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各自的想法和目的,曲亮和丁俊超都沒說實話,曲曉晴當然也不會說實話。
曲曉晴不僅不說實話,而且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以為她爹在社會上的地位已經很高了,所以連美女警察的面子都不給。
「楚狄?你別跟我說他,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當她醒來,看見李穎站在她的床頭髮出詢問的時候,連眼皮都懶得全部撐開,直接一句話頂了回去。
曲亮連忙介紹;「曉晴不要無禮,這是咱們市局的李局長,你得叫李阿姨。」
李穎什麼樣的二代沒見過?也不氣惱,又問:「既然你不願意提起楚狄,那就先說說你昨天一天的行蹤吧。」
曲曉晴這才知道,原來這位看起來最多只有三十歲的美女警察就是傳說中的四星武者李局長,頓時嚇得坐了起來。
曲曉晴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怕錢,就怕權。她爸爸從草根做起,達到今天這個成就,雖也算是暴富人家,但是始終算不得有權有勢。
尤其在歷東這個地面上,有龍氏製藥這樣一個巨無霸豎在那裡,還有哪個商家能在權勢圈子裡混得出來?
於是戰戰兢兢地把昨天上午和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為了避免和楚狄扯上關係,略去了她和楚狄互為長僚「雙宿雙飛」那一段遊戲內容,最後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要來調查我?」
李穎關注的是現實里發生的案件,當然不會對遊戲軍團戰的內容感興趣,樂得曲曉晴一語帶過,只是聽完了之後仍然疑心重重。
她注意看了看曲曉晴的兩隻手,那是很好看的兩隻手,白嫩,纖秀,卻真的沒有傷痕。
這案子到底跟曲曉晴有沒有關係?
這會兒她原本篤定的信心又動搖了,沒辦法,只能繼續問問看,於是循循善誘:「你看,你自己也說你下午是跟楚狄一起去了雅典娜,那就說說他唄,好像你還讓你家司機買了飯菜,準備跟楚狄一起吃,有這事嗎?」
曲曉晴聞言一驚,隨即就猜到是丁俊超那邊爆了料,說道:「哪有這事?哦不,我的確讓齊師傅買了飯菜,可那不是給楚狄買的,是我給自己買的,後來我嫌齊師傅買的飯菜不好吃,就送給齊師傅吃了,我自己都沒吃。」
這番話又跟丁俊超的口述對不起來,李穎不動聲色道:「我看你跟楚狄也沒什麼嘛,這不你說起他的時候情緒很平穩,何不說說你和他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曲曉晴暗道好險,道:「我和他就是普通的遊戲朋友,他是丁俊超的表弟,我和丁俊超是髮小,不像我父母想的那樣,我跟誰都沒戀愛過,丁俊超也是自作多情……」
李穎聽罷就轉頭看向了曲亮,意思是你聽聽你女兒說的,你卻說她失戀了,被楚狄甩了,誰在撒謊?
曲亮商場打拼這麼多年,這點反應還是有的,當即說道:「唉,我們這些當父母的平時忙著賺錢,也沒時間關心孩子的情感生活,有時候產生些誤會在所難免。」
一句話就把剛剛的謊言給圓過去了,而且非常自然。
但即便如此,曲家父女的敘述也跟丁俊超的對不上號,莫非丁俊超那裡還有問題?
她正思索接下來從哪個切入點展開訊問,忽然有電話打了進來,是留在森帝大廈天台上的三中隊隊長,「李局,你快回來吧,楚狄殺人了!」
李穎一聽就炸了,也顧不上再問曲曉晴什麼了,看著曲曉晴說了句:「先這樣吧,回頭有事再找你,你必須隨叫隨到。」
說完也不等曲家父女答話,轉身快步出門,一溜小跑來到戶外,招呼一眾手下:「收隊!回森帝!」
李穎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楚狄是怎樣殺的人。
一個沒有內力,沒有武器,右腕銬在籃圈上面,無法自由行動的人,能用什麼方法殺人?
其實早在李穎離開森帝之前,在楚狄脫衣服的時候,她還曾產生了一種正中下懷的竊喜。
監獄裡在收監犯人的時候,是要脫光犯人衣服的,以免其中藏有危險品甚至兇器。這是必須的程序,然後給犯人換上監獄裡發放的衣物,以確保監獄內部安全。
楚狄還不是經過宣判的犯人,當然不能給他用上這麼一套手段,可是他居然自己主動脫了衣服,這不是正好嗎?省得擔心他私藏兇器了。
如果楚狄沒有主動脫衣服,李穎反倒要派人搜一下他的身,以策萬全。
但是現在得到的消息卻是楚狄殺了人,而且殺的還是一名衛戍特戰隊員!
衛戍部隊的特戰隊,就沒有一個是低於三星武者的,三星以下武者不論關係多硬,都進不了這個編制!
然而現在自己手下的刑偵分隊長卻報告說,說楚狄殺死了一個特戰隊員!
怎麼殺的?分隊長說他也沒看明白,在場的所有警員都沒看明白,只說那特戰隊員靠近籃球架,一言不合就跟楚狄打了起來,兩人扭打在一起,結果是特戰隊員被殺。
這怎麼可能?在想不通的同時,李穎更對手下的無能感到憤怒。
這叫什麼執行力?不是說好了不許外人接近楚狄的嗎?怎麼還能讓特戰隊員湊到楚狄跟前?你們都是擺設嗎?
在李穎飛車往回趕的同時,森帝天台上,楚狄仍舊站在籃板下面,只是在他的身前,地上橫陳著一具屍體,身穿太空軍特戰軍服的屍體!
此時的楚狄已是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眼鏡也已掉在地板上,卻因為沒了眼鏡顯得更加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他怒視著遠遠圍著他的一眾武綜警員,惡狠狠地說道:「我警告過你們,誰都別想動我一根汗毛,讓你們局長揪耳朵那是給你們局長面子,除了你們局長之外,誰敢輕捋老子的虎鬚,誰就得死!」
……
把時間軸上的節點拉回到10分鐘以前,李穎走後,被銬在籃圈上的楚狄,雖然已經不能舒適地躺在樓頂平台一邊練功一邊仰望星空,但是站在降低了的籃球架下面也沒有如何難受,照樣可以沐浴夜空里灑落的點點星光。
這就好比從池浴換成了淋浴,雖然享受不同,但都叫洗澡。
如果說還有美中不足,那就是因為經過了有驚無險的十幾場擂台賽,再加上剛剛為了自證清白而煩惱,導致酒勁徹底沒了。
沒有了酒的麻醉,這功法練起來就很痛苦。
所以他必須要想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想別人,只想龍耀京。
他想龍耀京,自然也不是對龍耀京有什麼想法,而是想找個機會,儘快跟龍耀京加上好友。
加好友也不是為了龍耀京提出的那場約戰,而是為了找龍耀京打聽自己母親的下落。
正如李穎分析的那樣,既然母親多半是在歷東製藥變更、重組為龍氏製藥的時間離開的,那麼龍氏製藥的人極有可能知道母親的去處,總經理另謀高就,總不能一個留下來的同事都沒有吧?
加龍耀京好友,再請龍耀京幫忙打聽一下,相信以龍氏製藥二小姐的能力,一定能找出一個靠譜的答案。
想到龍耀京,就想到了論壇里那些關於龍耀京的話題貼,記得有人說龍耀京此時正在火星,於是他就瞭望火星。
說來也巧,恰好火星的奧林帕斯山轉到了地球北半球這一面,於是他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冰宮場景。
這不是跟龍五對決擂台的那個場景麼?
然後他就看見了兩個相貌極美的女子,正在那座冰雪平台上練習武功。
一個俏立在側只是觀看,另一個則是仰面躺在冰雪上遊走翻騰,蛇行狸翻?
這是想要對付我的卓氏八劍麼?他幾乎立即就斷定,正在練習蛇行狸翻的女子就是龍耀京。
因為龍耀京是躺在奧林帕斯山頂的,所以他能夠清晰地看見她眉目如畫的臉,感覺比遊戲停服之前、出現在擂台上、跟自己約戰的龍耀京更美!
當然,也只是感覺而已,因為當時即便是間隔10米,他的遠視眼也無法精確地烙印出那個龍耀京的容貌。
他的遠視眼,一向是越遠、才看得越清晰。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火星的龍耀京身上,自然就忽略了身邊平台上的動靜,直到有個人站到了他的面前,從嘴裡吐出一根吹針。
這是一種很特別的吹針,有別於尋常吹針的吹針筒,來人的吹針筒是藏在嘴裡的,這種吹針的殺傷半徑不遠,卻極具隱蔽性,最適合熟人近身突然發難,目標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像現在這樣,來人面對面的吹射出來這根針,楚狄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他只來得及嗅到一股腥氣,那根精微短小的吹針就準確地射進了他的頸動脈。
同時他意識到對方絕對是來殺他的人——二話不說,直接下手,且手段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這不是殺人的是幹什麼?
或許是對方早知他不具備反抗能力,又或許是自恃功夫了得藝高膽大,總之對方過近的距離給了他反擊的機會。
必須反擊啊!
腥風撲面,吹針上面百分百餵有劇毒,自己活不成了,難道臨死還不拉一個墊背的麼?
所以他突然伸出左手,把近在咫尺的來人緊緊抱住,來人以為他要單手施展摔跤招法,哪曾想他一口就咬在了來人的頸動脈上。
你不是射我的頸動脈麼?那好,老子就咬你的頸動脈,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