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澹臺明鏡看向趙信的眼神已經被驚愕覆蓋。
他有兩件指向趙信的事。
其一，就是蘇衾馨。
其二，就是輪迴手下的判官。
他跟地府輪迴王手下的判官有聯繫，這件事是他最隱私的秘密，哪怕是族中的長輩也不知道。
他也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澹臺明鏡可以這樣說，想知道這件事，除非是把他的腦袋給砍了，然後做成切片去讀取，才有可能知道這些。
不！
這應該是在詐他。
澹臺明鏡想到某種可能，心頭一定。
估計是趙信查到了他的家族是做陰間買賣，又針對他當時在地府的胡作非為，有了一定的猜想。
他這一定是試探。
「趙哥，你在說什麼啊？」澹臺明鏡故作不知，道，「什麼輪迴王手下判官，這都是武道時代了。」
澹臺明鏡想要表達的就是……
現在是新世紀，趙信那種舊思想就是封建迷信的餘孽，而他是個追隨著新世紀腳步的青年，不知道趙信到底在講什麼。
對此，趙信就噙著笑容將冷靜的看著他。
一直看著他。
在最開始的時候澹臺明鏡還能跟他對視，到了半分鐘他就已經開始有些心虛，到最後直接目光挪到了別處。
「心虛了？」
趙信噙著笑意聳肩道。
「澹臺少爺，我既然來找你，自然就是知道了一切，你這時候跟我還有什麼好裝下去的。輪迴王手下的判官劉大志，不是聯絡你，讓你在世俗把我解決麼？」
「你為什麼知道？」澹臺明鏡徹底慌了。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密不透風的牆。」趙信笑著聳肩，「你也知道，我是能去地府的人，那麼想知道點那的情報，很難麼？」
地府劉瑞事件。
這件事是由郭霜郭雪姐妹而起。
趙信其實很早就知道了劉大志在世俗找人處理他，也知道那個人就是澹臺明鏡。他之所以一直沒有主動，單純是不想壞了他之前的偽裝。
現在，他不能再等了。
其實在車裡，趙信和柳言姐談了許多。
談到了百荷門。
也談到了上回她為何會差點死在巨形狼人的手中。
以柳言的實力，那種級別的小狼人，她碎碎便便就能夠碾壓抹殺。就是，柳言姐的回答讓他沉默。
她……
故意的！
她注意到了那個狼人，可是她為了掩飾自己的實力，故意將實力維持在半步武師。因為她如果暴露實力，趙信必然會刨根問底的詢問。
她又不善於在趙信的面前說謊。
到最後，就會讓趙信在沒有資格接觸到這個層面的時候知道這些，而後讓他陷入到不可解決的危險之中。
為了給趙信一個舒適的成長環境，她決定賭一把。
賭那個狼人殺不了她。
得知這個結果的趙信是沉默的，為了他，柳言姐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掩藏她的那個謊言。也是柳言姐的那個回答，讓他徹底下定決心摘掉偽裝。
他要變得強大。
強大莫測到讓所有人都對他畏之如虎。
他的存在……
就是讓那些藏在暗中的宵小，不敢輕舉妄動的理由。
他絕不想柳言或者是以後的任何人再出現那種情況，為了給他一個舒適安全的成長環境，用自己的命去賭。
地府輪迴王手下的劉大志，就是他摘下面具後的第一道開胃菜。
「你……聯繫上我想要做什麼？」澹臺明鏡的眼神也跟著發生變化，已到了這種開誠布公的地步，裝傻反而是最蠢的舉動，「你是要在這裡殺了我還是怎樣，我覺得你應該不是要殺我，如果真想殺我，憑你的能力可以讓我悄無聲息的消失。」
「你確定麼，澹臺少爺？」
趙信聳肩一笑道。
「你可是澹臺一族的獨苗，想要動你就是在挑釁整個澹臺氏族的權威。澹臺一族在江湖中地位我就不多做贅述，我可不想跟這種龐然大物結怨。
何況，就算想動你，也得問問你的那六個侍衛吧。」
「你連這些都知道？」
澹臺明鏡一驚。
就是轉瞬間，他也就跟著釋然。
哪怕是輪迴王手下的判官聯繫他，趙信都能夠準確無誤的得知內容，他的家族派遣了六個侍衛，以武王為首，帶五名武宗這種事情，他知道也並不奇怪。
「不是為了殺我，那麼……警告我？」
澹臺明鏡沉吟了些許後低語。
「我接受你的警告，我也可以跟你肯定，不會再對你動手。本來這個事兒我也不是特別想接，在知道是你之後。」
「不，我沒想警告你，我……想幫你一把。」趙信笑道。
「幫我？」
「澹臺明鏡，你應該有個對手是夢幽雲吧。」趙信輕聲道，「跟你一樣，他也是夢家的獨子，未來將要繼承夢家。你們兩家都是供奉地府鬼仙的家族，而兩個家族也一直都是競爭關係。」
「你查的還真詳細。」澹臺明鏡輕吐口氣。
「未來的合作夥伴，總要查的詳細一些。」趙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澹臺一族供奉的是泰山王，夢家供奉的是都市王。
近幾十年，泰山王在地府中勢弱。
因為他手下的三元戰將，由於鎮壓北方沃焦石下的熱惱大地獄的凶獸時，戰死。
都市王掌的是正西方沃燋石下的大地獄，兩方早有摩擦。
還需要我繼續說麼？」
「說，為什麼不說？」
澹臺明鏡的眼神也變得冷靜。
「地府的十殿閻羅王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雖然他們曾是兄弟，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中間都發生了一些變化。都市王藉由泰山王的戰將折損，時而侵犯泰山王掌管的區域。泰山王為此焦頭爛額。
以至於，你們澹臺和夢家之間的關係，
也從之前的平衡變成了夢家能夠壓你們一頭。」
「如果再這樣下去，未來夢家吞併……不，是會滅了你們澹臺一族的滿門。你做為唯一的男嗣，從小雖然很快樂，但你必須要為家族找到新的出路，所以……你看上了輪迴王，也就是轉輪王。」
「他掌管人道，你想藉此來改變家族的命運。」
「也確實你天賦驚艷，在十三歲的時候竟以族內秘法竟然魂游地府，恰巧碰到了正在轉輪王手下做事的判官劉大志，那時候……他還不是正式判官。你為他做了許多事，就是想憑藉他的關係攀附上轉輪王這顆擎天大樹。」
「還要繼續麼？」
趙信臉上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笑容，澹臺明鏡深吐了口氣。
「你贏了。」
太可怕了。
現在在澹臺明鏡眼中的趙信，就好似當時趙信眼中的葉森。
沒有任何秘密！
他，什麼都知道。
「你想跟我合作什麼？」澹臺明鏡凝眸，「你跟夢家應該沒有恩怨，難道說……你也想攀附上轉輪王？」
「我需要麼？」
趙信眼中滿是不屑的笑容。
「轉輪王在地府地位是可以，但……相差閻羅王、秦廣王、初江王還是要差一些的，而我，是閻羅王殿下的宰相，你覺得我需要攀附轉輪王麼？」
「你……你是閻羅王的宰相！」澹臺明鏡大驚失色。
「宰相令在此。」
趙信笑著將宰相令取了出來。
宰相令。
在澹臺明鏡族中的史冊中有記載，地府的宰相令確實就是像趙信手中的這枚令牌無二。
「靠！劉大志是想我死麼？」澹臺明鏡咒罵一聲。
地府宰相，怎麼可能是他能夠解決的了的？
「他想不想你死我不清楚，但……他確實是腦子有點問題。」趙信聳肩，「你其實也是病急亂投醫，而且消息渠道不全。如果你能擁有我的消息渠道，你就會知道，你是找了一個多麼差的合作夥伴。
劉大志在轉輪王的手下其實並不受用，之所以他能正式入職。
純粹是，轉輪王手下沒人可用。」
「你還是沒有對我說重點。」澹臺明鏡冷靜的低語，「不管劉大志如何，你說想要跟我合作，到底是怎麼合作？」
「很簡單！」
趙信眯著眼眸笑了笑。
「我可以為你聯絡上閻羅王的關係，甚至轉輪王也可以，讓你澹臺一族置之死地而後生。而你，需要以天道宣誓，澹臺一族，對我……誓死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