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葡萄不甜啊。」
靠在病床枕頭上的趙信，朝著將嘴裡扔著葡萄嘀咕。
「差不多得了啊，我都沒找你要錢。」
周沐言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記朝嘴裡塞個草莓，這可是他斥『巨資』買來的，要是不吃回來一點，他渾身難受。
趙信頓時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將葡萄放到病床旁的桌上拍了拍手。
「說說吧，你從哪兒看到的？」
「你是說那個變形金剛麼？」提到這事兒，周沐言的手也跟著停下，沉吟半晌蹙眉道，「在音樂館。」
「哪兒？！」
霎時間，趙信就從床上坐直了身體。
「音樂館？！就是那個咱倆當時碰到貓妖的音樂館麼？」
「對啊。」周沐言微微點頭道，「我靈體的記憶就是在音樂館看到的，那裡有許多精密的儀器，就像是在做一種生化實驗似的。提取了許多細胞給實驗體植入。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實驗體是老鼠、貓、狗……實驗體的體型在一點點的變大，到最後……」
「變成了人？」趙信凝眸道。
「是的！」
聽到這番話的趙信緊鎖著眉頭靠在枕頭上，抬頭凝望著病房的天花板。
細胞移植？！
其實這些也就算了。
如今的世界早就已經混亂不堪，就算是真的有生化組織存在，倒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要怪，只能怪趙信的實力已經足夠接觸到了這個層面。
這種事情可能一直都存在，只是當時的他還沒到接觸這些的級別而已。
這一切真正的問題其實是在實驗場地！
音樂館！
那不是在緝妖大隊的管轄之下麼？
「你看到過實驗成功的麼？」
「有啊。」周沐言用力的點頭道，「就是當時咱倆在電話上說的那個，實驗體24號，他好像是第二個人類成功的實驗體。而且，那個人瞅著其實還挺眼熟的。」
「他是周燁！」
「誰？周燁？」周沐言不禁怔住，瞪眼看了趙信半晌，「那孫子……怎麼會是他，我靈體看到的人好像不是他啊，五哥……你沒弄錯吧。」
「他的相貌變了。」
趙信抿著嘴唇手指來回交錯著轉圈低語。
「靠，這麼說，那小子是來故意找你，然後把你打成這樣？」周沐言瞬間就不願意了，站了起來大嚷，「這小崽子，還真給他臉了。哥，你說他現在在哪兒，我去替你報仇。」
「你快消停的吧！」
瞧瞧這話說的多假啊。
都這時候了，人還在那等著你回去找他，那他不是有毛病麼？
「我都武魂境了，還被他欺負成這樣，你要是去了……估計，人腦袋得給你打成狗腦袋，你就別跟著嘚瑟了。」
「嘿，我就隨口一說，要真讓我去我也不去啊。」周沐言哈哈大笑道。
「滾？！行？」
「哥，別那麼大火啊。」周沐言湊了上來坐下，朝著嘴裡扔了個草莓含糊不清道，「那周燁小兔崽子變的那麼狠麼，你都打不過他？」
「也不是說打不過吧。」
趙信大致估算了一下戰力，沉吟半晌道。
「當時就是被嚇住了，有點懵。讓他搶了先手，如果按照正常交手他應該不是我對手，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其他的底牌了。本來到最後我都已經快給他燒死了，又冒出來個瘸子，那瘸子比較棘手。」
哪怕是到現在，趙信回想起影先生腳下的八卦圖。
都覺得頭皮發麻。
要知道，就算是在學習修煉八卦劍十幾年的上官千初，她的八卦圖也沒到那種誇張的地步。
當然……
八卦圖的大小也確實跟個人實力有一定關係。
武者級的八卦跟武師肯定是沒有可比性的，若是按照這種比較，難道那個影先生的實力在武魂境之上？！
武宗！
回想當時跟左寰宇交手，那時候趙信還沒有個明確的感覺，待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有些覺得當時的左寰宇就是宗級。
這小小的洛城，到底隱藏著多少高手。
他剛成武魂時，就聽到洛城內武魂境屈指可數。如今，他武魂巔峰，卻是已經知道了兩位疑似武宗的存在。
如果他突破到武宗會不會碰到武王？！
武魂真身？！
或者是，更高的層次。
沉重的壓力如潮湧般接踵而至。
難啊！
輕舔了兩下嘴唇，靠著枕頭的趙信蹙眉低語道。
「如果這麼說，當時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們也處在實驗中麼？」
「沒有吧，他們在六月份的時候就撤離了。」周沐言低語，「當時我的靈體跟出去看了一下，在他們偷跑的時候，外面審判處的人並沒有發現。」
當周沐言說這些的時候，看他的神情還有些惴惴不安。
「五哥，你說他們是不是想要做什麼生化武器，或者是弄出一大批生化人出來，毀滅世界啊？」
「不是沒有可能的。」趙信認真道。
「啊？！」周沐言驚訝的瞪著眼睛，深吐了口氣，「那你說他們是不是膽子太大了一些啊，在審判處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兒，燈下黑？！他們是真不怕審判處突然撕開封條進來，將他們都抓了。」
「你覺得這是燈下黑麼？」
「不是麼？」
「我不好說。」趙信微微搖頭笑道，「在沒有十足的證據前，胡言亂語就是惡意誹謗。」
「哥……」
周沐言的語氣一沉，道。
「其實，你已經覺得，那個人體實驗組織跟審判處有瓜葛了吧。」
「我的想法重要麼？」趙信聳肩苦笑道，「六子，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哪怕咱們現在是武宗、武王，但也就是個普通百姓。你覺得體系內的事情我們能夠影響的到麼，我們的想法和懷疑是不重要的。」
「那也不能放任他們繼續做下去啊。」周沐言蹙眉。
這種生化人的出現，對人類生存而言將會造成極大的影響。而且，他們的存在要比凶獸威脅更大。
至少，如果是凶獸的話，人類能夠辨別出它們的身份。
哪怕是那些有智慧的凶獸。
看到它們，人類也會下意識的保持警惕。
生化改造人不同，他們是能夠潛藏在人類世界當中，與人類共處。當他們準備屠戮人類時，突然發難……沒有誰能夠反映的過來。
「所以說，咱們需要援軍。」趙信低語。
「誰？」
「你來的時候沒看到麼？」趙信咧嘴一笑道，「就在外面蹲著的那老少三人組，你去將他們喊進來，咱倆把事情跟他們說一下。」
半個小時後……
坐在座位上的劉舸目光沉重，而秋雲生和武天龍更是緊鎖著眉頭久久不曾舒展。
「老劉，不管你信或者是不信，我該說的已經都說了。」趙信抿著嘴唇攤手道，「在音樂館內做活體實驗，音樂館屬於你們緝妖大隊和審判處管轄，至於到底要如何處理，你們自行商議。」
沉重的鼻息時不時從劉舸那裡傳出，
本來就不太烏黑的頭髮，好似在那一瞬間又蒼白了許多。
「當時硬闖音樂館的人是你？」劉舸蹙眉。
「是我。」趙信倒是也沒有掩飾聳肩道，「我之前就跟你說了，那裡有我需要要找回來的重要物品，我必須得去取回來。但，我們知道有人在音樂館做活體實驗，不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的。如果當時將我撞到了，他們就都死定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英勇犧牲。」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無可奉告。」
靈體這種事情太玄學，就算是說了劉舸也不一定能夠接受的了。不做回答，憑藉他們雙方的信任，趙信也相信劉舸會有個合適的判斷。
「趙信，你……你對我們隱瞞了許多事情吧。」劉舸蹙眉。
「是！」趙信依舊沒有任何遲疑的點頭，「我有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這影響你們對我的信任麼？」
「不！」
「這不就行了。」趙信笑吟吟的攤手，道，「老劉，我可以在這裡對你保證。我趙信……這輩子不會背叛我身後的祖國，我會用我的一生和一切捍衛她的尊嚴和存在。當然，如果祖國不會背叛我的情況下。」
「呼……」
劉舸愁容滿面的深吐了口氣。
「我們相信你說的，可是趙信我需要告訴你，緝妖大隊現在已經名存實亡了，至少洛城是這樣。我不敢保證，我真的能夠將幕後的人抓出來。」
「我理解。」趙信點頭。
「你能還掌握什麼情況，比如說……你們知不知道他們的實驗體來源，這樣我們入手可能會更為方便一些。」
「流浪漢。」周沐言微微蹙眉道，「我當時看到了許多流浪漢的存在。」
「流浪漢？！」
霎時間，劉舸、秋雲生和武天龍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咱們洛城……這半年多確實是一直存在流浪漢消失的現象，沒錯吧。」劉舸凝眸低語，秋雲生和武天龍都默默的點頭，「對，我們一直在查，但是卻查不到去向。開始我們懷疑是被販賣器官的組織抓走，現在看來……」
「走！」
劉舸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回頭重重的看了趙信一眼。
「回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