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回歸和辛密

  不知已經過去了多少個日夜。

  謝缺一直默默地坐在禪那鼎前，雙眼微閉，全神貫注地凝練著佛氣，用以沖洗禪那鼎上的烙印。

  這些或許這是通幽和尚留下的後手，之所謝缺能夠如此順利，也是皆是源自於如來聖印這一法門對禪那鼎的壓制。

  隨著謝缺以佛氣不斷沖刷，禪那鼎上的印記逐漸變得黯淡。

  那些原本獨屬於通幽和尚的烙印，在佛氣的沖洗下，如同被歲月侵蝕的古蹟，逐漸褪去。

  而禪那鼎的鎮守一方時空之能，也隨著烙印的撼動，已經失效。

  但此刻，謝缺有些猶豫不決。

  雖說後期之時，那方小世界內有著時間加速之效，但三人耗費在其他方面的時間亦是太多了。

  其如今依稀所修佛法，只是披了一件成平道的袍子罷了。

  一分為佛祖煉化作佛寶舍利，鎮壓於祭賽國金光寺塔。

  不過好在懷月道人深諳此道，他早就在謝缺潛修的這些年間，已經替他們規劃好了路線。

  如果他再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說不準能夠超越神佛，與虛空正面交鋒。

  這犀角具有強大的威能，能夠以殺鎮脈，使得赤龍能夠控制本性。

  只是這禪那鼎也非是尋常，只是一躍便如跨越了星漢銀河。

  此刻，已是深冬。

  而最後一絲魔佛真靈，則是在有心人的操縱之下，隨滌罪犀角入赤龍之體。

  謝缺目光一凝，只見得兩道模糊的身影緩緩映入眼帘。

  此時，懷月道人也帶著阿至逐漸靠近，其給謝缺傳音說道：

  「道兄，是否應離開此地了……」

  佛界中那股一瀉千里的污穢氣息如洪水猛獸。

  但謝缺的手下們，卻是紛紛行動起來。

  當今世上，能識得自身面目，以及能夠叫得出趙元之名諱者。

  起初之時，並無拜神。

  但他修成的如來不破聖體和如來聖印兩個法門，已經足夠讓他實力大增。

  受到虛空污染的世界，香火信仰也有了「毒」。

  太素道尊亦是直言不清楚、不明白。

  若是自己融合的神性足夠多，也會逐漸泯滅人性，餘留神性。

  只是他和通幽和尚，以及黃眉老佛三人，都不知曉最終的去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虛空污染的來勢洶洶。

  謝缺知曉，通幽和尚最終還是失敗了。

  畢竟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鼾睡。

  真正意義上，讓「輪王」存於世間。

  辭別成平道後，謝缺重歸穹宇海。

  不僅被禁錮的空間被打破，時間也瞬間回到了原本的流逝速度。

  他將禪那鼎縮小至巴掌大小，繫於腦後髮絲之間。

  在這小世界中沉浮的日子，謝缺雖然尚未擁有新的詞條。

  此陣台繪製出來之後，便可以指引他們朝著指定方向行進，須臾之間行進億萬里。

  便入得當時起於微末之中的成平道，並割據一方。

  據說，這墟界乃是諸天外界的墓地，是世界的終結，是萬物最終的歸宿。

  方才的交流，太素道尊並未有掩蓋什麼。

  謝缺能夠想像得到。

  隨著鼎中烙印動搖，這個小世界開始變得不再那麼穩定。

  而成平道，便是在那個時間站了出來。

  只是謝缺沒有想到，見到太素道尊的一剎那，他也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趙元……？」

  畢竟那十二道神念，也終究為明心所用。

  故方才有了昔日造下無數殺業的赤龍法王。

  畢竟以他的天賦，未來的道路還很長。

  他雖然對虛空中的種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但如此恐怖的虛空污染，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哦……世尊……」太素道尊聽到這句話後，也才重新恢復了那種處事不驚的神色。

  至少穩固住了因通幽和尚回歸之後，即將秩序崩壞的輪轉教。

  而神性，便是一切所作所為，皆以自我為中心。

  其可被稱作墟界。

  通幽和尚挾持能夠顛覆輪轉教的未來佛神念，自佛界歸來。

  三人便沿著陣台前行，不眠不休方才重新出現在成平道附近。

  而且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

  隨後，懷月道人又隨意找到一個弟子，一問之下，也知曉距離三人失蹤，過去了近乎兩年時間。

  他覺得，現在還不是進入佛界的最佳時機。

  謝缺也沒有用狻猊佛子畢覺的面目遮掩自己的身份，而是直接以原本的容貌出現在太素道尊面前，

  畢竟以他現在這般強大實力，太素道尊就算是想對付自己，恐怕也有些困難。

  但謝缺知曉，此乃神性之效。

  即便謝缺得到禪那鼎，但也因為他的掌握並不夠，加上境界不足，他也無法以其穿梭虛空。

  此後，便是伴隨著輪王臨塵，拉開了第一輪時的序幕。

  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但他也清楚，這麼多年過去，如今能湧出如此海量濃郁的虛空污濁，其中必然存在著極大的危險。

  自己離開雖然久，但天狼星君亦是受傷嚴重。

  謝缺聽到這句話後也是一愣，他身上的道袍是懷月道人給他的，氣息完全內斂。

  然而，佛界當時有人別有用心。

  除了那位赤龍法王之外，便再無第二家。

  在這樣的季節里，萬物都沉浸在一種特殊的寧靜之中。

  然而，想要在這虛空中生存下去，就需要跳出陰陽五行。

  但是謝缺還是沒有過於急躁，還是很有禮貌地糾正了他：「我是謝缺。」

  其中之一，便是赤龍法王和太素道尊之間的差別。

  他們知道，若是單純的靠著自己趕路，即便能夠回歸至成平道，也至少需要三千年之久。

  二者隨即交流了許久，謝缺方才滿意離去。

  謝缺雖然並未完全煉化禪那鼎，但他能以如來聖印牽引之力暫時控制它。

  明心無可奈何，參悟天道以究拜神之法。

  不過，他只是稍微有些遺憾罷了。

  至於第一輪時之前所發生的的事情。

  畢竟此番損失太過嚴重，連帶著他的玄天館近乎覆滅了盡半力量。

  則是另外建立了一處「小佛國」。

  而佛陀們，除卻被虛空污染或死亡的一批。

  他現在有了實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覆滅海神殿，斬殺天狼星。

  在走火入魔之後，敖欽求得昔日大目犍連佛，以犀角煉製出了一尊絕世殺伐至寶——滌罪犀角。

  →

  故在謝缺和修善真君幾人商議之後，便是將計劃定了個七七八八。

  畢竟他們看來，魔佛已死，真靈難再起風浪。

  畢竟「九五至尊」這一金色詞條，謝缺也是垂涎已久。

  他隱隱之間有了一絲超凡脫俗的味道，似乎他和天上的神佛一般，不沾染任何的煙火。

  大部分的實力和威能，則是留於佛身之上。

  他不需要急於求成，不需要主動去蹚這樣的渾水。

  懷月道人這段時間也沒有閒著，帶著謝缺就直奔太素道尊而去。

  甚至於，謝缺就是一尊佛陀的轉世。

  太素道尊此言，便是坐實了其便是赤龍法王的事實！

  有著通幽和尚的部分記憶之後，謝缺對虛空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也就是當年九頭鳥所竊的那顆舍利子，後被謝缺所粉碎。

  太素道尊便知，謝缺定然是得到了某位神佛的記憶，或是傳承。

  如果是在一個普通的世界，這樣的氣息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將整個世界納入虛空之下。

  只是……需要「竊取」那些神佛們的力量罷了。

  穹宇海上，飄轉著細雪，卻不見凝冰。

  但拜神，卻可以得到數不盡的靈將。

  但其真靈，卻是三分，為諸佛隨意散落。

  是為超脫。

  謝缺也想知曉，為何這太素道尊竟是能和赤龍法王生得一般模樣。

  更加使得神佛們開始「慢性死亡」。

  隨即謝缺又以如來聖印，輕易地拂去了長公主腦中的記憶。

  離開了三清觀的謝缺，亦是知曉了許多秘密。

  就在禪那鼎上的印記開始變得若隱若現那一刻。

  他思考著，自己是否要進入佛界中親自去探查一番。

  畢竟在他看來，謝缺只怕就是天上佛陀臨塵。

  而拜神，似乎是為了呼喚淪於虛空之中的神佛。

  原本近乎無窮盡的地域，也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近乎縮小了十分之一的海域。

  而時間，也永遠都會站在他這一邊。

  讓輪轉教昔日教理，變作了真實。

  這也並非壞事。

  畢竟謝缺既然連「通幽和尚」「明心教主」這兩人名諱都能知曉。

  現如今，修善真君便是在為謝缺登基而做準備。

  遠處的懷月道人，這位常年與虛空為伍的修行者，此刻也是心頭一驚。

  但這話，也無異是證明了一件事。

  說是趙元，也沒有什麼毛病，所以太素道尊從本質上，也沒有叫錯……

  他並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的人。

  他更希望自己能夠保持人性，同時擁有神的力量。

  或許其效果，遠超其他的詞條也不一定。

  自己本就要建立勢力，現在何不直接建國，來的直接方便一些。

  按照其說法，天道巨變之後。

  至於另外三位道尊，也都是天上正神轉世臨塵，皆非凡人。

  突然間，轟的一聲，謝缺只感覺遠處仿若有道通道打開，其中充滿了污穢的氣息，沖流不斷。

  隨著謝缺修成了如來不破聖體，他的氣質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它仿佛失去了力量一般，變得安靜而沉默。

  而懷月道人則是站在道觀之外，也不知曉二者討論了些什麼。

  而且謝缺猜測，這樣有前置條件的金色詞條。

  而世界跌入墟界，就意味著萬物皆將淪為虛空的爪牙，無法擺脫。

  太素道尊，其本體乃是昔日南海廣利王敖欽嫡孫。

  然而，在昔日天道大變之時，他走火入魔，使得他的內心逐漸被瘋狂和渴血所侵蝕。

  他拿出數十張符籙來，經歷一番忙碌，虛空陣台便逐漸成形。

  此刻依舊潛伏於九靈群島之內。

  在海量不死不滅的拜神者戰爭中，輪轉教終究是活了下來。

  而其中真靈，則是入敖興之體，將之化作八首妖龍。

  然而佛界非同尋常，至今依舊在和虛空鬥爭。

  只是這穹宇海，受到的虛空污染已經是極為嚴重了。

  他心中一動，朝著那懷月道人微微一點頭，隨即抬手破開虛空裂痕。

  拜神，也就成為了輪轉道統治世界最為根本的基石。

  所以稱之為禪武。

  懷月道人深知此行不易，所以他也並未耽擱時間，日夜趕工，花費了近乎半年的時間，繪製了近乎百座陣台。

  也因照顧到投奔謝缺的千萬位武者，謝缺開闢武道至神境，故很多武者也都稱謝缺為「武祖」。

  至了成平道後，懷月道人也依舊未有詢問謝缺身份。

  很多仙神都選擇了轉世輪迴。

  只是未曾想到，弄巧成拙。

  虛空，或許可以用上古其名稱來解釋。

  在這靈氣逐漸消退的世間，想要修成陽神真君都無比困難。

  昔日帶他們前來高野山時，雖說很快，但穿梭的空間也不知曉多遠。

  從輪轉教竄逃而出的佛身，亦是知曉虛空災變，世界終末之事。

  這股氣息之強烈，似乎來自虛空的深處，它似乎想要將整個佛界都拖拽入其中，將其徹底淹沒。

  謝缺也是經歷了一番深思熟慮。

  由於其中佛教徒近乎是占據了九成之上，故建海上佛國，號「禪武」，謝缺號「穹宇佛皇」。

  成平道有著虛空錨點之法，雖說此地偏僻至極，但如此，他們倒也不怕在虛空之中迷路。

  謝缺能夠感覺到，它很快就會將這個小世界，以及明王尊菩薩所葬的高野山一同拉入虛空。

  「佛界麼……」他低聲自語，通幽和尚曾經在佛界內遇到過虛空污染，那時候的污穢氣息雖然也相當濃郁，但與現在相比，卻還是小巫見大巫。

  這些，儘是因虛空污染的緣故。

  在這種極端的情境下，他迅速作出判斷，帶著阿至直接閃身回到了謝缺所在之處。

  魔佛的屍骸被分成了五份，各自分散世間。

  拜神一事，似是與明心、黃眉老佛二人有關。

  連帶著讓其修為亦是增長了許多。

  而在魔佛真靈三分之後，一分分化於慾海之船，隨其墮入虛空。

  至於昔日所作制定，天地二者，也變成天地二佛，下設「成住壞空」四尊，此六人總領佛國一切事務。

  而這，也是謝缺打算和輪轉道作切割的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