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巡遊

  乾元歷五十三年六月七日。

  就在寧河縣有驚無險的回歸平靜之時。

  渝州州牧劉璋親率大軍,在綿陽江畔截住了河東殺來的三萬胡騎。

  慘烈的血戰持續了整整一日一夜幾乎將整條江水染紅!下遊河床更是鋪滿了雙方戰死士卒的殘破遺體

  戰中五萬渝州軍由於聚集時間倉促,作訓不足,不敵胡騎精銳,節節敗退。

  但就在敗像將顯、防線搖搖欲墜之時!

  胡人騎軍的頭領莫汗達,連帶著麾下數名將領,俱被還珠樓主飄渺劍於陣後成功刺殺!

  主將被殺,指揮散亂,陣前兩萬胡騎瞬間沒了主心骨,變成了沒頭蒼蠅

  在三個時辰後,前軍被劉璋手下各部人馬盡數分割蠶食,隨後渝州軍趁勝勢主動掩殺敵人混亂的中軍。

  身在敵腹,心知此戰毫無退路,三萬胡人沒一個乞降,哪怕臨死前,都要硬拖一個下水最後全軍盡沒於綿陽之畔。

  此戰渝州軍半數將領皆死於胡騎沖陣,剩下的個個帶傷

  五萬步騎十亭去了六亭,傷亡慘重!

  而就在綿陽江畔殺的血流成河之際,盧龍塞外的十萬胡兵也發動了攻勢

  三月佯攻等待,一朝血染孤城!

  端木元傑據城死守三日!

  直等到劉璋率殘軍趕到,胡人才不甘的退去。

  河北的盧龍塞。

  河東的常定關。

  兩處戰場均陷入僵持階段。

  整個渝州又暫時穩定了下來。

  另據戰後傳來的小道軼聞。

  刺殺成功時,飄渺劍遭莫汗達身邊的胡人高手反噬,搏命爆發後,重傷逃回。

  現已回到還珠樓養傷,成功坐上了輪椅

  戰後一月。

  寧河縣陳府中。

  「萬幸萬幸!老爺在天有靈,保佑我陳家血脈不絕」

  收到陳孟戰後回信的陳母喜極而泣。

  「娘,我就說嘛大哥一個文職,能出甚事。渝州軍中高手那麼多,他才哪兒到哪兒,劉州牧豈會叫大哥去陣前廝殺」

  陳奕也是在一旁笑盈盈的起鬨道。

  陳母也是高興,聞言白著眼笑罵道:「你這個小猴子,真是尾巴翹到了天上,待你大哥回來定要叫他好好治一治你」

  既而合掌,又是一陣慶幸:「無事便好無事便好感謝各位菩薩佛祖老爺在天有靈。」

  陳奕笑而不語。

  他的身手可是今非夕比,一日一個變化。

  等陳孟回來,指不定誰收拾誰呢。

  「等大哥回來,非要叫他大吃一驚不可!」他暗自里竊喜到。

  剛和母親一起分享完喜悅,他便換了身裝束匆匆忙忙出了府

  他還有些公務要去做。

  戰爭陷入僵局,寧河縣不再處於危險邊緣。

  陳奕此時卻帶著一隊家將,挎著刀昂首闊步的在城中四處巡視。

  每日一個時辰的義務巡防。

  這是他接下來一月的公務,也算是幫了錢鴻一個大忙。

  義軍中的人手大半都被各家各戶抽回,這也是應有之意。

  這些人本就不是吃公家飯的。

  如今既然危局已解,鄉紳們自然不能再由著他人隨意調遣自家人手。

  沒有全部討回,已經是給錢鴻留了幾分顏面。

  畢竟義軍既然已經組建,總不能就這麼隨意的散了難保日後胡人會不會捲土重來。

  須知那常定關可還在胡人手裡呢!

  陳府的家將護院基本全數抽回,只留了一隊人馬,而陳奕頭上的曲長如今換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千總

  雖然是個虛職,有名無實,不掌實權。

  不過他無心朝堂,反到覺得如此更好不必日日點卯聽調。

  這是錢鴻向上頭報功,替他討來的榮譽軍銜。

  眼下縣裡的首要之務已不再是防備胡人,反而是大量流民的安置問題,一時城裡城外都是人手吃緊,忙的不可開交。

  河東河北如今都不太平。

  胡人肆虐,大量百姓被趕離故土,房屋被燒,農田被毀,眼看著已無家可歸。

  不止如此,由於大量屍首橫屍野外無人收斂

  各地已經有了瘟疫的苗頭!

  到時可能會有比現在更多的人背井離鄉,向周圍縣城奔逃寧河周邊也不能倖免。

  眼見著又是一場不亞於兵災的劫難。

  渝州百姓真是苦不堪言!

  全副武裝的一行人威風凜凜地走在街上。

  領頭的卻是一個少年人。

  這引得周圍路人的目光紛紛聚焦到陳奕身上看的他渾身不適!

  他單手按住刀柄,冷冷的側頭與眾人對視了一眼,用飽含殺氣的目光震懾了一干閒人,隨後揚長而去。

  「好兇的少年郎!」

  路邊一個被陳奕嚇住的年輕男子驚嘆道。

  一旁有路人笑著嘲笑道:「嘿,一瞅你就沒什麼見識。」

  「陳家的公子你都不認識?」

  這人疑惑的問道:「聽聞陳家是寧河的望族,但這陳公子不是年過三十,在州牧府上做事」

  一個中年屠戶笑著接過話頭:「你說的那是陳家的大公子。這個是陳家的二公子。」

  「修羅刀陳奕!」

  年輕男子聞言有些不相信:「那陳二公子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眼神兇惡倒是不假。」

  「但這修羅刀是不是吹噓太過了?」

  這屠戶嗤笑道:「要不說你沒見識」

  頓了一頓,隨後得意的繼續解釋道:「這小陳公子可是咱們寧河百年一出的武道天才!據說功力高深莫測,刀法出神入化」

  「這些天帶著人在城外救助難民,那可是真刀真槍和胡狗做過了好幾陣!」

  隨後聲音漸漸壓低:「城外的難民許多人都見著了據說他殺的胡狗不下數百最喜分屍!還喝人血呢!!要不怎麼叫修羅刀!」

  「我每次見到他回城的時候,那都是像那餓鬼一般,一身的血污啊」

  「嘶,竟是恐怖如斯你可莫要誆我。」

  那年輕男子被嚇得直抽冷氣,將信將疑。

  「我可是親眼所見,你莫要告訴他人那日我和你說,那可真是嚇人」

  這屠戶談興上來了,拉著年輕男子就開始一陣竊竊私語。

  殊不知,這些話統統都傳入了尚未走遠的陳奕耳中

  整張臉都黑了!

  「修羅刀最喜分屍?!喝人血?!!我特麼」他咬牙切齒的恨道。

  恨不能把造謠的源頭抓起來,將他大卸八塊!

  「遙星公子、縱橫一刀、風中捉刀、刀中驚鴻,哪個不好聽?

  修羅刀

  這取的甚狗屁外號,絲毫品味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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