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
拼命!
成了想要活下去的唯一條件。
年輕的時候拼了命的工作賺錢,熬夜加班,不注意身體。
到最後賺到的錢都交給醫院。
等出院之後,又繼續拼了命的去賺錢,如此惡性循環周而復始。
趙信親眼看到許多人,手中拿著化驗單,電話里講的還是公司里的各種瑣碎事情。還有許多人輸液到一半,一通電話就讓他結束輸液,拎著包神色匆匆的往外跑。
這就是現狀。
相對青年人的奔波,老一輩看上去倒是輕鬆一些。
住在醫院的大爺大娘們,將這裡當成了療養院。隨處可以看到大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兒下棋,大娘們坐在長椅上說著張三李四,鄰里婆媳之間的事。
還有一些大爺大娘,還把這裡當成了替兒女相親的聖地。
「小伙子。」剛在長亭坐下還沒到半分鐘,趙信就看到遠處手迎面朝著他走上來個大娘,「你現在有女朋友麼?」
「啊?!」趙信愣住。
「我女兒985碩士,現在在國企上班。」
趙信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位大娘。
什麼情況?!
相親。
他來的時候倒是聽到了一些,可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找到他。
難道在那些大娘眼裡,他長的這麼著急麼?
「大娘,我還在上大二。」趙信苦笑道,「跟您女兒感覺會差很多吧。」
「在神聖的愛情面前,年齡又算的上什麼?小伙子,要不你先看看我閨女照片,我閨女長的可好看了。」大娘就跟上門推銷保險的業務員似的向趙信推銷著她的女兒,「大娘也不要彩禮,我家什麼都缺,就不缺錢,到時候我閨女可以給陪嫁。」
驚呆了。
現在晚婚一族的父母都已經這麼著急了麼?!
「真是抱歉。」
儘管大娘很熱情,趙信還是歉意的朝著她點了點頭。
「可惜了,看這麼久唯一一個看上眼的。」大娘沮喪的嘆了口氣,朝著外面走出兩步又折了回來,「小伙子,留個聯繫方式吧。」
到最後趙信實在是不想打擊大娘的熱忱,到底留了個好友位。
得到聯繫方式的大娘心滿意足的離開。
當她回到那些阿姨身邊時,就像是在炫耀似的指著趙信在的方向,其他阿姨也都看了過來,看趙信的眼睛都在冒光。
歪著頭的趙信臉上淌著汗,對著她們輕輕點頭就趕忙把頭轉了回來。
「笑什麼笑。」
轉過頭的趙信正好看到丁成禮,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想不到你還挺受中年婦女們喜歡。」丁成禮道。
「羨慕了。」趙信撇嘴,「是不是心裡很嫉妒,心想為什麼那些阿姨沒找你這個同齡老頭。」
「臭小子,怎麼跟我說話,尊老都不知道麼?」丁成禮輕斥道。
「我不尊老還不是因為你先為老不尊的?」趙信一臉無語的看著丁成禮,「你想想你乾的那是人事兒麼,我什麼時候粉碎性骨折了!」
柳言和左藍她們到底想怎麼鬧,趙信不管。
丁成禮好歹也是位大學校長!
不制止她們的胡鬧行為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推波助瀾。
「這事兒你可不能怪我。」丁成禮挑眉,「說你粉碎性骨折的是你姐,你要是覺得不爽得回去找她啊。」
找她?!
趙信哂笑,他得敢算。
老奸巨猾。
就知道推皮球。
「老丁。」
趙信也儘量讓將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下來,語重心長道。
「我姐和我妹妹她們就喜歡惡搞我,你好歹也是大學校長吧,怎麼可以助長這種歪風邪氣?」
「我並沒有覺得,弘揚捨己為人的精神,沒什麼不好。」
丁成禮回答的理直氣壯,很快他就又長嘆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被社會風氣污染的太嚴重。你捨己為人的精神,難道不值得宣揚麼?我還準備把你立為標杆,來鞭策學校里的師生。」
「說人話!」趙信開口。
趙信要是真信了這些鬼話,純粹就是他腦子出了問題。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你姐前段時間來學校找我,跟我談了個合作。我覺得還不錯,就答應了她的要求。」丁成禮回答。
「我姐跟你合作?!」趙信怔住。
「對!」
「什麼合作?」
「讓我在成立武道系之後,在校內為你們勢力留一席之地。」丁成禮聳肩,「未來學生們不管是留在學校,亦或者是加入四方組織,還是你們的勢力,都由他們自己決定。簡單來說,就是給了你們勢力一個爭奪新生力量的機會。」
趙信愣了愣。
他是真沒想到,柳言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為青天納新?!
不得不說,江南大學臥虎藏龍,用這種方式可能真的可以得到一些驕子。
就是他很清楚。
丁成禮這老爺子,看上去很和善,實際上絕對是個老奸巨猾的主。能夠答應柳言這種要求,肯定他也得到了讓他滿意的籌碼。
「條件是什麼?!」
「條件嘛。」
丁成禮似笑非笑的看著趙信,這目光給趙信看的渾身都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麼?」
又足足看了趙信半分鐘的時間。
坐在他對面的趙信如坐針氈,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你姐將你抵押給了我。」
「你說啥?!」趙信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說老丁,你可別在這跟我說胡話啊,我姐把我抵押給你了?」
丁成禮就噙著笑容輕輕的點頭,趙信瞪著眼睛在石椅後來回踱步。
「抵押我,經過我同意了麼?」
「這都什麼年代了。」
「你們以為是奴隸時代麼,說把抵押就給抵押了。」
「現在人口買賣可是犯法的,你們倆莫名其妙的就把我給交易了?我也是有人權的!」
「我要告你們!」
趙信瞪著眼,丁成禮卻是笑吟吟的聳肩。
「這你得去跟你姐說,抵押你是她的意思,我們協議都簽了。」
「你們……」趙信瞪著眼睛伸手指著丁成禮,「那現在的我豈不是……」
「沒錯,你是我的奴隸!」
咚!!!
得知結果的趙信咚的坐在椅子上。
腦海中莫名的縈繞出一副畫面。
渾身被鎖鏈捆住,手腳都被枷鎖束縛著的他,脖子上掛著一塊兒奴隸的牌子,被柳言拽到了暗黑奴隸主丁成禮的面前。
自此,光明的人生迎來終結。
黑暗。
將貫徹他的未來。
趙信抬手抓住自己的頭,雙手杵在石桌上。
我的人生!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