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關歸閉關,日子還是照樣要過,除了苦研武典和每晚的行功,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一日三餐、藥浴淬鍊自是少不得的。
每日給自家老娘請安,還要陪她品茗閒談,又要上演武場錘鍊筋骨,與王朝、鐵翎這兩名高手印證自身所得。
一些附庸風雅的娛樂愛好,例如琴、棋、書、畫等等,陳奕也未曾放棄。
只是白日裡憑心情抽些時間涉獵、溫習。
倒是府內府外的一干雜事瑣事、人情往來他是能推則推,推不了的也只是露個面、走個過場......待盡到該有的禮數後,便匆匆離去。
後續之事盡數丟給陳華、陳啟堯等一干管事的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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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沉浸於某件事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又是數日。
陳奕放下手中的一卷中州劍俠傳,伸了個懶腰舒展一下身體,起身離開書房。
推開房門,一陣涼意撲面而來,外頭不知何時已是下起了小雨,微風吹過,盪起一片目不可視的綿綿細雨。
院中宛如起了薄霧,頗有幾分意境。
「少爺!」
守在門口屋檐下的周飛羽打了個激靈,抬頭喊了一聲。
陳奕撇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幾日一心埋在書房鑽研,很少見到周飛羽。
這書童也有十三歲了,到了該習武的年紀。
這幾日似乎被府里的武師抓去調教,日日早出晚歸,回來就叫苦不迭......也不知能學出個什麼名堂。
看著眼前雨景,陳奕只覺心中雜念盡去,撐開一旁遞來的湖色綢傘,徑直去尋陳華。
前些日子曾將一份軍中的傷亡名錄交給了他,也不知眼下辦的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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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派人探訪過了,確有不少人是家中獨子。」
「去掉一些底子不錯的,大約有二十來戶人家......這到底是失了家中頂樑柱,眼下雖得了些錢糧撫恤,怕也撐不了多久。」
陳華正低首向陳奕輕聲稟報著。
陳奕聞言沉吟。
思量再三後。
他還是下了決定,對陳華吩咐道:「在族中的產業中,替他們尋個生計罷。」
陳華苦笑著想要勸阻,說道:「我的二少爺誒,這人間苦難太多,是救不過來的......」
「況且此舉已有買名之嫌,恐招外人非議啊!」
陳奕聞言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雖是大義所趨,但這人總歸是我帶去的,如今更是傷亡不少,若令他們的家人就此自生自滅......教我於心何忍?」
陳華無奈,不知該如何勸阻,欲言又止。
「哈,替他們尋個生計而已,又非招兵買馬,以我家在寧河的聲望,算不得什麼吧?」
看著他為難的樣子,陳奕輕笑了笑道。
接著語帶鄙夷的說道:「朝堂上的大人物們,眼下為了大位,個個鐵石心腸。」
「當初胡人都殺進家裡了,也不曾見有人援手......如今戰事已定,更不會把眼放在我們這等窮鄉僻野。」
陳華聞言也只能嘆了口氣,無奈道:
「話雖如此,只是城中的各處產業早已人滿為患,這......不如就散些銀兩予他們,公子您看如何?」
陳奕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不妥。
開口否定道:「這二十戶人家怕都是老弱病殘,如何能守的住錢財?萬一橫生變故,反而是我害了他們......」
「實在不行,便將他們秘密收至文殊樓麾下,分散到各地去!」
「這......」
二人合計了半天,最後陳華還是拗不過他,只能遂了他的願,起身離府去安排各項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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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壓在心頭的一樁大事,陳奕的念頭通達。
在綿綿細雨中,他頂著竹傘在石階上漫步,一時心情大好。
衣衫飄蕩,身邊景色變換。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陳母的院子外,駐足停頓了片刻......
嗯,來都來了,進去請個安吧。
當下也不讓人通報,自行入院。
院內幾個丫鬟、嬤嬤正陪著陳母閒談。
見他大咧咧入內,她故意面帶稀奇的問道:「誒喲,這真是稀客啊,一頓八碗的修羅刀怎生不在書房看話本了?」
「跑來見我這老太婆,這是有甚要事啊?」
「母親這些日子愈發的年輕,老從何來......」
陳奕訕笑著上前攙扶。
半響後,又將方才之事告知了陳母。
陳母聽完毫不猶豫地斷然說道:
「不必在意些許流言,既欲行善舉,那便大大方方的去做,何必遮遮掩掩的叫人笑話......」
「若是你父親還在,必也是如此言語。」
「陳華到底是半個商人,雖是精明,卻無膽魄,真是小家子氣......」
陳奕聞言啞然而笑,低頭作揖讚嘆道:「母親大氣,孩兒萬分佩服!」
一時間他馬屁如潮,竟哄的陳母忍不住掩嘴偷笑。
待過了片刻,聽得膩了。
忽得見她開始發難道:「你這小猴子滿嘴地花言巧語,怎不見你拐一個姑娘回來給娘看看?」
陳奕心內咯噔一聲,心道不妙......這是老娘要催婚啊!
他尷尬的支支吾吾敷衍道:「這個......緣分未至嘛,強求不來,強求不來!」
只聽陳母冷笑一聲:「天天窩在那書房裡,也不知在做甚,哪來的緣分會自個兒上門?」
「不如還是讓為娘來替你尋個好人家吧!」
「娘說笑了,說笑了.....哈哈」陳奕打個哈哈,迴避道。
接著趕忙又將話題扯開:「不知大哥那邊如今怎樣了,真是教人擔心。」
「嫂嫂已有身孕,也不知身邊可有貼心的人服侍。」
聽到這話,陳母似乎開始煩惱了。
「好哥哥,對不住了!」
陳奕見狀在心內暗暗給陳孟道了個歉。
面上提議道:「大哥忙於公務,必是無法分心照看,我看......不如派人將嫂嫂接回來,在家中安心養胎,也好與母親做個伴。」
陳母聞言眼睛登時一亮,但又有些擔憂,猶豫道:「這路上舟車勞頓的,萬一動了胎氣......」
不過這並不是大問題,州城到寧河的道路極為暢通,車馬無阻。
她思量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將何玉銘接回陳府。
當下便叫人喚來了鐵翎,將事情緣委道了一遍。
鐵翎拍著胸脯保證道:
「老夫人放心,來去的路鐵某熟的很,無甚坎坷......一定將主母平平安安的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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