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處處長辦公室。
「處長。」
「失敗了。」
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手臂處纏著繃帶,能夠看到繃帶從裡向外滲透出的血色。他束手站在崔傑辦公桌的前方,語氣低沉。
「失敗了。」
崔傑的轉椅轉了一圈,手中的香菸燃燒出長長的菸灰。
「算了,失敗就失敗吧。」崔傑倒也沒有特別在意,「看來趙信倒是警覺的很,在他身邊的人周圍都安排了高手保護。出手的,是個武魂?」
「是的。」
黑西服男人點頭。
「用劍的高手,劍道領悟極高。由於您跟我說,不能夠暴露,我沒有與之交手,具體實力不太清楚,但絕對是武魂以上。」
「趙信這廝倒是好命,這種高手怎麼都願意做他的手下。」
崔傑冷嗤一聲。
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對趙信的羨慕。
他為了得到眼前這位武魂高手的支持,耗費了不知道多少財力和精力。偏偏,趙信的身邊竟然也有。
「處長。」
黑西服人員沉吟了半晌又開口。
「怎麼了?」崔傑道。
「屬下有種懷疑。」
「說。」
「我覺得,並不是趙信提前安排好了人,而是他在知道我們有動作後,才做出的及時性應對。」
「哦?」
崔傑將香菸在菸灰缸碾滅,旋即又取了一根點燃。
「為什麼這麼想。」
「他們來的很匆忙。」黑西服男人道,「屬下到任務地點時,並沒有感覺到目標有周圍有人保護。他們的到來恰到好處,在屬下準備將一切偽裝成意外時,一輛商務車才橫衝直撞的衝進來,那個用劍的高手一劍將水泥桶斬碎。」
「你是想說……」
「我覺得咱們中間有趙信的內應。」
「誰?」
「我覺得是影先生。」
黑西服男人一點也沒有遲疑,將他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理由。」
崔傑面不變色。
「影先生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武宗巔峰級高手,一手八卦打的爐火純青。就算是王級,也未必會落得下風。」黑色西服男人道,「可是,影先生在面對趙信時數次失手,上回羅雲的事情也是他出了紕漏。」
「影是我的老師,他不會背叛我。」崔傑搖頭。
「處長……」
黑衣男人焦急道。
「您不能因為您跟影先生之間有師生感情,就對他盲目信任。能夠接觸到核心情報的就咱們幾個,屬下還有調查,趙信也是掌握八卦之人。八卦的傳人現在已經很少了,影先生很有可能是顧忌……」
「別說了,我的老師不會背叛我。」
崔傑冷冰冰的將其打斷。
感受到崔傑堅決的語氣,黑西服男人也沒有再說,默默的朝著崔傑點頭行禮後,悄然從房間退了出去。
呼……
坐在椅子上的崔傑吐出一口濁氣。
默默的從抽屜中,取出一張有著泛黃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個長相英俊的男人,身旁站著名穿著吊帶褲的小男孩。這裡面的人,就是崔傑和影。
影,從小就是他的老師。
他們之間的師生感情已維持了二十年。
一直以來……
影對崔傑來說都是亦師亦父的角色。
「老師,真的是你背叛我了麼?」
崔傑輕聲呢喃著,手中的香菸朝著照片中影的頭探了過去,就是在即將燙到的時候,他又收手停了下來,黯然一嘆。
咚咚咚!
門外敲門聲讓崔傑回神,他摩挲著照片重新放回抽屜,將香菸在菸灰缸中碾滅。
「進!」
推門而入的赫然是剛剛執行任務歸來的呂集。
「處長。」
呂集進屋就朝著崔傑敬禮。
「回來了,結果如何,兇犯抓到了麼?」崔傑溫和的笑著,呂集聞言搖頭,「兇犯並未抓住。」
「知道兇犯是誰麼?」
「趙信。」
「是他……」崔傑故作驚訝的挑眉,「還真是讓人惋惜,曾經洛城的英雄啊,怎麼會做出如此惡劣之事。」
「處長,您是在故意演給我看麼?」
莫名間,呂集的一句話讓崔傑臉上偽裝出的惋惜瞬間消散。
「看來趙信臨走之前跟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崔傑取出香菸又點燃了一根,輕吸了一口吐出煙圈,「呂集,別被他的話洗腦,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這點我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所以處長您果然是利用了我。」
「談不上。」崔傑聳肩道,「你不能說我在利用你,讓你去處理案情,是合情合理的。我只是不忍心你被趙信虛假的一面給矇騙,讓你看到真實的他而已。」
「你們倆我都不相信。」呂集搖頭。
「好吧,不管你信或不信,你自己決定。」崔傑也沒有太堅持,並且也沒有為呂集不善的語氣而惱怒,「呂審判長現在身體還好麼?」
「父親身體一向很好,有勞崔處掛念。」
「呂集啊,咱們倆本該是兄弟的。」崔傑低語道,「你我是在一個大院長大,我父親是三席,你父親是四席,現在一席和二席不在,審判席的大事小情都需要你我二人的長輩來決斷。咱們倆,私下也該親近一些不是麼?」
「公事公辦,不枉私情。」呂集的回答一絲不苟。
「你總是這樣。」
崔傑搖頭一嘆,將香菸碾滅。
「沒事,任務失敗就失敗吧,趙信這個人早晚要栽大跟頭的,之後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吧,你下去吧。」
「不,我要留在這。」
「怎麼?」
「趙信要來這裡見你,如果留下來聽聽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可以麼?」
「他要找我?」崔傑咧嘴笑了出來,不置可否的點頭,「你當然可以留下,我們是兄弟,有什麼話是不可以被你聽的。你先到沙發坐著,趙信什麼時候來還不清楚,這樣一直站著也怪辛苦的。」
轟……
都還沒等崔傑話音落下,辦公室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不到半分鐘崔傑的小秘書岳可急匆匆跑了進來,在推門後才敲了幾下門。
「處長,有人硬闖審判處。」
「誰?」
「趙……趙信!」
……
審判處正門。
將車停在大門外,趙信閒庭信步從正門走了進去,洶湧的靈壓從他的身體釋放,讓門前的審判處工作人員全部面色難看的跪在地上。
「站住!」
有人強行破卡,審判處的人員得到消息後都匆忙趕來。
這些人……
或是持槍,或是握著冷兵器,站在趙信十幾米外的位置槍口和兵器都指向趙信。
「站住,再向前我們將會開槍!」
「呵。」
趙信冷嗤一聲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也有夠好笑了。
都什麼時代了,為什麼還有人覺得槍械會成為威脅別人的手段。相對手槍,趙信更覺得冷兵器武者的威脅更重。
「開槍!」
砰!
砰!
砰!
一聲聲槍響在審判處大院中傳來,趙信輕瞥了一眼頓時靈氣外泄,那些從四面八方朝他射過來的子彈,全部都被靈壓抵在了十幾公分外。
趙信伸出手捏住一枚子彈,屈指一彈直接射穿了審判員的衣角。
就在審判員為自己還活著而感覺慶幸時……
轟!!!
如山嶽一般的靈壓,覆蓋在所有審判員的頭頂,巨大的重力讓他們匍匐在地,院落中的地面在這靈壓的壓迫下開始龜裂。
偌大的審判處,上百位工作人員。
攔不住一個趙信!
他一步步的走向審判處的大樓,正好看到從辦公室跑出來,站在正門前噙著笑容看向他的崔傑。
「崔傑,你們審判處,也不過如此。」
趙信瞥了一眼那些被壓制的審判員,崔傑眯眼笑了笑。
「跟武宗級的趙先生相比,確實是差了點火候。」
「嗯,所以……你為什麼還沒跪下!」
洶湧的靈壓朝著崔傑如山呼海嘯般壓去,陡然間在他的旁邊就多出一道黑色影子,巨大的八卦陣將崔傑、岳可還有呂集包圍。
「影!」
又是這個玩八卦的傢伙。
「你是崔傑的忠犬麼,為什麼什麼時候都能看到你。」趙信冷嗤一聲,影先生一語不發,就站在崔傑的身後。
「趙先生,不知您來審判處是何意?」
崔傑一臉泰然,望著遠處那些被壓在地面無法動彈的審判員,「這裡是審判處,政府部門。您現在硬闖,還對我們的公職人員動手,我完全可以給你定上個叛國罪。」
「崔傑,你不覺得你太下作了麼?」趙信目光變得森然。
「我不知道趙先生在說什麼。」崔傑搖頭。
「咱們倆之間的恩怨,就咱們倆之間解決即可,你動我的家人……你這是在逼著我殺了你,知道麼?」
「殺我,就是叛國。」
「叛國?你在威脅我?」
「沒有。」
「你真當我不敢麼?!」
陡然間,狂暴的靈氣從趙信的身體釋放,那洶湧的氣浪讓將院落內的車都吹的向後挪了許多,趙信反手拽出雙生劍,腳下猛地一跺,六角星芒陣和八卦陣同時出現,背後三星大亮。
「斬!」
巨大的劍氣從劍刃中釋放,看到這一幕的影先生手中權杖也在地面敦了一下,一座巨大的石牆壁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可惜……
這牆壁在趙信的劍氣下,脆薄如紙。
影先生好似也始料未及,他趕忙提著權杖想要擋住劍氣,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瞬間飛出數米,口中鮮血狂噴。
崔傑也有些失神,就在劍氣即將砍到他的脖頸時,劍氣散了。
取而代之的……
是趙信的劍鋒,抵著他的喉嚨,握著雙生劍的趙信正噙著冷笑在看他。
「崔傑,知道麼……我想殺你,易如反掌。」
劍鋒一轉,崔傑只感覺自己胸口一痛,他的衣服被砍成碎片,一行行鮮血從他的胸口處流淌下來。
但……
他並沒有死。
這劍好似就劃破了他的皮膚,而趙信也已經將劍刃收回,手掌抓著他的肩膀附耳低語。
「我不會殺你,殺你對你來說太便宜你了,我要一點點的碾碎你的一切。你現在的本錢是什麼,你的審判處處長麼……你有想過,如果你不是了,你會怎麼樣麼?如果我成為了你的領導,你又會怎麼樣呢?」
「跟我玩,孫子……你還差的遠呢。」
「你可要好好加油,別讓我太失望。胸口的字算是送給你的禮物,你姐是我姐的奴隸,我這個當弟弟的,總不能落了姐姐的微風。」
「再見。」
趙信劍鋒歸鞘,大搖大擺肆意大笑著從審判處離開,而崔傑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在那裡赫然刻著個字。
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