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秦時明月
從馬上跳下來了一個健壯的男人，來到姜太一和項羽的身邊，便立即行禮。
「你是……」
姜太一也覺得這男人有些眼熟。
男人身穿一身塞外服飾，看起來已經有四十來歲，唇邊蓄鬚，身材健壯，說著一邊拉著項羽也讓之行禮：「羽兒，快見過先生。」
然後，才對著姜太一帶著一絲敬意的說道:
「在下騰翼，當年在趙國邯鄲的時候，晚輩曾有幸和項大哥一起在先生的酒肆當中喝過酒，先生還記得嗎？」
騰翼這一提，姜太一便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騰叔，這位先生認識你，也認識我爹，我正在問他知不知道我父親去哪了。」項羽轉過頭去，神情黯然道：「我很想找到父親。」
騰翼也是看著姜太一，帶著一絲期待：「先生，你知道羽兒他爹的下落嗎？」
「項少龍並沒有死，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姜太一緩緩說道：
「伱們找不到他了。」
聞言。
騰翼的神色黯然。
「我不相信！」
項羽卻大聲說道：
「我一定能找到我爹！」
說罷，便大眼含淚的轉身上馬，頭也不回的縱馬而去。
騰翼見狀，連忙賠罪。
他深知眼前這位先生在天下的分量，道：「羽兒年紀小，所以才衝撞先生，還望先生不要見怪。」
姜太一搖頭道：「無妨。」
騰翼並不放心項羽離開，便道：「先生，我先去追羽兒，之後，在來向先生賠罪。」
姜太一點頭之後，目送對方走遠。
遠處。
騰翼追上了項羽，道：「羽兒，羽兒……」
項羽大聲道：「我要去中原，我要去找我爹，我不信他失蹤了，我不信找不到他！」
「不行！現在不行，你年紀太小了，不能出去！」
……
耳聽著騰翼、項羽的聲音。
姜太一併沒有多在意，只當作這是一個小插曲，便繼續盤膝在地，觀察著歲月道種的變化。
時間一月一月的過去。
一年後。
姜太一看著歲月道種的芽兒，似長高了一分。
芽高一分。
頓時，道種吸收天地之間歲月流逝的養分，便更快了一倍，道種內的力量，也比一年之前更這壯大了。
「這就是歲月道種嗎？竟然不需要悟道？只是在歲月流逝當中，就會自然而然的成長？」
姜太一陷入深思：
「這麼說，難道我只要什麼都不做，就可以目睹著歲月開花結果？證道歲月大道？」
暫時還只是一個猜測。
接下來還需要繼續觀察。
一眨眼。
姜太一就在這草原上盤膝打坐，五年過去。
五年期間。
騰翼自從知道他盤坐在這裡之後，便經常會來拜訪他，獻上一些塞外的瓜果和肉脯。
姜太一也會有意無意的指點一二騰翼和項羽的武功。
這一天。
騰翼帶著已經有十四歲的項羽，來到了姜太一的面前。
「先生。」
騰翼按照老規矩，從腰間拿出了一壺馬奶酒，以及一些肉脯，對著姜太一說道：
「羽兒如今長大了，已經說服了自己的母親，準備去中原尋找他父親，我也要陪著他一起去，之後，就不能來再給先生請安了。」
姜太一輕聲道：「項少龍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去了也找不到。」
項羽經過五年的成長，性格雖然越加難馴，但在騰翼面前，卻是比較聽話，只是不服氣：「不找怎麼會知道，我爹沒死，怎麼會找不到。」
騰翼連忙拱手：「先生恕罪。」
「無妨。」
姜太一搖頭笑道:
「那就帶他去吧。」
「拜別先生。」
騰翼拉著項羽施禮。
不久後。
在一群中年美婦的注視下，騰翼帶著項羽便離開了塞外草原。
踏著奔向中原的路。
兩匹駿馬上。
項羽縱馬奔馳，張開雙手。
騰翼卻從背後追了上來，大聲道：「羽兒，記住，到了中原，不要稱呼我的真名，否則，我們會有麻煩。」
項羽轉過頭去，問道：「為什麼？」
騰翼追了上來，和項羽並馬而行，道：「當年我和你父親，都在秦國擔任要職，尤其是你父親項少龍，更是位在三公，是秦國的大人物，然而，卻突然對秦王不告而別，讓秦王派出了許多高手搜查你父親，你父親身邊的人，都在搜查之列，翼叔我也在被秦國緝拿，所以你不能稱呼我的真名。」
項羽問道：「那我該怎麼稱呼翼叔？」
騰翼說道：「我易個名姓，以後在人前，你就說我是你的親叔父，也姓項，叫做……項……項梁吧。」
項羽聞言點了點頭：「知道了叔父。」
騰翼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玉佩，道：「當年楚國太后交給了你父親一枚玉佩，是楚國一族的信物，日後，我們就說我們是楚國項氏，這樣不會讓人懷疑到你父親的身上。」
「知道了！」
項羽大聲說道。
縱馬馳奔。
……
而也就在項羽和騰翼兩人走出塞北，進入中原的這一天。
另一個地方。
石門峽。
殘月谷。
這裡的遠處一座土丘之上，站著幾個身影。
眸光不約而同的看著那峽谷之中的秦國的黑甲騎兵，黑壓壓的一片，朝著峽谷中央的兩個小點覆蓋而去。
視線聚焦。
那兩個小點赫然是兩個人。
一位身材高大，肩背寬厚，留著披肩長發，五官稜角分明，氣質平靜沉穩，站在那裡好似一座大山般的男人。
其手中的那把長劍，說明了男人的身份。
正是五年多以前，從始皇帝嬴政身邊脫離，流落江湖，不知所蹤的一代鬼谷傳人，天下第一劍聖蓋聶！
而在蓋聶的身邊，則是站著一位少年，身著土黃色的袍服，臉龐稚嫩，卻是眉宇之間透著一股古靈精怪之氣，此時卻是看著從左右兩邊衝殺而來的黑壓壓大軍，臉色發白，抓住蓋聶的衣袖：
「大叔！」
遠處山丘上。
居高臨下的幾個黑影，望著那少年的五官。
「那個就是荊軻大俠的孩子了吧，長得真像他父親啊。」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右手臂上的有著一隻機械臂，望著下面，道：
「蓋聶之所以叛逃，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吧。」
「嗯。」
在他面前，有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人，嗓音深邃有磁性，道：
「他找了這個孩子五年。」
「巨子，蓋聶的叛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嗎？」班大師開口問道：「畢竟，他也是那個人的弟子。」
黑衣人望著下方的殘月谷，上千秦國騎兵，已經殺向了蓋聶。
沒有開口。
班大師則是望著下方：
「天下第一劍聖與秦帝國三千騎兵，這註定會是精彩的一戰。」
然後。
便看到了天下最厲害的劍法。
名震天下的百步飛劍。
不，並不是百步，而是……百丈！
劍氣縱橫殘月谷。
一人一劍牽著一個小孩……
劍光下。
蓋聶御劍，鑿穿了三千人的騎兵，身旁，則是眼中生光的少年。
被這一劍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這一幕。
就像是當年邯鄲時的那一幕。
當年的少年已經長大，成為中年，而身邊，亦多出了一個與他當年一樣的少年，跟在同一劍下。
……
咸陽宮中。
寬闊的大殿之上。
「蓋聶，一個人，還帶著一個小孩，居然讓我大秦的三千精銳騎兵，全軍覆沒。」
嬴政面無表情的扔掉了竹簡，沉聲道：
「這樣的戰報，就是你們呈給朕的東西？」
鐺啷！
竹簡從台階之上滾落而下。
階下。
是百官群臣，全都俯首，屏息，大氣都不敢喘，隱隱約約似感覺到大殿之上有龍吟在迴蕩！
嬴政站直了身軀，手按天問劍柄，側臉看向了咸陽之外，眸光冷漠：
「蓋聶跟在朕身邊十幾年，朕知道他的實力，但這並不是他背叛朕的理由，想當年大秦攻打楚國，損兵十萬，大敗而歸，第二年寡人發五倍的兵力，強如楚國，照樣也在我大秦的鐵騎之下崩潰，蓋聶和那個孩子……」
「既然用三千人抓不住，那就用三萬人！三十萬！三百萬！」
一語落下。
整個咸陽至上的巨大黑龍，都張口咆哮，其中是萬千秦人的大吼。
百官群臣，似在一瞬間，感覺到大殿之中的空氣都被抽乾了，無法呼吸，為那龐大的猶若實質般的威壓，感到窒息。
李斯跪在台階之下，埋首道：「啟稟陛下，天下高手，以大宗師為最，而蓋聶如今的實力，更是大宗師之中的最強，大秦鐵騎兵精於衝鋒陷陣，攻城拔寨，與蓋聶這樣強大的的人交手，並不是他們所長，如今蓋聶享有劍聖之名，世間能與他為敵之人，更是罕見，如果陛下真的要發兵數十萬去捉拿蓋聶，並非不可以，只不過太耗損國力，因而，以臣之見，對付蓋聶這樣人，需要合適的人。」
嬴政眸光俯瞰而下。
李斯跪拜道：「蓋聶的叛逃絕對不是偶然事件，據臣得到的情報，種種跡象表明，六國餘孽勢力，正在醞釀一個要針對帝國的大陰謀，要對付這樣的江湖中人和江湖勢力，必須要以毒攻毒。」
嬴政淡漠道：「你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有。」李斯說道：「陛下十分清楚，蓋聶與另一人，都出身於鬼谷派，受到姜先生的教導，一人為縱，一人為橫，兩大弟子，不分高下，若想對付蓋聶，只有可能是姜先生的另一名弟子。」
「衛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