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死之痕
謝缺凝神屏息,心跳不斷加速。😲♞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
竟是這般因果律一樣的詞條?
莫非是沒有限制,任何人都能被自己秒殺嗎?
他朝著水下一條路過的大花鰱看去,視角內卻是出現了一道此前從未有過的痕跡。
那痕跡仿佛刻錄在這條魚的身軀上,但卻無法捉摸到。
這痕跡幾乎還在時時刻刻地轉變,甚至還會漂浮到魚的身體之外。
有時竟還會消失不見,須臾之間又再度出現在魚身之上。
這,便是所謂的「死之痕」嗎?竟是如此奇特。
瞄準了機會後,謝缺輕微吐出一個泡泡,轉瞬便崩到那花鰱身軀的痕跡上。
那痕跡卻是在泡泡觸碰上之前便消失不見,謝缺有些不信邪,再度一口氣吹上去。
這次算是碰到了那道痕跡。
這條花鰱頓時失去了一切生命體徵,逐漸開始仰著身子。
謝缺聲息一凝。
他看向那幾具屍身,眼中卻是再無那痕跡,應是只有活著的生命才能夠看到那「死之痕」。
將手放上那道人身軀上,想讀取其記憶竟是需要花費五個白色詞條。
謝缺眉頭皺起,再度試試,也都是三到五個不等。
他猜測,應是和渡過幾重雷劫有關。
不過白色詞條算不得什麼自己還有好幾百條沒什麼作用的。
像是一些增強幾斤力量,烏龜速度的,根本沒必要留著。
幾百條合起來也產生不了質變。
消耗掉五道白色詞條後,跑馬燈走了起來,他的眼前也瞬時升騰起一陣灰霧。
這道人名為華燈,出身於白山黑水,在津門之外跨過北疆,算是出了大周地界。
華燈本為白山黑水中一馬匪。
但其竟是意外拜了仙家,成了出馬弟子。
白山黑水一帶中,還有不少這些出馬弟子。
華燈便靠著給其信奉的仙家供奉生魂,從而靠得仙家賞賜來提升修為。
不過華燈此前的一身修為,大多數都在醫治傷病方面,並無太多戰鬥類型的術法。
直到他站在三境頂峰之時,發現無路可走後。
又加入了一名為「飲血」的部族,成功拜神,從而成為了其中一名薩滿巫師。
而燕王的玄甲軍便是負責鎮守大周東北一帶,轄制白山黑山附近的部群勢力。
那些部群極為鬆散,但其中也有出現一些強大部族,有時因冬天大雪封山。
缺乏吃喝用度時,便會衝擊防線,妄圖來到大周境內掠奪一番。
部族中的薩滿巫師相當於入道真人,實力非凡而且詭異莫測。
這華燈便是其中一支強大部族所出的薩滿巫師。
這部族中,信奉著一尊名為「飲血金剛」的魔佛。
這魔佛八面十六臂,號稱掌管世間生死。
這部族因其信仰,也是視生啖人肉喝人血如平常。
不過好在前些年,這部族便被燕王徹底消滅。
華燈不算是一名虔誠者,身為馬匪時,便靠著仙家給予的非凡實力,幹掉了老大自己上位。
隨後在拜入部族後,便拜神讓飲血金剛吞食了體內的仙家,自己則皈依了這魔佛。
至於後來,部族毀滅,倒戈臣服燕王保來一命,也算是其平常操作了。
華燈此後的記憶,便是沒什麼能讓謝缺特意去關注的了。
因其兩面三刀的性格,也未能成燕王心腹。
反而是關於華燈在拜入飲血部族後所經歷的一些,讓謝缺頗感興趣。
他們部族中的三境弟子,每年都會存在一場如養蠱般的角斗。
只有最強大那位,在飲盡敗者的鮮血後,方才能夠拜神入道,成就四境。
而華燈,也便是靠著這樣一種方式入得四境,成就靈衛。
成為靈衛後的記憶,則開始散亂起來。
謝缺並不意外。
一般拜神入道者,能夠讀取到的記憶都是極為凌亂散落的。
就如同其中有一部分被莫名地抽離而去。
但謝缺依舊能從中得到一絲信息。
飲血金剛對華燈賜下的所謂「薩滿巫術」,便是一門瞳術。
能夠看到對手身上的死之氣息,並且用以咒詛加強這氣息的程度,從而減少對方壽命。
謝缺若有所思,對直死魔眼這一金色詞條逐漸有了些理解。
他翻身上岸,將剩下幾具屍體全然焚燒。
此前,謝缺同樣是花費了五道白色詞條,從閻晦的記憶中獲取了關於明王魂鎖圖的信息。
見其煉製方式太過殘忍,謝缺也是瞬間失去了興趣。
不過他倒是得知了一些關於其和秘宗之間的事情。
閻晦為閻光上師的師妹,算是自己的師叔祖。
不過在前些年時,便已經叛出秘宗,往極西而去。
隨同著另一位秘宗叛徒,加入了西方所謂「智慧神廟」。
至於另一位叛徒,謝缺則是從其記憶中找不到任何身份信息。
相比華燈,這位秘宗叛徒的記憶顯得更加零落,甚至連能夠得到的信息都是謝缺一點一點拼湊而出的。
至於其他人,謝缺倒是興趣缺缺,一把火直接燒成了灰。
思慮一番,謝缺直接來到了大南山脈外圍,去了新建成的豬圈附近。
開始測試起直死魔眼的效果來。
謝缺發現,越是強大者,其身上的死之痕也就越發堅硬。
三境野豬身上的死之痕,已經是需要謝缺一拳將之打破了。
而這一拳,落到野豬身上也能夠造成同樣效果。
不過好處也是顯而易見。
死之痕擊碎後,便是生命連同陰神徹底散去,找不到任何蹤跡。
除卻這具屍身還在此處,其他的便如猝死般,沒有任何痕跡存在。
而且,死之痕也不是非要一下破滅。
多次打中的情況下,也能夠將之擊碎。
如若謝缺再度碰到閻晦這般難纏者,便是能夠將之死之痕打碎。
用以跨過其身上的護身法器,對其本體造成死亡傷害。
想必,這才是這一詞條真正能夠作為金色詞條的原因吧。
無視任何護身、傷害轉移或是免疫傷害的手段,但凡擊碎,便是即死。
謝缺也不由想起了華燈部族所信奉的神靈,有些好奇,這種魔頭般的神佛莫非真是掌管著這世間生死?
將「直死魔眼」的效果徹底弄清後,謝缺便開始整理起了自身武學。
有了幾位入道或是拜神強者的記憶,謝缺的眼界再度拔高了不少。
格外是在技巧方面,那都是許多前人摸索出來的細則。
雖說謝缺不會去煉製明王魂鎖圖這般殘忍法器,但自其原理之中。
謝缺卻是以罡氣開發出了一門新的武學。
明王天鎖!
結合了明王魂鎖和伽藍天鎖兩門武學,從而創出。
有著封鎖氣血、法力及陰神之效。
不過其威能範圍而言,只能謝缺挨個施法,封鎖修為在三重雷劫以下的真人。
再高的話,謝缺的罡氣強度上便是缺少了許多。
之所以其還能夠被稱之為武學,便是因其還是以人類的經絡為最基本的循環,在內部組成神秘符號,達成想要的效果。
這般武學若是讓津門的一眾宗師見了,也是會驚呼神之又神。
畢竟武者的罡氣一貫都只是依附拳腳或是兵器來使用。
從未有人嘗試過將罡氣結合道術,將之威力提升至此。
但想要將之修成的前提,便是能像謝缺一般,有著如此渾厚的罡氣打底。
甚至能蓋過入道真人體內的法力。
這便是一眾武道宗師們萬萬不及的了。
隨後,謝缺便將金鵬搏龍術再度優化了一番。
雖說這門武功只是自己草草而創,但其中道理意志也不會比殺鯨乾坤道來得弱小。
這門武功講究的是以靜制動,出手便是要快准狠。
將之用以打破死之痕而言,便是最佳選擇。
殺鯨乾坤道雖然強大霸道,但出手時總會存在一個蓄力時間。
雖然謝缺已經將之做到了最短,但仍舊是躲不過死之痕的變化無常。
還得是像金鵬搏龍術這般武功,方才是打破死之痕最好的選擇。
在這兩門武功都已經修成顯聖氣魄後,謝缺已是等同於二重雷劫的真人。
不過有各種加持之下,即便是五重雷劫,他亦是不懼。
雖說斬殺閻晦,靠的是其體內的明王魂鎖圖也限制到了她自己。
不過即便其放出陰神,謝缺自忖也是不虛。
加上自己如今能夠看到死之痕後,謝缺也不知自己的戰力上限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此後,謝缺又將目光放到了新的來的那一殺伐大術上。
鬥戰聖法!
他枯坐原地,開始回想起明王大力菩薩的一舉一動。
俗話說:拳怕少壯,棍怕老郎。
這棍法是最為講究技巧方法,以及剛柔並用。
謝缺雖不會兵器,但也知曉棍法是以「上剃下滾分左右」為主體綱要。
也便是上削為剃,下劈為滾。
謝缺的腦中宛若呈現出一幅透視圖般,開始不斷分析起猴子身上的法力運作,以及發力的方式技巧。
這便是武道奇才的真正效用。
此前,謝缺雖也習武極快,但像這樣只是看過一遍,便能夠在心中倒放入流也是做不到的。
謝缺思回緒轉,猛地站起身來飛奔鎮魔司內。
入了禮佛殿後,只是向師祖問了聲好,便如瘋魔般地翻閱起棍法武功。
五郎棍,緊羅那王棍,大力金剛杖法,大夜叉棍,小夜叉棍,瘋魔杖法,潑水章法,無上大力杵法……
一天下來,謝缺便是將這數十多門棍法全然消化於心。
拳為武藝之源,棍為兵械之祖!
謝缺逐漸明悟,這棍法也能夠視之為手臂延長的拳藝!
其同樣都是剛柔並濟,能夠將勢與力,合與順都聯繫在一起。
拳法和棍法都能夠做到疾風暴雨,密而不疏,變化多端,使用如意。
講究的便是靈活。
而記憶中的鬥戰聖法亦是如此。
謝缺悟了。
他起身,空手演練起一套拳法。
如有戰天鬥地之威勢,在無匹的激情豪邁之中卻又夾雜著萬般變化。
閻光上師看去,卻見空手的謝缺宛如正耍著一根通天徹地的金棒一般。
他目光炯炯有神,面帶微笑:「果真武道痴才,也只有痴能夠做到此般境地了。」
審死圖籙上的「永無止境」開始瘋狂閃爍。
謝缺一拳掄下,卻是將禮佛殿中的金柱打得徹底扁去。
此時,他的背後亦是出現了一道身披袈裟的瘦小身影手持金棒,但給人的氣勢卻是勢不可擋,勇往無前!
隨著第三道武道意志的凝聚,其也開始對謝缺進行正反饋。
謝缺的精氣神再度攀登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頂峰,體內的心臟封鎖稍微鬆開。
恐怖的氣血力量如開閘放水,頓時溢滿謝缺渾身。
他伸手虛握,此番提升卻是比之前都要強上不少。
但謝缺也只覺得正常。
畢竟雷劫二重到三重便是一道門檻,自己這顯聖二重到三重,理應也是如此。
不過謝缺也感覺到了。
自己這打破武道桎梏之法,他人是萬萬學不來的。
畢竟能夠凝聚一道武道意志,便可能需要耗費武道宗師一生心血了。
更別提十道。
氣血如洪流奔騰在其體內,待自己感受到體內氣血飽滿後,謝缺便是再度將心臟處天鎖加固。
此時再度略微一算,怕是已經到了五十陸之力的境界。
這並非顯聖三重的極限,甚至隨著武道意志威力的加強,還有極大的提升空間。
結束後,閻光上師已是笑眯眯站在身前:「本以為你還會向我請教一番,但沒想到,天才就是天才啊!」
謝缺沒有什麼不好意思,也是笑笑點頭:「這也算不上什麼很難的東西。」
但沒想到,師祖聽完後臉就垮了下去。
不算很難嗎?老夫我可是練了一輩子了。
謝缺不知師祖心中所想,反而是討論起小車溝邊的事情和閻晦來。
閻光上師眼中閃過一絲回憶之色:「閻晦啊,其也算是個情種了,不過倒是有些分不清善惡好壞,被人矇騙罷了。」
未有多解釋,師祖再度誇讚了一番謝缺為南廣等人解圍的行為。
無以為報,黃金來報。
謝缺滿意地抱著裝滿金條的箱子,向師祖道別後,走出鎮魔司外。
便是見到了闊別已久的穆湧泉。
他有些驚異:「你幹啥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穆湧泉倒是有些春風得意,得意洋洋道:「你猜我如今已是何等實力?」
謝缺有些懷疑地看過他一眼,意念之中瞬間便感受到了其已拜神。
「不就是拜神了嗎?拜的哪尊大佛?」
穆湧泉的笑容瞬間垮下:「伱怎麼知道,你……」
謝缺一手壓在其肩膀上,穆湧泉想要掙脫卻是動彈不得。
師叔南廣此時也是一臉幸災樂禍走來:「師侄啊和你說了別得意,人外有人!」
穆湧泉變得有些怏怏:「拜了普賢菩薩,已成其坐下行者。」
謝缺點了點頭,想起自己胸口之前的普賢印。
或許這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普賢菩薩在諸佛中算是地位極高,是智慧的化身。
邀請穆湧泉至和光觀,造去近十來斤的槍炮後。
謝缺抱著滿滿一箱金條滿意離開,留下穆湧泉掏空了口袋。
南廣師叔已為其安排了新的地界,算是王家莊還要往上去的一截。
是距離小車溝上游二十多里的地方。
那邊距離大南山脈也便是不遠了,不少獵戶都居於此。
謝缺倒是比較喜歡這新的地界,畢竟範圍大,而且逛豬圈也比較近。
甚至於比起此前的撈屍河域,多了要近去五里水域。
不過搬來後,謝缺連著數日都沒有發現屍體。
他沒事時,便去看看小車溝附近。
但那邊經過多日誦經超度,棺槨似乎連散發出的那詭怖氣息也已經徹底收斂。
他有些慶幸,亦有些失望。
但沒過幾天,河源館的陸館主竟是主動地找上了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