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本神所知,他們是去投靠玄教的吧?」方鑒目光在趙戎昌五人身上一掃而過,然後看著牟奕問道。
牟奕淡淡一笑,道:「我玄教也是有大羅的大教,這些見利忘義,賣主求榮之輩,豈能入我玄教法門?故副教主特命我等將其等羈押,送交天庭處置。」
方鑒道:「既知這裡是天庭,你們還敢來?」
「副教主法旨,我等自當以教主法旨為重,個人安危為輕。」牟奕緩緩說道。
方鑒微微頷首,道:「好,是我小覷天下英傑了。」
說完,方鑒一揮手道:「把人押過來。」
立刻便有一隊天兵列隊走上前去,而牟奕也抬手一揮,示意身後的玄教弟子將趙戎昌五人送上。
隨後玄教弟子將趙戎昌五人押送上前,移交給了天兵,接著雙方各自退回,但牟奕等人卻並未離去。
方鑒目光一轉,看著牟奕道:「本神這裡沒有為諸位準備靈茶。」
牟奕笑著拱手道:「我等不是在等靈茶,而是在等鴻清真人捉拿。」
牟奕說完,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玄教弟子個個昂首挺胸,視死如歸,仿佛已經準備好被天庭捉拿了。
不過方鑒卻淡淡地道:「回去等詔令。」
牟奕微微一愕,目光驚詫地看向了方鑒,只聽方鑒言道:「獎賞敕罰,皆由天定,爾等有罪,也當由天發詔令,征討捉殺,自有定數。」
方鑒這話意思很簡單,抓不抓你不由你們決定,而是由我天庭決定。我天庭要對你們征討捉殺,只需一道詔令就行了。
牟奕看著方鑒怔然無語,他滿腔凜然不屈的正氣一下子被堵在胸口處上不上,下不下的十分難受。
他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有來無回的準備,無論天庭怎麼對待他們,他們都會泰然處之,以彰顯玄教弟子的風采。
可他實在沒料到這個結局,你自己很看重的東西在方鑒眼裡其實根本無關緊要,抓你?當然要抓,但不是現在,回家去等天庭的詔令吧。
這種極度的自信中帶著濃濃的不屑一顧,讓牟奕他們感到非常的難受。
這時曲道平來到方鑒身邊說道:「啟稟大總監,已經驗過身了,的確是趙戎昌五人真身無誤。」
方鑒點了點頭,想要假冒一個神仙很容易,但想要假冒一個仙官很難,因為仙官元神之內有仙官玉牒。
趙戎昌五人叛逃後,天庭並未革去他們的仙官神職,就是為了防止他們金蟬脫殼。
現在驗明正身也只需要驗證他們元神中的仙官玉牒便可以了,所以曲道平在稟報方鑒之後,方鑒又朝牟奕說道:「趙戎昌五人叛逃時,盜走了南天門盪魔校尉部海量劫玉、寶材、仙藥、仙丹,既然玄教將這五人押送天庭處置,便請將這些事物一起歸還吧。」
聽到這話的話牟奕當即拱手拜道:「鴻清真人,我等奉副教主之命已將這五人押送移交天庭,那我等便回去復命了,告辭。」
說罷,牟奕轉身便要離去,方鑒當即叫道:「等一等。」
牟奕身形一僵,隨後轉過身來朝方鑒笑道:「鴻清真人,莫非要捉拿我等嗎?」
方鑒淡淡地道:「幫我帶一封書信給你們的副教主。」
牟奕微微一怔,隨後拱手應道:「好。」
方鑒當即取出一張玉簡,在上面寫了三個大大的仙篆文字,然後用雷法將其封印,並用法力將其送到了牟奕的面前。
牟奕伸出雙手接過玉簡,神念微微一探卻立刻被裡面的雷法給震開,牟奕當即打消了窺探玉簡的心思,並朝方鑒說道:「一定呈遞副教主閱覽。」
方鑒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揮袖道:「回天。」
隨著方鑒話音落下,太玄都省武英殿眾仙官及數千名天兵立刻擁簇著方鑒法駕返回了南天門內。
而牟奕等人則立在南天門外看著方鑒法駕消失在重重金霞之中,隨後無論他們再在這裡逗留多久,都沒有任何來管他們,半晌之後,牟奕等人也只得轉身離去。
當牟奕返回古元州玄教總壇,在縹緲殿覲見玄宙真君後,便將此行經過向玄宙真君進行了詳細稟奏。
土元聖主在聽完稟奏之後,不禁有些氣怒地道:「方鑒此子著實可惡,竟如此蔑視我玄教。」
土元聖主姣美的臉因生氣而變得嬌嗔,被牟奕看在眼中不禁一呆,但他很快便嚴肅神情,不敢再褻瀆聖主。
金元聖主則朝玄宙真君道:「師尊,方鑒玉簡上寫的什麼?」
玄宙真君聞言,這才執起手中玉簡,當他嘗試直接用神念去看裡面的文字時不禁一愣,輕『咦』了一聲之後說道:「真是三界代有人才出啊。」
「怎麼?師尊?」木元聖主好奇地問道。
玄宙真君道:「方鑒此人雖然只有金仙道行,但其道法修為卻已直逼太乙金仙,他用來封印此玉簡的雷法,哪怕是一般的太乙金仙也難以解開。」
「這麼厲害?」五大聖主自然不會質疑自己師尊的話,只是驚訝於方鑒的實力。
「看來,此人能闖出這麼大的威名,壓得西牛賀洲佛門也不得不讓步,看來並非全是憑藉他手中那些法寶的偉力。」水元聖主說道。
玄宙真君點了點頭,然後他直接用自己證道太乙金仙的道行,強行將方鑒封印玉簡的雷法抹去,然後他就看到了玉簡上的那三個大字。
「呃」玄宙真君直接發出一聲驚愕,好似對玉簡上的內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自紅雲老祖隕落後,新晉的火元聖主見自己的師尊如此失狀,不禁好奇地道:「師尊,方鑒寫了什麼?」
片刻後玄宙真君搖頭一笑,也不生氣,將手中玉簡用法力送到了火元聖主面前道:「你自己看吧。」
火元聖主接過玉簡定睛一看,隨後勃然大怒道:「方鑒賊子,好大的膽!」
另外四位聖主也很好奇,紛紛將神念投去看那玉簡之上的文字,當他們看清玉簡上的字後,也都是一個個駭然變色。
「方鑒欺我玄教太甚。」金元聖主怒道。
土元聖主清哼一聲道:「方鑒無禮太甚,枉為仙官。」
你道那玉簡上寫著什麼?只有三個大字:「不要臉。」
這三個字自然是針對玄宙真君的,但玄宙真君卻毫無怒色,只是抬手一壓,讓五大聖主冷靜下來,然後說道:「他所言之事,應該是我扣押趙戎昌五人帶來的那些天庭物資的事。」
五大聖主聽到這話,自然也知道這件事卻是沒辦法,於是便沉默不語。
玄宙真君道:「與道門打了這麼久,當初『道天樓』所積攢的資源已消耗大半,如今玄教剛剛入世,還未立穩腳跟,趙戎昌等人帶來的這麼一大筆物資,實在無異於雪中送炭。」
說完,玄宙真君淡然一笑道:「不要臉就不要臉吧,為了玄教能在現世中立定腳跟,貧道背些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五大聖主聞言,頓時肅然起身拜道:「師尊聖德偉懋,弟子敬佩萬分。」
玄宙真君擺了擺手,接著朝金元聖主問道:「前線局勢如何了?」
金元聖主聞言,當即稟道:「啟稟師尊,仍在僵持,道門力量有了極大的增強,我們和佛門暫時還無法攻破防線。」
玄宙真君眉頭緊皺,緩緩說道:「道門和天庭合流,相信天庭很快便會出兵了,我們必須要儘快打下大唐國,這樣到時候才能和天庭有一戰之力。」
金元聖主道:「是啊,情勢緊急。」
火元聖主說道:「莫如我們五大聖主親率道兵前往?」
玄宙真君沉吟片刻,隨後搖頭說道:「莫急,繼續加派各宮、各分樓金仙及金仙以下弟子,率道兵、天陰鬼傀前往參戰。」
布置完畢後,玄宙真君接著對五大聖主道:「爾等在此主持大局,我要往天竺佛國一行。」
五大聖主聞言,當即起身拜道:「謹遵法旨。」
「經雷部審明,錢定疆、趙戎昌、余伏辰、龍台應、戴齡、曹舒、寇伏、元季塘、柳穗青等身為仙官,執掌重柄,背天棄道,以權謀私。二百年來上下其手,逆天抗旨,欺上瞞下,貪污天兵資糧,幽囚殘害同僚。卷物攜資,叛逃下界,私投玄教,種種惡行,乃天庭億萬年所未聞也。今奉大主使法旨,判處錢定疆等九人天雷亟身,神形俱滅之刑,並同其真靈一同行刑。大主使法旨,令天庭五品以上仙官盡皆前往斬仙台觀刑,以戒來者。」
隨著雷部對錢定疆等人審訊結束並將罪狀上呈東極青華大帝御覽後,東極青華大帝立刻命雷部擬定刑罰。
雷部自然不會跟錢定疆等人客氣,出了這麼大的醜聞,對天庭和天兵的的威嚴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打擊,所以雷部直接定了極刑。
這一次連真靈都不給他們留,錢定疆九人本尊連同真靈一起被送上了斬仙台。
當站在斬仙台上時,九人渾身顫抖,淚流滿面,眼中和臉上滿是追悔莫及的神情。
但再後悔也沒用了,他們甚至連來世都不會再有,現世中將不再會有他們存在過的任何痕跡留下。
監斬的人是方鑒,他身為太玄都省大總監,由他來監斬再合適不過了。
看著斬仙台下那些奉詔前來觀刑的仙官,方鑒抬起左手掐指一算,隨後說道:「時辰到了。」
斬仙台下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仙官都凝神屏息,目光落到了錢定疆九人身上。
「行刑!」
方鑒一聲令下,天穹之上剎那間降下九道神雷,瞬間便將錢定疆九人連同他們的真靈打得灰飛煙滅,神形俱滅。
很快,錢定疆九人的名字便開始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淡去,好似這幾個人從來不曾出現過,只存在於虛無世界中一般。
在場的仙官們腦海中關於錢定疆等人的姓名開始消散,但是他們的記憶中卻留有一道痕跡,那就是曾經有九個仙官,他們曾任何職,因犯何罪被誅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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