風雪之刀。
而在這無盡的揮刀之中,他的注意力越來越集中,眼神越來越專注。
直到眼中只剩下刀時,他發覺身體對風雪的的觸感仍在,但對寒冷的反應似乎不再那麼激烈了
其實,以陳奕的功力,身體早已寒暑不侵。
只不過一直在心理上本能的畏懼寒冷罷了。
如今切實的感受到了這一點,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往在武道上的路,走的實在太順了。
有面板幫助,一次性跨越了所有基礎,直接成就了功體,這便是常人五年的進度。
內力的積累速度更不必提,是常人的十數倍以上,短短不到四年,已足以比肩江湖一流。
憑藉著這身根基,加上大把大把的銀子鋪路,在錘鍊身體上吃的苦,甚至比不上同齡人的十分之一。
這也導致武道意志極為薄弱。
但因內力太強,能輕易將任何招式發揮出極強的威力,又使他這一點缺陷被掩蓋了過去。
府中眾人不知其底細,只覺陳奕已然有所成就,不論傳承還是武力,皆在他們之上,想必自有其路,並不需要外人來指點。
於是無人指引之下,導致了如今這一系列的跑偏。
一旁在屋檐下悠哉悠哉的柳寒風,可謂是一盞明燈,及時的照亮了陳奕的前路。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果真不假。
當初留下這廝,算是留對了。
如今只要重新紮實根基,重鑄意志,陳奕日後在招式上就有了更進一步的可能。
大雪一連又下了數日,仿佛無休無止。
一時間,寧河縣的街道上,已是積雪過膝,任由老張頭那班人如何賣力,也根本來不及清理乾淨,眼看著就要成災了。
至於陳府中,倒是有許多下人日日勤勉打掃,與外頭一個天,一個地,仍是一片祥和之景。
這一日。
陳奕在院中練完了刀,邀請了柳寒風與陳華兩人,一同至後院中飲酒。
亭中對飲之際,他與二人談起了文殊樓之事。
「來,兩位」
先是端起了溫熱的酒壺,親自為二人斟滿了酒,隨後又為自己斟上,舉杯敬道:「且滿飲此杯!」
「東家客氣了!」
「敬二少爺!」
三人舉杯遙遙虛敬,隨即一飲而盡。
在這冰天雪地里,幾株梅花點綴,一壺溫酒落肚。
一陣陣暖意自腹中傳至全身,驅除了幾分寒意,一時間教幾人心情大好。
「華叔,柳先生!」
放下酒杯,呼出一口白氣,陳奕面帶笑意地向二人詢問道:「不知兩位對如今的文殊樓是何看法?」
陳華閉口不言,隱隱側目看了一眼柳寒風。
而柳寒風卻是毫不避諱地立馬開口道:「這幾日也借陳管事之助,稍稍了解了幾分,某隻能道一句」
待得陳奕的目光轉來,微微一笑道:「一幫烏合之眾所建的一盤散沙!」
一旁有人聞言面色已是尷尬,但他卻猶覺不夠,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道:「柳某就從未見過有這般不像樣的組織,或者這根本算不上甚組織吧?」
「哈!」
陳奕倒是並不介意他這般直接,笑道:「先生還真是快人快語啊,不知是哪裡不像樣?」
「其一,主次未分!」
柳寒風撇了他一眼,言簡意賅的答道。
的確,文殊樓本就是陳家情報網的一部分,只是被單獨分了出來,為陳奕所用,一切開支、人力、渠道等皆為家族提供。
雖然這概率極小,但倘若日後家主陳孟有令,那文殊樓到底是該聽陳孟的,還是聽陳奕的?
其實這根本不用猜,必然是前者!
他話中的意思,在座的另外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陳華此時已是化作了一名聾啞人,只裝什麼都聽不到,什麼說不出,默默的端起酒壺,自斟自酌。
「文殊與奕,同歸屬於家族,此言不必再提!」陳奕同樣極為直接,當場跳過這一問題。
家人對他情深恩重,而文殊樓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工具,孰輕孰重,還是很容易分的清的。
「哈!」
柳寒風聞言輕笑了笑,單指敲了敲石桌,接著道:「其二,東家建此樓,目的為何?」
隨後又調侃道:「可休要再提什麼救世廣慈悲~」
「哎~」
陳奕伸手做懷抱眾生之勢,面露慈祥地笑容道:「這可是極為重要的目的之一!」
說話時,莫名透出一股莊嚴肅穆之意。
「」柳寒風笑意盡去,沉默無語。
最後他只能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表示你開心就好。
「奕希望日後生活一切無憂,故此想要未來的文殊樓,有能力助我制衡整個江湖!」玩笑開罷,陳奕恢復了表情,淡淡地說出了心中大大的野望道。
隨即不待兩人表態,毫不客氣地為他們定下了目標道:「為此,奕需要文殊樓有遍及天下的眼線,足以應付江湖上任何意外的聲望、勢力、財力,以及最重要的高手!」
「東家不如直言想要一統武林如何?」柳寒風聽著他的瘋言瘋語,已是有些惱了。
「先生稍安勿躁嘛!」陳奕笑嘻嘻地安撫道:「這不過是最終的目標,眼下嘛,奕希望能湊足七佛尊,再將分樓開遍整個渝州即可!」
「這開分樓費些錢財也就罷了,尚能依靠陳府,但哪兒來的高手去各地坐鎮?這缺名少望的,只靠我一個怕是不成吧?」
攤上這樣一個事主,柳寒風只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扭頭向閉口不言的陳華求救道:「陳管事,你倒是說幾句話呀?!」
「二少爺不是曾經籌謀過九緣山嗎?」陳華飲盡了杯中酒,不緊不慢地說道。
「若不成呢?」這次是陳奕出聲問道。
「那便籌辦個武會如何?」陳華似乎早有預案,不慌不忙地提道。
「武會?」兩人聞言面面相覷,一齊看向了他。
「少爺與九緣山、瀝血門皆曾交好,我陳家又不是什么小門小戶」
陳華斟滿酒,輕晃著酒杯,將心中想法道了出來:「請他們一同相助,教人稍稍造一番勢,不說整個渝州,僅在這河東之內,為眾多的高手,論個高低上下出來,當不是難事吧!」
「這武會什麼名目無關緊要,只要讓群雄匯聚寧河即可,想必定會有不少如同柳先生這般的散客遊俠,耐不住寂寞,前來湊熱鬧」
「先以名將其誘來,屆時再以利謀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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