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橘煞有此事的模樣，趙信人都傻住。
雷劫？！
「可是修真小說那種，凝聚金丹時的那種雷劫？」趙信試探性的問道。
「正是。」
橘六九瞪著倆大眼睛，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
特喵的，喵咪要渡劫？
趙信直勾勾的盯著橘六九，眼中的驚恐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你要結丹？」
「我結丹幹嘛呀。」橘六九搖頭道，「不是說了嘛，我要化形。靈獸化形是需要渡劫的啊父皇，要不然我們幹嘛能夠幻化成人？」
「就是被雷劈？」
「算……算時間吧。」
握了個去。
坐在床上的趙信頓時腦補出一個畫面。
橘六九站在地上，虛空之上雷雲滾滾，之後就看到橘六九緩緩的對著天空豎起一根中指。
咔嚓！
「不能給你劈死吧。」
腦補的虎軀一震，趙信趕忙關心的問道。
他是個重感情的人，儘管橘六九是個大橘貓，可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他還是不想看到大橘灰飛煙滅的。
「父皇，能想點好麼？」
幸虧橘六九的臉上都是毛，要不然趙信絕對能夠看到一張漆黑如鐵的臉。
渡劫這種事兒橘六九本來就有些惴惴不安。
被趙信這麼一問，給他弄的都有點沒有勇氣面對化形的雷劫了。
「行，我想點好，六九絕對能渡劫成功。」聽到大橘那有些埋怨又不敢發火的語傳音，趙信咧嘴一笑旋即恍然道，「你們靈獸渡劫就能化形成人，之前有渡劫成功的麼？」
「有多是。」
橘六九慵懶的朝著地上一趴，小爪子撓著地給地板撓出好幾條白印。
「爪子收回去。」趙信頓時皺眉，橘六九下意識的將爪子一縮，傳音道，「就你們人類生活的世界裡，其實有不少都是我們靈獸幻化的。而且，有許多高級血脈的靈獸，幻化都不需要渡劫。兒臣這種是屬於強行逆天改命，才會有天地雷罰。」
哦嚯。
竟然會是這樣。
也就是說，在洛城中有許多人，可能都不是人。
？？？
這話聽上去好像有點像罵人的。
總之就是，有許多人其實是靈獸幻化而生。
「妖獸能幻化成人麼？」
「也可以。」橘六九好似知道趙信指的妖獸是什麼，趕忙解釋道，「父皇，我指的妖獸也是有靈性的。就是那種擁有智慧，但跟人類不太對付，會殺人也可以不殺人的那種。就城鎮裡的那些妖獸，其實真正意義上來講是屬於凶獸。」
「你好像跟我說過。」
趙信莫名的回想起橘六九那時候對他解釋，凶獸也屬於妖獸的一種。
「對啊，其實妖獸之所以被定義為妖，也是人做的定義。」橘六九很是人性化的攤手道，「人，自詡為天地之主。在人的眼中，非人之外皆為異類，如此也就誕生了獸。」
「獸開靈而為妖，與人為善便為靈，生殺憑喜百無禁忌便是妖。」
「擁有粗顯靈智，凶勝靈弒殺便為凶獸。」
趙信聞言微微頷首，心中對靈獸、妖獸、凶獸也有了直接的了解。
「妖獸和靈獸化人之後，跟正常人類有區別麼？」
「沒有。」這回反倒是角落的青璃傳音，道，「妖獸和靈獸化形，便跟人類沒有任何區別。」
「也能結婚生子？」
「能，就是族群不允許這樣做。」橘六九回答道。
「為何？」
「因為妖和人的結合，註定是悲劇的結尾。」橘六九深吐了口氣，語氣莫名的變得低沉，「人多懼妖，當人和妖結緣，未來註定會知道妖的身份。到那時候，鮮有人能夠接受住這種衝擊，而將妖看做是異類，這種情況比比皆是。」
趙信聽後輕輕點頭，心中倒是也理解這種境況的發生。
假如跟你朝夕相伴的人。
突然有一日跟你說他是妖，之後在你面前幻化出他的本體，確實會對普通人造成很大的衝擊。
這還是主動承認，如果是被動發現會更覺得可怕。
「就算人接受了這一切，或者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妖獸的壽命是遠遠勝過人類的，人長壽百年，可對許多妖獸而言百年就是彈指一瞬。」橘六九輕聲低語，「哪怕是我，父皇，渡劫之後我的壽元也有三百年以上。」
「這麼久？！」趙信心頭一驚。
「我這都是比較短的了。」橘六九撇了撇嘴，道，「大多數的妖只要傾心便是一輩子，他不會再選擇其他的伴侶。在人類壽盡，妖面對的將是永無盡頭的孤獨。到最後，受傷的還是妖。」
莫名的，趴在角落的青璃也跟著神情黯然。
趙信內心也跟著壓抑不已。
若一切如橘六九說的這樣，人妖相戀，確實對妖而言太不公平。
妖獸壽元數百年。
人的一生可能都走不過他的十分之一，他要看著自己的愛人容顏老去，看著他魂跪冥河。
之後的歲月，皆為思念。
確實是一種折磨。
「所以妖獸族群的前輩，多數都不建議妖和人相愛。」橘六九聳肩，「最慘的應該是龍族，龍百年一歲，你想想，如果人和龍族相愛，人死了龍可能都還沒過生日。人和妖之間相戀，註定是個悲劇。」
不知為何，橘六九在說悲劇的時候還特意看了青璃一眼。
青璃好似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對他皺眉。
趙信反正是沒注意到這些，他想的還是這一切的確是挺悲劇啊。
龍的一歲便是人的一生。
有許多人可能都活不到龍的一歲，說不定半歲就到壽了。
「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龍麼？」趙信低語。
「理論上是存在的，我反正是沒看到過。」橘六九攤手道，「我知道的這些，也是在我開靈之後，腦海中的一切記憶告知我的。」
「那叫傳承記憶傻帽。」
青璃一臉不屑的撇嘴道，「你真以為自己是個普通貓麼，你的祖輩絕對是有大能的，要不然你就算開靈也不會擁有那些記憶。想要記憶傳承，至少也得是半步妖王的級別。」
「是嘛，我還是個望族？」橘六九愣住。
「不然就以你這種天天就知道吃的傢伙，能開靈？」青璃一臉不屑的撇嘴，「感謝你的祖先吧，給你留下了不錯的血脈。要不然就你這種啊，當寵物都沒人要你。」
「太毒了吧。」橘六九吐槽道。
「呵……」青璃輕輕撇嘴，看向趙信傳音道，「趙信，你也別聽橘六九危言聳聽。妖和人的結合，多數都是善終的。因為每一個妖在選擇之前，都知道這些。可是我們依舊選擇跟人相愛，就證明我們已有了這樣的思想準備。」
「我們妖不如你們人那麼複雜。」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什麼妥協和徘徊。」
「愛了，我們就要跟愛人廝守百年！」
「未來對孤獨，我們心甘情願！」
「目之所及，皆是回憶；心之所想，皆是過往；眼之所看，是我們走過的萬水千山。」
「哪怕未來留下我們獨活，擁有這些。」
「也是一種幸福。」
「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