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煉虛合道之力
五色祭壇發光。
天上雲海之後，似有一尊白色的大帝身影，在那天門之後，顯出了形象。
白色籠罩穹天，交織成海，沸騰如浪！
驟然間，整個泰山之上都是白色光華，隱隱然在長空之中顯現出了神聖的氣息，好似有另一個世界要從泰山之上降臨。
轟！
那白色光華匯聚而成的一根手指，垂天而壓！
這一幕，讓整個泰山之上的萬千將士們全都心震如雷。
蒙恬、王賁、內史騰，以及蓋聶等人，皆是駭然的抬頭，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這一幕。
就連李斯、尉繚等人也都張大嘴巴。
雖然李斯是親自諫言秦王稱始皇帝位，不要祭天，只祭自身的，但他完全是揣摩嬴政心思，直到嬴政在收到了韓非的思想影響之後，這些年來，目的就是將「帝王」這兩個字變成為籠罩在秦國之上的蒼天。
韓非之帝王術：帝王應該像是天公一樣，掌握天威，如雷如電，震懾威嚇百官群臣，用「勢」來維護地位，用術來駕馭臣下。
這些年，嬴政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尤其是在滅六國的過程當中。
世間百姓們已經完全將秦王和秦國分不開了。
這就是嬴政想要的東西。
朕即國家！
掌握一切的權力，就如同蒼天一樣，是最神聖的存在，以此統御這個龐大的帝國。
這就是帝王術！
某種意義上來說，李斯已經完全被嬴政駕馭了，所以才會順著嬴政的心思，提出在封禪的過程中，將陛下的地位再次提高，如神如天一般！
而這麼做的李斯並不是不清楚不祭天的壞處。
大概只是會想到有一些不詳的徵兆。
但不必認真，就算史上會有一些記載什麼的，無非是把敢於記載，亂說的讀書人都滅殺，焚燒典籍，控制言論，自然不會有什麼事情。
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
不祭天！
會是這樣一個直觀的結果。
老天爺直接發怒！
那白色的光華，就好似天河一般倒灌而下，泰山頂上的天空，似乎雷海一樣沸騰！
天怒！
陰陽家中。
東皇太一變色：
「那白色光華……居然是白帝在天門之後直接出手！」
白帝！
天門之後位置極高的五位存在之一，人間傳說牠們是「帝」，天上的帝！
人間的王和皇，都是天帝的兒子。
如今嬴政不敬上天，在他們看來，就等於兒子不孝，要悖逆自己的父親！
天怒！
東皇太一想到了嬴政這一舉可能會迎來天上的恐怖反應，絕沒想到，會是天帝之力，化為一指，降落而下。
咔咔咔咔~~
幾乎是瞬間，就算遠隔在數千里之外，東皇太一抬頭，都聽見了脆裂的聲音。
那是周公、孔丘、孟軻等儒家聖人，用生命留在人世間的規矩之力，在呻吟，至少兩位陸地神仙的力量組建出來的規矩，根本無法約束五位天帝！
泰山之上。
站在嬴政身邊的荀況，在這一瞬間，感受到儒家規矩發出的脆鳴，第一時間受到反噬，老書生嘴角溢血，一身儒衫在恐怖的力量之下獵獵爆響。
然而，手握竹簡的五根乾瘦手指，指節卻前所未有的分明。
微微仰頭。
老書生的眼中全是精芒，「天上仙人們竊取了人間氣運數千年，這一次，該人間喘口氣了！」
在其身旁，莊周身軀和蝴蝶之間不斷交換，跟荀況一起為嬴政分擔著來自那一指的壓力。
而那一指下壓。
卻是摧枯拉朽，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荀況和莊周，乃至於嬴政身上氣運的反抗。
似是對於天上的存在而言。
這不過是一群地上的螞蟻在抬頭看天，大喊著某種不切實際的夢想。
天下天下！
自開天闢地以來，誰不在天下！
「天意難違，螻蟻何必？」
一指之後，傳來了自上天之上那不分男女，亦不分老幼的嗓音，帶著滾滾天威，無上超然。
荀況和莊周全都為之微微彎腰。
卻在下一刻。
他們突然感覺到了渾身壓力驟減。
再抬眼看去。
只見，赫然是來自於身邊的姜太一，一步走出。
每走出一步！
他們以及嬴政身上的壓力，就少一分。
這一刻。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那位身穿藍衫的文士身上。
甚至就連那一指之後，天上的存在，也將視線落在了走出來的姜太一身上。
姜太一什麼動作都沒做。
只是將所有自天上倒灌而下的那一指壓力，一肩擔之。
這反而引起了那一指的某種冷漠情緒。
一指狠狠落下！
似是只針對姜太一而去！
帶著一種，既然你要與天為敵，那就由你來接這天怒一指！
然。
姜太一面對這一指，卻是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因為他的全部心神，都在看向腦海中那顆歲月道種內的那一隻大手的動作！
大手自歲月道種內部，卻好似長河下游探來。
姜太一眼睜睜的看著那隻大手在道種的映照之下，從自己的眉心之中探了出來。
一瞬之間。
靜！
自那隻閃爍著十種顏色的手掌，從姜太一的眉心伸出來的一剎那。
泰山之上。
天穹之上落下來的那隻五彩手指，懸在了那裡。
天上的白色光華停止流動，雲氣也暫停在了那裡，風似乎都被定格了。
現場只有姜太一一個人還能活動。
入眼所見。
泰山之上，政兒的表情都定住了，保持著一個按劍怒視上天的樣子，荀況、莊周的神色也停在了一種情緒當中。
祭壇上，旌旗如凍住，草上的蝴蝶，翅膀半開。
一滴露水懸在半空。
就連空氣當中的微塵，也停在了互相碰撞飛旋的瞬間。
姜太一微微震異的看去。
不僅僅是泰山，居然連整個世界都停止了一樣。
「這是……歲月之力？歲月定格了一切？！」
姜太一眼看著歲月道種之中探出來的這隻手，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便朝著虛空一彈，那來自天上的一指，頓時粉碎……
然，粉碎的粉末，還停在原地。
繼而。
那隻大手朝著塞北的方向一抓而去。
這一刻。
姜太一順著十色手掌的視線看去，赫然看見，居然在那大手之下，還有一個人可以動。
竟然是項少龍。
塞北。
項少龍看著面前發光的銅鏡。
他的通訊器。
下一刻，通訊器上的光芒之後，就出現了一隻大手，直接抓到了他的身上，將他扯入了手中。
「啊，我還沒準備好啊！」
項少龍在大手之下大喊道：
「我的老婆兒子還在這個時代，回去了還能不能再回來啊！！」
話音伴隨著他的「銅鏡」，掉落在了草原的草地上。
姜太一看著大手把項少龍從塞北抓了過來，沒入了自己的歲月道種當中，回到了那個道種之後的歲月長河下游。
「那是？」
姜太一竭盡全力的看向道種之後，那長河的下游，隱隱約約看到了那是一個擺滿了書的地方，一個及其像是自己的人影轉過臉來，朝著這裡看了一眼。
隱約露出了微笑。
下一瞬。
歲月長河消失。
泰山之上。
轟！
荀況、莊周、嬴政、蓋聶等人還保持著抬頭的動作。
赫然見到。
背對著他們面對上天的姜太一的頭上。
那根垂下來的手指粉碎成了漫天光芒，好似流星雨一般灑落天地的一幕。
「這？！」
莊周和荀況瞳孔為之一縮。
「打散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陰陽家中。
東皇太一也是面色劇震：
「白帝一指，居然都能被他打散……」
緊接著。
便看到那一指破碎之後，整個泰山之上的天門和雲海，也瞬間崩潰。
東皇太一完全能想像到天門之後那位，此時的反應！
那可是白帝之力的一指！
天上的大帝，是比陸地神仙還要高一頭的存在！
直接對著凡間出手，就算人間規矩都在呻吟，居然……
這樣在姜太一的面前破碎了。
這一刻。
天上的白色光華沸騰一瞬。
忽明忽暗！
似乎也在調整著自身的情緒。
顯然給他帶來了極端的衝擊！
這一刻。
只有姜太一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天上白帝的本源，他能感受到，完全已經超出了鍊氣化神的境界，達到了煉神反虛之境，真正意義上可以稱得上仙人！
雖然隔著仙凡兩界落下一指，那一指的力量跌了半個境界，只有半步煉神反虛的力量，與他現在的實力相當。
若是現在的他全力出手的話，憑藉著自身已經領悟出來的幾顆道種雛形當中的法則，可以打碎掉，卻不能夠像是十色手掌那樣輕易！
他看到前後一切過程，發現十色手掌，其主要目的，完全是要將送來這個時代的項少龍再帶回去。
至於彈碎白帝的一指，完全是隨手。
白帝跨界而來的一指之力，感覺中是半步反虛。
等於是疑似未來自己的手掌，根本就是隨手一彈，就可以滅殺現在的自己？
這麼推斷，未來的自己……
難道已經煉虛合道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姜太一，再抬頭，看向了天上那明暗不定的白帝光芒。
居然在這個時候，退去了。
驚懼？
「我都沒用力，你就倒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