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油鹽不進的方鑒

  紅孩兒明顯是認出了黑孩兒,不過在這個場景下他倒也沒有冒然上前,而是朝黑孩兒微微點頭,然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前方跪著的鐵扇公主。

  「鴻清真君,你到我這紫竹林道場做什麼來了?」觀世音菩薩笑著朝方鑒問道。

  方鑒目光瞟了一眼鐵扇公主,對於明知故問的觀世音菩薩,他也假裝糊塗道:「本君是來探望菩薩的。」

  觀音菩薩笑道:「哦,我還以為你是來南海打漁的。」

  方鑒道:「咦?可以嗎?」方鑒聞言,當即轉身朝黑孩兒道:「你可聽見菩薩的話了,等會記得打幾條魚帶回去,不要辜負了菩薩的好意。」

  黑孩兒聞言,一臉憨憨地點頭道:「哦,是,老爺。」

  觀音菩薩:「」

  「方鑒,天底下有你不占的便宜嗎?」觀音菩薩一臉無奈地問道。

  方鑒疑惑地道:「難道菩薩捨不得嗎?」說完,方鑒又對黑孩兒道:「不要去打魚了,菩薩捨不得。」

  「好的,老爺。」黑孩兒再次點頭應道。

  觀世音菩薩直接無語了,她朝方鑒問道:「方鑒,你知道佛門為什麼會有怒目金剛嗎?」

  「是不是他們脾氣不好?」方鑒問道。

  觀世音菩薩道:「不,是因為你這樣無賴又欠打的人太多了。」

  方鑒聞言,不禁正色道:「菩薩,恕我直言,幾個金剛怕是打不過我。」

  「」觀世音菩薩臉好像更白了,她高誦了一聲佛號,然後開口說道:「休逞口舌,快說正事吧。」

  方鑒聞言,當即取出紫微大帝的符詔,肅聲言道:「菩薩,我奉紫微大帝君法旨,前來問詢鐵扇仙道友一事。」

  說完,方鑒手持符詔走上前去,來到鐵扇公主一旁問道:「道友可知你羅剎族已舉族投靠了魔教?」

  鐵扇公主言道:「回鴻清真君,妾身知道,但這是冥河老祖與羅剎族眾人的決定,與妾身無關。」

  「哦?」方鑒聞言道:「如此說來,你並無追隨之意?」

  「絕無追隨之意,妾身丈夫、孩子都在閻浮大世界,況且妾身心懷堂堂正法,豈能投靠魔教。」鐵扇公主一臉堅定地說道。

  方鑒點頭道:「既如此,你需要有個落定處,或有人為你作保。」

  這時觀世音菩薩說道:「貧僧為她作保,並收她為佛門散修。」

  這就是讓鐵扇公主在佛門掛個名號,名義上是佛門的弟子,但沒有師承,也不拜誰為師,等於就是一個皈依了佛門的散仙。

  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名號罷了,重要的是有觀世音菩薩作保,這樣一來觀世音菩薩也就有責任了,她必須監管好鐵扇公主,假如以後鐵扇公主一旦出了事情,觀音菩薩是要負責任的。

  「既如此,還請菩薩給她授籙傳牒,本君亦要拓印一份,帶回天庭存檔。」方鑒說道。

  觀音菩薩頷首道:「這是自然。」

  旋即觀音菩薩便開始給鐵扇公主授籙傳牒,授法籙,傳法牒,一整套儀式下來便是一炷香的時間。

  當授籙傳牒儀式結束後,鐵扇公主正式成為了一名佛門散仙。

  這時鐵扇公主起身將玉牒遞給了方鑒,方鑒當即用玉簡拓印了一份,然後惠岸行者又將授籙的佛門金冊捧到方鑒面前,方鑒依舊拓印了一份。

  做完這一切之後,方鑒便對鐵扇公主道:「恭喜道友,現在道友一切自由,處處皆可去得,不過本君建議,短時間內,儘量不要離開閻浮大世界。」

  鐵扇公主聞言一喜,紅孩兒也滿臉欣喜地走上前來,母子倆紛紛朝方鑒拜道:「多謝鴻清真君。」

  然後母子倆又轉過身去,朝觀音菩薩跪拜道:「多謝菩薩。」

  觀音菩薩命二人起身,然後朝紅孩兒說道:「紅孩兒,既然鴻清真君想吃我這紫竹林道場的魚,你就帶黑孩兒去打幾條來送給鴻清真君吧。」

  紅孩兒聞言躬身拜道:「謹遵法旨。」

  然後他轉身來到了黑孩兒面前,說道:「走,跟我去打魚。」

  「等下,我問問老爺。」黑孩兒說了一聲,然後朝方鑒問道:「老爺,還打魚嗎?」

  方鑒笑道:「既然是菩薩所賜,又豈能拒絕,去吧。」

  「是。」黑孩兒應了一聲,然後轉身便跟著紅孩兒離開了。

  旋即,觀音菩薩從蓮台上站了起來,左手托著羊脂玉淨瓶,右手捏著法訣,她緩緩走下寶台,來到方鑒面前說道:「方鑒,有人托貧僧問你一件事。」

  方鑒聞言一怔,道:「菩薩要問什麼?」

  觀音菩薩淡淡一笑,指著右邊紫竹林道場的一座小山峰說道:「且隨我來。」然後又對惠岸行者、鐵扇公主等人道:「爾等可自由行走。」

  說罷,觀音菩薩腳下金雲一起,霎時化作一道仙光飛到了那小山峰之上。

  方鑒見狀,當即也駕起金雲,化作仙光跟著飛上了小山峰,落到了觀音菩薩的身後。

  「此乃潮信崖。」觀音菩薩背對著方鑒說道。

  方鑒舉目一看,只見這座小山峰是整個紫竹林道場內最高的山崖,站在這裡就可以俯瞰整個紫竹林道場。

  只見紫竹林道場四方天碧海藍,白沙玉水,中央則是竹林茂茂,紫氣佛光,仙霞漫捲。

  方鑒立在潮信崖上,正好看到竹林小路中,紅孩兒和黑孩兒並肩而行,紅孩兒少年模樣,身材高大,黑孩兒身形矮小,亦步亦趨。

  這時,觀音菩薩轉過身來,目光清淨地看著方鑒。

  方鑒微微一怔,然後拱手問道:「菩薩要問我什麼?」

  觀音菩薩道:「此事乃是受過去佛燃燈上古佛所託,他有一事不解,近來混沌元魔總是找他的麻煩,說他在上古洪荒的混沌中,偽化真魔,搶奪法寶。上古佛百思不得其解,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但那混沌元魔言之有物,不似作偽。況鴻清真君你曾被那混沌元魔流放時間長河,進入了上古洪荒時期的混沌之中,且全身而退」

  說到這裡,觀音菩薩問道:「所以燃燈上古佛托我問問鴻清真君,你在上古混沌之中,是否看到過什麼奇特的事情?」

  「沒有。」方鑒搖頭道:「絕對沒有,上古混沌一片和諧,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觀音菩薩道:「真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方鑒說道。

  觀音菩薩愣了一下,然後提醒方鑒道:「你不是出家人。」

  方鑒抬手祭出了大日佛杵,說道:「我以大日如來佛的名義發誓,我所言絕無虛構,句句真實,如有虛假,天誅地滅。」

  「」觀音菩薩無奈地道:「方鑒,你休要胡攪蠻纏,快快如實說來。」

  方鑒道:「菩薩苦苦逼問,分明是不相信本君,本君確實什麼都沒看到。」

  觀音菩薩道:「那混沌鍾怎麼說?混沌元魔明顯看到了混沌鍾,他還說混沌鍾是上古佛給你的,這如何解釋?」

  「這是污衊,可恥的造謠與污衊。」方鑒義正辭嚴地道:「混沌元魔如此死纏爛打,無非是覬覦我這混沌鍾。再加上他魔教剛剛入世立教,最缺的就是好法寶,他大概是想編個藉口詐騙幾件法寶過去。」

  觀音菩薩道:「混沌元魔是一位混元無極大羅金仙。」

  「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就不會騙人了嗎?菩薩難道不知道太上老君嗎?他也是混元無極大羅金仙,可他騙人可熟練著呢。」方鑒說道:「我就著過他的道。」

  觀音菩薩深深地盯著方鑒看了許久,最後無奈笑道:「我就知道根本問不出什麼,算了,你不願說,就不說吧。」

  「不過。」觀音菩薩突然笑道:「貧僧與你打個賭如何?」

  方鑒聞言道:「哦?什麼賭?」

  觀音菩薩指著下方正在打魚的紅孩兒兩兄弟道:「我賭他們打的魚是一金三紅六彩,如果我贏了,你就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方鑒連忙搖頭說道:「不不不,打賭是不好的,我身為仙官,當要以身作則,拒絕搞賭!」

  觀世音菩薩聞言,當即長嘆一聲道:「方鑒,你當真是油鹽不進,也罷,也罷,你不願說,貧僧也就不強求了。」

  說完,觀音菩薩腳下騰起金雲,看著方鑒道:「現在你事也辦了,魚也得了,慢走不送呀。」

  「菩薩這是在趕我走啊。」方鑒笑著說道。

  觀音菩薩道:「看你一眼所損失的心境修為,貧僧的得用十年才能修回來。」

  說完,觀音菩薩直接駕雲飛回了紫竹林道場之內,重新坐回了蓮台上面。

  而方鑒則在搖頭一笑後,化作一道仙光飛向了下方的紫竹林外圍金蓮池中,紅孩兒和黑孩兒兩兄弟正挽起袖子在裡面撈魚。

  方鑒目光下意識往旁邊的魚籃里看了一眼,然後就是一愣,只見那魚籃里放著九條鯉魚,一金、三紅、五彩,距離觀音菩薩所說的之聲一條彩色鯉魚。

  而這時紅孩兒突然猛地從水中舉起雙手,大聲說道:「兄弟你看,我又抓到一條七彩鱗鯉,還是三千年歲的。」

  說完,紅孩兒抬手便將手中的七彩鱗鯉扔到了魚籃中,同時也看到了立在金蓮池邊上的方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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