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孢配酒，說走就走。
這要是趙信一口悶下去，他這地府宰相也可以正式上任了。
從望月樓離開……
方明衍臉上的訕笑都不曾消減。
穿著病號服的他小心翼翼的跟在趙信的旁邊。
「哥，我……我是真沒注意。」
「你快別說話了，行麼？」趙信朝著他狂翻白眼，方明衍笑著從摸了病服半天掏出一盒香菸取出一根，「哥，來根煙。」
「酒沒讓我喝上，現在又準備讓我飯後一根煙，肺癌近一天？」
「趙哥，有句話我真想說。」
「嗯哼。」
「你可真特娘的難伺候。」
「哈哈……」
看著方明衍那委屈的模樣，趙信頓時笑了出來。
「這就忍不住了，以後你要是結婚，你老婆可得比我能作多了。」
「那也是我老婆，你是啊。」方明衍一臉嫌棄將煙扔到自己嘴裡點燃後，吐出一口煙圈，「你要是我老婆，我也讓著你啊。」
「快滾！」
爽朗的笑聲從趙信他們的口中傳出，幾人就並肩朝著中心醫院的方向走。
「哥，我不用回去辦個出院手續什麼的麼？」
「你辦住院手續了麼？」趙信低語道，「一會你就跟著安生回去就行，九爺派來的車估計也到了，你們直接回去就行，去了之後老實點，別給九爺惹麻煩。」
「我哪兒能啊，我多懂事兒趙哥你還不知道麼？」
「呵……」趙信皮笑肉不笑，「不知道誰，當年都堵我學校門口去了，那可真是太懂事兒了啊。」
「呃……」
方明衍訕笑著撓了撓頭。
「誰還沒年少輕狂過啊，當時是我年輕，趙哥你就別提我那糗事兒了。再說了，我去了不是也讓你揍了麼？」
「幸虧是我揍你，要是你揍我，你現在也不能在這喊我哥了。」趙信冷哼。
「趙哥說的是。」
方明衍笑著咧嘴，就在這時，手放在口袋的趙信突然間停了下來。
跟著他的安生和方明衍見狀也跟著停下，旋即朝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就看到了兩個灰頭土臉的流浪漢，正坐在花壇上用小鐵盆吃著泡麵。
其中一個流浪漢在吃的時候還看著手機，估計是在找什麼能夠維持生計的工作。
「趙哥，怎麼了？」
這種事情不管是在洛城還是在其他地方都挺常見的。
就算是再怎麼發達的城市，也不可能做到全民脫貧。反而，發展較好的城市中，更能夠看到溫飽都解決不得的勞苦民眾。
「沒什麼，走吧。」
趙信看到他們停下來，其實就是想到了周燁說的改造人。
那些被改造的，
就是城市中的流浪漢。
他就是一時間想到了這些，才會下意識的停下多看兩眼。
他沒有想去管什麼。
流浪漢也有流浪漢的生活，儘管可能困苦一些，但他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活著，他們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和同情。
他們也有自尊，或者說他們有的也只有最後的那一點點自尊。
施捨，並不是他們想要的。
就在他們即將離開時……
花壇前走過兩名穿著體恤七分褲的男人，他們談笑著並肩朝著前面走，在走的途中正好將流浪漢的手機給碰到了地上。
其實這就是一件小事，撿起來道個歉也就過去了。
哪怕就算是不道歉……
這些流浪漢也不會跟他計較什麼。
殊不知，
這兩個看上去很體面的男人，別說是道歉了。其中一人抬手就朝著流浪漢的肩膀推了出去，眉頭緊蹙嘴張的很大，好似是在責怪流浪漢的手機擋了他的路。
就在流浪漢要低頭撿手機的時，對方一腳將手機踢開。
手用力的推搡著流浪漢的肩膀，還抬手將流浪漢鐵盆中的泡麵全都打翻在他的身上。那個被踢出去的手機，也被另外一個人用腳碾了好幾下，重新踢回到流浪漢的腳下後，才拽著自己的夥伴離開。
「靠！」
方明衍眼中頓時露出惱怒。
「太特麼欺負人了！」
儘管他是個二世祖，但他平時欺負的也都是圈子裡的富二代，他可以對天發誓，從來沒有欺辱過任何一個流浪漢、拾荒老人或者是清潔工，這種本身生活就已經困苦不如意的底層民眾。
他就算再壞，心裡也有個衡量標準。
欺負這種人，於心何忍？！
像剛才那倆人，真特麼的是壞到骨子裡了。
自始至終，流浪漢一句話都沒有說，就用著不解和些許委屈似的的眼神看著那兩人，而他的夥伴也只能看著那兩人上了一輛白色的車，黯然嘆氣。
默默的撿起地上的手機，看著已經被劃花的屏幕，在衣服上蹭了蹭。
又低頭看著全都灑在褲子上的泡麵，手指緩緩的褲子上的泡麵抓了過去。
他沒辦法！
可能，這些泡麵就是他一天的飯。
就在這時，流浪漢的朋友拽住了他的手，才自己的盆里倒出一半到他的盆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這期間，趙信注視著那兩個人的車牌，也將兩個流浪漢之間的情誼收入眼帘。
「真特麼壞啊，千萬別特麼我碰到這倆崽子。」方明衍氣的破口大罵，從口袋裡摸索著好似是在找錢想要去給那倆流浪漢。
「走吧。」
趙信又輕聲低語，方明衍錢都摸了一半。
「他們不缺你那點錢。」趙信將方明衍的手給摁住，回到中心醫院後，殷九的車果然已經到了醫院的車庫。
「安生，這段時間就辛苦你了。」
拍了拍安生的肩膀，趙信翻手取出兩瓶淬體液。
「這個你一瓶，再給九爺一瓶，一次一小口即可，對你們有好處。」
「多謝信爺。」
安生可是清楚的很，趙信手裡出來的可都是寶貝。上回的月桂茶，就讓殷九多年的頑疾都幾乎完全恢復，實力也精進了不少。
這一回的小瓷瓶，肯定也非同尋常。
「客氣了，去吧。」在臨走的時候趙信又拽住安生，在他的耳畔低語，「小心點，有可能會碰到某些意外，保持警惕。那傻小子，就讓他當個快樂的富二代就好了。」
「是。」
揮手朝著安生他們告別，趙信就又從醫院中離開。
半個小時後……
依舊是那初花壇。
那兩位流浪漢還坐在花壇前，鐵盆中的面早就被吃的一乾二淨，哪怕是湯都一口沒有剩下。
趙信拎著兩份盒飯走到他們的面前，旋即取出手機。
「查到了？」
「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倆。」
將電話掛斷後，他直接就將盒飯放下，伸手打了一輛出租從花壇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