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暗箱操作

  龍大花生油的說法只是市井傳言,當不得真。

  關於龍二其人,另一個說法更靠譜一些——在龍氏製藥內部,公認只有一個龍大,那就是龍董事長,也就是龍玉京和龍耀京的父親。

  除了龍董事長之外,別人是沒有資格稱為老大的。

  龍二與龍五不同。

  龍五是眾所周知的能打,但龍二能不能打?沒人知道。

  人們只知道,在龍氏製藥對內、對外的活動中,龍五也要服從龍二的調遣。

  龍二是龍氏製藥的大管家,管的,可不僅僅是龍董事長的家。

  可以說,在某些事情上,龍二基本上就是龍氏製藥的掌舵人了。

  因為這麼多年以來,誰都沒有見過龍董事長本人,所以當龍氏集團與外部上升到一定高度的人或團體打交道時,公開露面的,出現在新聞視頻中的,龍二已經是龍氏集團的最高行政領導。

  所以認識他的人都要尊稱他一聲龍二爺。不僅李穎認識他,就連火星聯盟空特總部都有他的檔案和照片,琳達自然也看見過。

  龍二這個人給人的印象是,強勢,卻又低調,很矛盾的一個人。

  他低調,就如同今天他不顯山不露水,不呼朋引類,悄然來到自由塔會展廳,坐在了觀眾席的最後一排一樣,只要他不說話,人們甚至不知道有他這樣一個重量級人物與會。

  可是他又非常強勢,強勢到開口就讓卓越神兵的老總曲亮過去見他的地步。

  讓曲亮去見他,他的確擁有這個資格。只要是認識他的,聽說過他的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曲亮只有出去見他,就連李穎和琳達都無法攔阻。

  然而楚狄卻對龍二缺乏足夠的認識。只憑李穎和琳達的簡單介紹,並不足以令他生出敬畏之心。

  所以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就不怕龍家跟清道夫有關聯?」

  李穎嘆了口氣,道:「如果龍氏製藥想殺你,根本不用找清道夫。」

  琳達同意李穎的說法,如果龍氏製藥想殺楚狄,明說明辦就可以了。

  楚狄年輕,理解不了龍氏製藥的強大。

  大家都是人,即便你是權要,我是匹夫,也不過都只有一條命,難道你龍二有兩條命不成?憑什麼在這裡頤指氣使?

  所以他看龍二很不順眼,如果對方的背後不是龍氏製藥,他現在就回衝出去幹上一架。

  但是考慮到自己還打算讓龍耀京幫忙找媽媽,就只能暫忍一口惡氣。

  另一方面,李穎和琳達都不說什麼,龍二也沒有跑到主控室來指著誰的鼻子罵,他也的確沒有出去跟龍二干架的理由。

  監控屏幕里,曲亮匆匆進入會場,匆匆走向後排觀眾席,離著龍二老遠就躬了身子,把兩隻手伸得老長,就好像前方有一條繩子拴住了他的兩個手腕。

  龍二沒有去握曲亮的手,而是緩緩起身,走向身後會展大廳的正門,曲亮像一隻哈巴狗一樣跟了上去。

  主控室中,李穎連忙吩咐廳外周圍的手下,不得對龍二進行攔阻盤問。順便聽取一下匯報。

  手下匯報說,剛剛已經根據卓越神兵在職員工花名冊查對過了,卓越神兵在冊職工一個都不少,二十七人在自由塔,十五人在公司總部,七百六十六人在工廠上班,沒有右手掌緣受傷之人。

  「查他的帳戶支出。」李穎做出進一步指示。

  在冊職工不包括嫌疑人,那就有可能是曲亮在企業外面養的、或者雇的人。養人僱人是要花錢的,只要曲亮個人及公司的財務帳目上面有說不清楚去處的支出款項,那就是追查線索。

  監控顯示屏中,龍二和曲亮來到會展大廳門外,龍二說了句什麼,看樣子很簡短,但曲亮立即點頭哈腰,顯然是無條件接受了對方的要求。

  而後龍二竹篙般的身軀晃晃悠悠地離開,從滾動電梯去了一樓,又從一樓正門離開,竟然就這麼走了。

  不多時,曲亮回到了監控室,臉上神情極其複雜。

  李穎冷笑道:「怎麼?是不是後悔邀請楚狄過來了?」

  曲亮黯然點頭,道:「我是真沒想到,龍二竟然會親自來到這裡。」

  李穎一點都不同情曲亮,「活該!你把宇宙神劍吹得這麼厲害,龍二不來才是怪事!你當龍氏集團是聾子集團啊?」

  琳達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龍二讓你暗箱操作,把宇宙神劍內定給他們的人?」

  曲亮無比歉然地看了看楚狄,說道:「待會兒他們會過來六個人,讓我內定前六名給他們。」

  李穎明知道是這麼回事,卻仍然禁不住大怒,竟而忘記了來到自由塔的目的,厲聲指責道:「你這不是耍楚狄麼?你賠楚狄一把宇宙神劍!」

  不論是李穎還是琳達,都希望楚狄安全,因此她們當然願意讓楚狄得到這把宇宙神劍,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曲亮哭喪著臉,看向道:「楚狄,曲叔對不起你,但如果不這樣做,曲叔一家人都沒辦法在歷東生存下去了……不過,我可以盡全力給你補償……」

  楚狄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說道:「不用了,我退出就是。」

  在見到龍耀京以前,他不想跟龍氏製藥起什麼衝突,所以決定忍到底。

  這話一出口,李穎和琳達都覺得非常詫異,楚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曲亮卻似乎比李穎和琳達更詫異,不僅詫異,而且看起來似乎非常失望。

  隔著十幾米遠的楚狄注意到了曲亮的表情,問道:「曲叔,怎麼?我退出也不行,非得讓我上去被打臉麼?」

  曲亮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叔不是這個意思,叔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大度,年輕人很少能有你這樣寬廣的心胸,所以叔覺得有些意外。」

  說話間,會場外面的監控屏幕顯示有五個青年接近展廳正門,武綜局的警員立即上前攔阻,那五個青年同時掏出了證件。

  「李局,有五個龍氏製藥的武者來參加代言人選拔,請指示。」

  李穎的個人終端響起下屬的請示,無奈道:「讓他們進來吧,等等,你先問問他們,為什麼是五個人而不是六個。」

  屏幕中為首警員說了句什麼,五個青年武者裡面有一個答了句什麼,然後李穎的腦海里響起手下的稟報:「他們說那個人正在送龍二爺離開,隨後就來。」

  李穎立即把天網監控這一路段的視頻調到個人終端,果見街邊一輛車上下來一個青年,那輛車緩緩駛離,正是龍二的座駕,奇瑞天龍。

  龍氏的六個人到了,選拔就可以開始了。

  經過請示李穎並獲得同意,曲亮找來了公司技術總監,要求技術總監修改一下劍術測試儀的參數。

  就如同某個時代里的賭博機、搖獎機一樣,只要是機器,就是可操縱的,哪怕是智慧科技提供的黑科技——劍術測試儀也不例外。

  下一刻,曲亮通知姚曉媛宣布選拔開始,姚曉媛退出了半球光罩劍術測試儀。

  等在後台演員室的、和展廳裡面新近報名的參賽者,加上剛剛來到的六個武者,按照報名的時間順序進入半球光罩,依次參加測試。

  選拔的過程很快。

  有些參賽者雖然是一星武者,但是論及劍術卻是比不會武功的姚曉媛強不到哪去,上去三五秒就被虛擬敵人秒了。

  只有那些一看就是練過劍器的武者,撐的時間才就會比較持久一些,但也沒能撐到30秒,就被更多更強的虛擬敵人「殺死」。

  選拔的過程里,楚狄看見陶寶根本不看光罩裡面的打鬥場面,而是抓耳撓腮的東張西望,知道他是在找自己,就拿出手機按了個回撥。

  「別找了,我在自由塔。」

  「進展廳了嗎?哪呢?我怎麼看不見你?都開始選拔了!」

  「看見我也沒用,選拔有貓膩,機器參數都被改過了,想讓誰贏誰就贏,我上去也是白給。」

  「啊?」

  陶寶大驚,旋即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楚狄苦笑道,「別問了,反正我沒戲。」

  不料陶寶卻激動起來:「誰說你沒戲?你就上去比!我保你穩拿第一!既然他們作弊,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楚狄大為驚奇,問道:「怎麼個意思?你……」

  「你別說話!你那手機沒法保密通話內容。」

  陶寶立即打斷道;「你聽著就行了,我是黑客!我本來就看不慣這種利用機器作弊的,而且他們欺負到你身上了,哥們兒豈能坐視不管?」

  楚狄聽了,心中就湧起一股暖流,且不說陶寶到底能不能黑掉智慧科技的劍術測試儀,只說他這份義氣,就足以令人感動。

  既然如此,自己如果放棄了選拔,反倒成了對不起陶寶了。

  只用了50多分鐘,143名參賽選手已經測試完畢,撐到了30秒的只有六個人,而這六個人,正好都是龍氏集團派來的武者,同時,他們的測試成績也是前六名。

  龍二的胃口也不是很大,他只要代言人特等獎一份,以及五份優勝獎,給社會參賽者留了五份優勝獎和所有的紀念獎。

  至此,就只剩下一個楚狄沒有參加測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