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齊皇的話語落下,天地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操控,
氣溫在瞬息間悄然滑落,帶著一絲不期而至的寒意,讓秋意更加濃厚。
風起時,帶著幾分蕭瑟淒清,輕輕拂過楚君寅的臉龐。
皇宮內,那千萬株挺拔的松柏、槐楸以及銀杏,這些象徵著長壽祥瑞的樹木,
此刻竟也連同園中百花一同開始雕零,一時間花瓣紛飛,落葉飄零。
齊皇出手,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
更無半點冗餘的言辭,直指要害,便是那足以令天地色變的絕殺一擊!
轟然之間,一股濃郁得幾乎凝固的死亡氣息,宛如自九天之外傾瀉而下的天河,
橫亘於天地之間,帶著無法抗拒的威壓,直接轟擊在了楚君寅的身軀之上。
楚君寅目光所及,心頭猛地一顫,
他發現自己肩頭的髮絲,也在不經意間染上了幾縷銀絲。
而且體內那股勃勃的生機,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流逝。
與此同時,齊皇的身影宛若蛟龍出海,盤旋於長空之上,周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機。
他輕輕一揮手,地面上那些被秋風捲起的落葉,便紛紛揚揚,
匯聚成一股洶湧澎湃的如劍氣般長河,伴隨著秋風的呼嘯,向著楚君寅席捲而去。
殺機和落葉長河猶如怒濤狂瀾,自天際猛然衝起,
它們勢不可擋地撕裂了楚君寅周身那如同汪洋大海般的血絡,
每一道血絡本都蘊含著勃勃生機,卻在這一刻被那凋零之意徹底侵蝕,生機迅速消逝,轉而化為一片死寂。
楚君寅毫不遲疑,體內氣血翻騰,千百條血龍之形瞬間撐開,
它們或盤旋怒嘯,將他的身軀緊緊包圍,形成了一道血色屏障。
這些血龍身上散發著熾熱的氣息,猶如沸騰的熔岩,
它們在與齊皇的神通碰撞之時,高溫使得白霧蒸騰,將長空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數萬里靈機的長空在這一擊之下震盪不止,使得靈氣為之一空,
連大地都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的衝擊,劇烈顫抖,如同海浪中的一葉扁舟。
猙獰可怖的裂縫從地面蔓延開來,也就快要破開齊皇宮內的萬年法禁,
那些原本堅固無比的禁制,此刻卻嗡嗡作響,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崩潰。
這場恐怖交戰的餘波,讓所有齊國的修士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根本不敢升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即便是那些大修士,也都不由自主地仰望天空,試圖在這混沌之中捕捉到那兩道身影的蹤跡。
「是陛下!」
「時隔千年之久,陛下竟是再度親自出手,這等盛況,何其難得!」
「記得上次陛下出手,還是在千年之前,以一己之力輕易就降服了一尊凶名赫赫的神境牛妖。」
「是啊……不知這位挑戰者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引得陛下親自下場!」
在這二人針尖對麥芒般的神通碰撞激烈交鋒中,楚君寅亦是漸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儘管他已將龍三都徹底吞噬,擁有了超越神境的力量,但這份力量畢竟並非源自自身。
其並無真正神境那般對大道法則的領悟,也無真正的神念威能。
故其在與齊皇這樣的強者對決時,他難免會顯得有些吃力。
齊皇顯然也察覺到了楚君寅的困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與不屑:
「堅持不住了麼?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他的金色龍袍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即便是頭上的龍冠被狂風吹落,也未曾讓他的神色有絲毫動搖。
他步伐穩健,不急不緩地向前踏出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天地法則之上,穩固而有力。
「我真是好奇,龍三究竟是如何死在你的手下的……」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既然你無法承受我的力量,那就準備好迎接你的命運吧!」
齊皇的話語冰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殺意。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剎那間,無窮無盡的枯黃樹葉自天際呼嘯而下,
它們不再是簡單的落葉,而是化作了千百條洶湧澎湃的枯葉長河,
縱橫交錯,覆蓋了整個天地,將世界裝扮成了一片昏黃,
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萬物都被這無盡的枯葉所吞噬,失去了原有的色彩與生機。
楚君寅置身於這片枯葉的海洋之中,只覺周身場景如同斗轉星移,難以捉摸。
倏忽之間,天地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扭轉,
天光日色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景象。
枯黃的樹葉成了這方天地的唯一主宰,它們在空間中流動不息。
「這是……大道的力量……」
楚君寅暗自驚嘆,即便是他這樣的實力,
在面對這股力量時,也不禁感到了一絲無力。
他抿了抿嘴唇,試圖尋找破解之法。
然而這些枯葉並非尋常之物,它們不斷地捲起、拂落,
輕而易舉地就將楚君寅周身那些原本沸騰不息的血龍徹底磨滅。
「看來不能拖下去了。」
感覺到體內生機的流逝越發快速,楚君寅的身形在剎那間暴漲,
噴薄而出的血氣旺盛如汪洋大海,熾熱而洶湧,
直接將那些企圖靠近他的枯葉焚燒成灰燼,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灼與熾烈的氣息。
齊皇見狀,眉頭微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他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空中迴蕩:
「不錯,竟能在朕的寂寥之境中發揮出如此驚人的實力,龍三死在你的手上,看來確實不冤。」
「不過若是你僅僅依靠這旺盛的血氣,恐怕終將難以逃脫此地的束縛,直至生命之火熄滅。」
此時的楚君寅,身形已足有一丈多高,
周身布滿了龍虎之類的紋身,這些紋身使得他看起來格外暴戾與狂野,
與先前那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判若兩人。
「給我破開!」楚君寅怒吼一聲,重拳橫空而出,如同火山噴發般,
血氣從其體內洶湧而出,化作一股絕霸天下的力量,氣浪翻滾,震耳欲聾,直接將周遭的落葉肅清一空。
齊皇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仿佛突然間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信息,讓他的思緒迅速飛轉。
「莫非……這傢伙是得了摩訶界那傳說中的武道傳承?」
他心中暗自思忖,雙眼不由自主地眯成了一條縫。
回想起齊國曾隨天海聖地遠征摩訶界,齊皇自然對武道威能的強大有著深刻的認識。
那時,他見證了武道強者以單純的肉身之力撼動天,那份震撼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此刻看著楚君寅展現出的非凡實力,齊皇不禁將兩者聯繫在了一起,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激動。
然而當他仔細觀察楚君寅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招每一式後,又不禁搖了搖頭,臉上的失望之色難以掩飾。
「並不相同,看來不是了……」
他低聲自語,心中的失落如同潮水般湧來。
畢竟,若是能夠抓到一尊摩訶界的內奸,
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功勞,足以讓他找到明光界中真正的大人物領上一筆。
但眼前的楚君寅,雖然實力強大,卻明顯不是那般修行了武道的僧人。
他的身上,沒有摩訶界武道特有的那份氣息。
看著楚君寅的戰意不斷攀升,齊皇深知,自己必須加快速度了。
他深知楚君寅的天賦之強,若是拖延太久,說不定真會讓對方在戰鬥中臨陣突破,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裡,齊皇他深吸一口氣,準備發動更為猛烈的攻擊,以儘快結束這場戰鬥。
他眸光輕輕閃動,翻手之間,一柄如龍般蜿蜒的長劍已悄然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劍身流轉著淡淡的寒芒,宛如一條沉睡的古龍。
齊皇的面容此刻冷漠得仿佛冬日裡的寒冰,沒有一絲表情,
就好似是從九天之上降臨的神靈,正欲審判人間罪惡。
隨著齊皇身形的微微一動,手中的長劍也隨之閃耀出一道耀眼的劍光,
那劍光之快,幾乎超越了人眼的極限,仿佛根本沒有發動的跡象,也沒有絲毫的殺意泄露,
只有對生命的絕對漠視,如同冬日裡凋零的落葉,無聲無息,卻又讓人心生寒意。
齊皇此刻,已然將這必殺一擊發揮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境界,
那不僅僅是一劍,更是他對這片寂寥之境所有生靈的裁決。
這一劍,猶如劃破夜幕的雷霆,瞬間照亮了昏黃的世界,
那光芒乍閃即滅,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讓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仿佛連時間都為之凝固。
一劍之下,滅絕天下生機,這便是齊皇此刻的決心與意志。
這一瞬間,他的心中再無半絲雜念,甚至根本沒有去在意楚君寅的存在,
他的全神貫注都凝聚在了這一劍之上,他此刻所想,便是要將這寂寥之境內的所有生靈盡數隕滅,不留一絲一毫的生氣,
讓這片天地重歸死寂,磨滅所有的生命痕跡。
楚君寅猛地抬頭張望,目光如炬,試圖在這混沌的天地間捕捉到一絲生機。
然而就在那剎那之間,他的瞳孔內驟然倒映出一道凌厲至極的劍光。
那劍光之中,蘊含著大道的韻味,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壓,
這一劍,已是天地間最極致的殺戮,是必中之招,避無可避。
楚君寅深知,這一劍已非人力所能抵擋,
它預示著萬物的凋零,是大道對生命的無情裁決。
隨著劍氣的震盪,無數落葉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引,
隨著那道凌厲的劍光,一同向著楚君寅的眉宇前三寸所在疾馳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楚君寅身形卻突生異變。
他整個人在剎那間融化,直接化作了一灘血色的膿水。
那血水之中,沒有絲毫的生機可言,只如同一灘最普通無奇的鮮血,靜靜地躺在那片枯黃的落葉之上。
眼見楚君寅如此突兀地消失在原地,齊皇的眸光不由得微微閃動。
下一刻,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齊皇只覺身後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猛然襲來,
他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這股力量直接轟飛出去,
划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足足飛出了數數百米遠,才勉強穩住了身形。
當他回頭望去時,只見不知何時,
一尊生有五個頭顱的巨大白虎已經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那白虎的雙眼如同燃燒的火焰,閃爍著攝人的光芒。
白虎不斷嘶吼,音浪如同無形的波紋般向四周擴散,
所過之處,大片的枯葉被瞬間粉碎,化作了漫天的粉末,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與肅殺之氣。
「在我面前耍這樣的手段,實在可笑至極!」
齊皇穩住了身形,心中已然明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楚君寅不知何時已經施展出了某種秘法,將自己一分為二,
其中一具身軀隱藏得無影無蹤,而另一具則故意露出破綻,誘使自己發動致命一擊。
而那隱藏的身軀,則以不知名的手段快速轉移了生機,使得自己在那必殺一劍下僥倖逃生。
想到這裡,齊皇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怒意,
他持劍而立,劍尖輕點地面,一股凌厲至極的劍意再次從他體內爆發而出,直指楚君寅。
他深知楚君寅雖然手段詭異,但實力終究有限,自己定能將其斬殺於此。
然而楚君寅低沉的聲音卻在此刻響起:
「這樣的招數,用過一次便可以了。第二次,就無用了。」
頃刻之間,楚君寅的身形開始暴漲不止,仿佛要掙脫一切束縛,直衝雲霄。
他體內的生機亦如火山般洶湧澎湃,一升再升,每一次涌動都伴隨著驚人的生命波動。
「嗯?」齊皇能清晰地感受到楚君寅體內力量的暴漲,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
此刻即便是他自己,此刻也不敢輕言能夠穩壓楚君寅一頭。
「發生了什麼?」
眼前的景象已經超出了齊皇的預料。
楚君寅只是冷笑一聲,那笑容中充滿了嘲諷:「發生了什麼,你不自己好好看看麼?」
伴隨著齊皇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他直接撤去了那籠罩整個戰場的寂寥之境。
下一刻,一方縱橫數里、觸目驚心的巨大血池赫然出現在齊皇宮的最中心處,
那血池之中,血水翻滾,猶如沸騰的熔漿,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齊皇放眼望去,不止是整個齊皇宮,就連齊國的都城地面之上,也出現了無數錯綜複雜的血絡。
這些血絡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它們串聯著修士們的身軀,將他們體內的血液與生命力瘋狂地抽取出來,
僅僅片刻之間,那些修士便已經變成了乾癟的乾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