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被鄙視了麼？！
趙信在心頭暗自低語，倒是也沒有反駁。
他當然知道這世界絕對要比他想像的大的多，也知道現在的他看到的可能就是世界的一角。
就是他沒想到的是，武魂境都不夠看的。
無情，好殘忍！
「趙信，說句可能你會不愛聽的話，你的天賦算不上多頂尖。」劉舸語重心長的嘆道，「至少我知道的，你前十都算不上。」
「真的假的。」趙信聽後有些失神。
「別的不說，就咱們洛城，你都算不上頂尖。」劉舸笑道。
「老劉，你別為了故意打擊我說胡話啊。」
趙信倒是沒想過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可至少在同齡人中，他好似還沒有看到能夠跟他齊頭並進的。
現在劉舸對他說，他在洛城這小小的城市中都算不上頂尖。
放到整個世界中那確實是不入流啊。
「我沒有必要打擊你。」劉舸神色真摯道，「我確實就是實事求是的對你說這個問題，可能你沒有看到，那是因為現在的許多人都喜歡藏著。」
「能不能跟我說說是誰？」趙信低語。
「我可不做那種討人厭的事情，你自己慢慢去發掘吧。」劉舸笑了出來道，「雖然你的天賦算不上頂尖，可是我看到這些年輕一代中，最看好的還是你。」
「哦？」
「知道為什麼麼？」
「不知道。」
「我覺得，你比任何人活的都像人。」劉舸的雙眸中伴著慈祥，此時的他看到趙信就像是在看一個讓他覺得滿意的後輩，「你活的很真實，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你都表現的很清楚。」
「你是想說我傻吧。」趙信苦笑道。
這話說白了，不就是說趙信不懂得虛與委蛇，喜怒形於色，沒有城府可言嘛。
「真實不是傻！」劉舸搖頭拍了拍趙信的肩膀，「孩子，真實是一種品格。只是如今的世界太渾濁不清了，當渾濁成為一種常態，真實反而是一種罪。許多人為了保全自己，迫不得已去偽裝，或者是有意的偏離麻煩。
我舉個簡單的例子，江南人傑地靈。
洛城就我知道的，武魂境高手至少有兩位數以上，可是真正展現出武魂境實力的寥寥無幾，上一回緝妖大隊來的人也就那些。
就來的那些人中，其實還有人在藏著。
他們不想惹上麻煩，所以故意去裝出實力低微的樣子，只要不是威脅到他自己，他就不會露出真正的實力。」
劉舸這是在點隋心麼？！
趙信微微蹙眉，在那一回的行動中，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隋心其實一直在偽裝。
他絕對不是武者級那麼簡單。
「你知道為什麼我和秋雲生一直想讓你來緝妖大隊麼，不是我們倆看中了你的實力和天賦，我們看中的是你的人格。」
當劉舸話音落下時，秋雲生跟著微微頷首，哪怕是武天龍都是如此。
「現在，我不建議你來了。」
「怎麼了？」趙信低語。
「現在，這個圈子已經變得渾濁不清了。」劉舸長嘆了口氣，那神態中透露著蒼老和無奈的痛心，「這裡已經不適合你了，我倒是慶幸你以前回絕的很堅決，要不然你如果加入了這裡，我都會覺得對不起你。」
「老劉，你這是……」
趙信面露躊躇，眉宇輕蹙，旋即咧嘴一笑。
「老年失業不得意啊，嘿喲，放心，你不是說武魂還不夠麼，等我一年半載的，我再往上奔奔，到時候給你出頭。
都這麼大歲數了，就當提前退休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哈哈哈，好！」劉舸放聲大笑道，「我等你替我出頭那一天，你快去忙你的吧，你朋友丟的是什麼，到時候我可以走走關係給你找找。」
「算了，不找了。」
魂魄這種事情，趙信也沒法說，就算是說了他們也沒法找。
「我撤了，那個……我最後問一嘴，你停職了，咱們那個百草液的合作還做麼？」
「做！」劉舸的回答很堅決，「百草液是有利蒼生的事情，不管我在不在，如果可以的話我都希望你能夠將其推出來。你放心，只要我還不死，我保你安生。」
這堅定的語氣還有眼神，讓趙信的嘴角微微上揚。
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就揮手從休息區消失。
「老師，為什麼不跟趙信說咱們體系內有救世主的事情？」秋雲生蹙眉道，「你被停職，還有審判處入駐，很有可能是救世主的手段。也就是說，救世主在審判席中也有人在。」
「住口。」
偏偏劉舸凝眸怒斥，秋雲生聽後也趕忙束手低頭。
「在一切沒有定論之前不要妄做揣測，雖然審判席的那些老傢伙已經變了，喜歡弄些陰謀論，可他們歸根結底也是從最苦的時候一步步走過來的，內鬥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說他們勾結救世主。
在事實放在我面前之前，我是不會相信的！」
「是，學生記住了。」秋雲生低語。
「我不對趙信說，其實也是有一定私心的。」劉舸長嘆了口氣道，「我不想，讓他對我們緝妖大隊失望。你難道沒感覺到麼，趙信他很聰明的，他其實已經猜到了什麼，但是到最後他突然改口了。」
「沒錯。」
秋雲生微微頷首。
剛剛趙信面露躊躇時，他的語氣好似是要說些什麼的，就是到最後他還是變成了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將話題給岔開。
「他那樣做已經很明顯了，他也不願意相信。」
劉舸沉聲低語，「我們是直屬最上峰的部門，如果我們這裡出了問題，審判席出了問題，當趙信心生懷疑時，那和懷疑這個國家有什麼區別。如果是你，你願意懷疑你的祖國麼？如果是你，你能承受的住祖國背叛你的衝擊麼？」
這番話的重量已經超乎想像，劉舸沉吟良久用力的搖頭。
「所以，別想！」劉舸語氣低沉，「做好我們該做的，就將這一切當成是最正常的變革和交接，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該考慮的。」
「可是老師，我們不得不防啊。」
「我心裡有數。」霎時間，劉舸雙眸眯成一條線，攝人的殺氣從他眼中迸發，「當年我從審判席排擠到江南緝妖大隊，現在他們還想將手往下伸。之前懶得理他們，那是我還在為國效力，現在……我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你繼續做你該做的，其他的，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