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虛空中呼嘯不止。
傲立在虛空中的他渾身的金甲完好如初,手持長槍的他凝眸看著也披著金甲的的赤里明悟。
上官拓跋,巔峰歸來。
看到他的狀態趙信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恢復好了?」
趙信低語。
就看上官拓跋手中的劍刃在他翻動的手腕下轉動了兩圈,眉眼中也流露出一縷笑意。
「多虧趙兄弟替我爭取的時間,現在的我……感覺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上官拓跋滿臉笑容,「宰了這條老狗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拓跋,該說你自信還是無知。」
面對上官拓跋的恢復,赤里明悟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或者說,他都沒有放在眼裡。
他何懼之有?!
縱使上官拓跋再恢復無數次又能如何,這就好似是一頭雄獅去面對地面的螻蟻,雙方之間的差距根本無法彌補。
螻蟻重生無數次依舊是螻蟻。
雄獅有何畏懼?
此時的上官拓跋就算是恢復,將要迎接他的也只有再一次的落敗。
結局,無法改變。
「是不是無知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怕是不會那麼好受了。」上官拓跋冷嗤一聲,道,「你真以為,我不是你的敵手麼?」
對上官拓跋而言,他一直所忌憚的是水靈。
眼下——
水靈已被火靈和雷靈所纏住,儘管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戰況如何。失去水靈,赤里明悟的實力要大打折扣。
在這種情況下,上官拓跋對赤里明悟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喔?」
赤里明悟聽到上官拓跋的威脅和警告依舊沒有任何動容。
「你,有底牌?」
「怕麼?」上官拓跋臉上噙著笑容,旋即就看到赤里明悟突然深吐了口氣,「在老夫的眼裡,你終究是個小輩,而且你太稚嫩了。」
「是嘛?」
冷淡的輕嗤聲傳來。
上官拓跋並沒有對此話多做糾纏。
言語間,來到趙信的身旁。
「師尊~」
「實在是萬分感謝,要不是你替我爭取時間,我……」
識海內出現上官拓跋的低語,趙信聽到後並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應,目光凝望著赤里明悟的方向。
「有把握麼?」
「哈,怎麼可能會有把握。」上官拓跋突然間苦笑一聲道,「赤里明悟,在我還是幼年的時候他就已經跟我父王作為神族壁壘之一而存在。他巔峰期,就算是我父王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勝過他。當時,我父王能夠一直穩壓他一頭,其實更多仰仗的是火叔和雷叔。」
「那你……」
趙信神色劇變。
雖然他也沒想過上官拓跋能夠穩勝赤里明悟,也不可否認他的心中確實是對上官拓跋有所期待。
故而,他才會拼了性命的為他爭取時間。
眼下他卻說這樣說。
「雖然沒有把握,卻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上官拓跋凝眸傳音道,「赤里明悟最大的底牌是他的水靈,現在水靈已被火叔和雷叔纏住。而且,別看他現在好似無恙,他體內的毒根本就沒有得到控制。這點我從他的釋放出的神力感覺的出來,現在的他就是裝腔作勢而已。我正值巔峰,若是燃血可以一戰。」
「燃血?」
趙信聽後神色一凜。
此話,聽上去就是一種不可逆的搏命手段。
「命都要沒了,在顧忌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上官拓跋傳音道,「有機會,總要嘗試一下,要不然難道咱們這些人都留在這裡等死麼?」
「悄悄話說的夠久了吧?!」
突然間,遠處的赤里明悟笑吟吟的打斷了上官拓跋和趙信之間的交流。頓時,上官拓跋和趙信都神色一凝。
「你聽了?」
上官拓跋眯眼低語。
「沒興趣。」赤里明悟一臉的坦然,不屑的笑了一聲,「你們之間就算是商討的再多於老夫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但看樣子你們倆確實是互相認識的,這樣說來拓跋你總是滿口的謊言。」
「彼此彼此。」
此時,上官拓跋卻是沒有再反駁他和趙信之間的關係。
沒有意義。
都已經到了這時候,站在這的沒有誰是蠢的。許多事情早就已經心照不宣,他若是依舊執拗的堅持著互不相識,倒反而他成了那個傻子。
「滿口謊言不也是跟您學的,您難道口中有一句實話?」
「那這樣說,你奪權也是假的吧,一切都是你和你姐的計謀?」赤里明悟突然眯眼笑了一聲。
儘管上官拓跋再怎麼想掩飾。
心中卻依舊翻動驚濤。
這老狐狸!
他的心思還真是夠縝密的。
「也許吧?!」
到了這一步,上官拓跋也不想再堅決的反對下去。
赤里明悟疑心病重的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有的時候對他說真話他會覺得是假的,而如果你對他說假話反而他會覺得是真的。他的心思一直都很難揣摩,當年他父王在世的時候也有說過這一點。
「怎麼,怕了?」
上官拓跋眼中噙著笑意。
「這一切就是我和我姐設計的圈套,就等你入瓮。現在我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待到她回族之時,就是你的死期,你害怕麼?」
「怕,老夫怕的不得了。」
赤里明悟依舊是笑意盎然,道。
「你姐姐可是要比你有能力的多,老夫現在這種狀態若是碰到她,還真沒有什麼十足的把握能夠勝的過她。可,你姐回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是在奪權啊。」
「你不是都說了,我們姐弟倆再聯手引你入瓮啊。」
「老夫可沒說。」
「呵,剛剛還懷疑的很,現在又沒說。你這老狐狸還真是翻來覆去,你呀最好還是束手就擒的好。不管我是不是奪權,不管我有沒有跟我姐聯手,歸根結底這是我們自家的事情,你的存在對我和我姐來說都是一個障礙,不論真假,我們倆想剷除你此事是真的,你心中應該清楚的,對吧?」
「這點老夫倒是不否認。」
想殺他。
赤里明悟在許久之前就已經清楚,或者說一切都是從老九被處死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已經嚴重影響到了赤里拉雅在族中的地位。
他們是新生代。
老一輩的存在對他們而言就是個眼中釘肉中刺。
「既然知道,不如選擇個體面點。」上官拓跋笑吟吟道,「現在束手就擒,說不定你還能保命,頂多就是將你流放。如果你非要爭,那可能就是必死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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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嘖,還想負隅頑抗?」
「這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所謂的必死之局,世事無絕對。老夫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搏一搏,至少在你姐回來之前,老夫會先宰了你們的。」赤里明悟眼神驟然轉冷,上官拓跋聽後也笑了出來,「好啊,那就手上見真章吧!」
嗖!
上官拓跋氣息驟漲,握著武魂凝聚長槍瞬間湧向赤里明悟的面前。從一開始,他就是全力以赴。
沒辦法!
他所面對的乃是至尊境的強者,就憑他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沒有資格托大。他可以在言語上輕視他,但絕對不能從心底輕視赤里明悟這個在上古時期就是神族壁壘之一的絕世強者。
砰砰砰砰!
虛空之上大戰再起。
洶湧的神元向外波及,站在虛空中的趙信瞳孔劇烈收縮趕忙向後爆退,深深的看了上官拓跋兩眼,就在他考慮要如何幫忙時——
「師尊,您不用管我。」
識海內,上官拓跋的低語聲突兀地傳來。
「您現在快去看看趙航他們的情況,現在我的狀態很好,還穩得住,赤里明悟段時間內勝不了我。」
收到傳音的趙信抬眉望去。
此時——
赤里明悟和上官拓跋之間的戰鬥快如閃電,激烈的碰撞讓周圍的虛空再次變得扭曲不已。
狂暴的能量向外宣洩。
饒是趙信也只能隱約間看出個大概,但好似確如上官拓跋所說,現在的他並沒有處在劣勢。
反而,他好似是在壓制著赤里明悟去打。
看樣子,
失去水靈確實讓赤里明悟的實力大打折扣,短期內上官拓跋竟然能夠擁有一定的壓制力。
看到這一幕的趙信也稍微收心。
從虛空中掠下。
「許雯~」
「許雯!!!」
兔子面具抱著左胸被洞穿的許雯低呼不止,渾身都是凍瘡的趙航也勉強抬眉看著許雯的臉眉頭緊鎖。
「怎麼樣?」
急切的低呼傳來。
趙信幾步趕了上來,看到趙信後兔子面具頓時急呼。
「哥,許雯她……」
「讓開。」趙信從兔子面具的手中將許雯接住,剛一觸手刺骨的寒意就朝著他的體內湧入。
好在擁有著火焰真意的他並不懼怕這份寒意。
趙信趕忙將元力湧入。
擁有火焰真意,他的元力也都擁有絕佳的抗寒能力。此時,許雯看似傷的很重,其實並非是致命傷。
她好歹也是金仙,自愈能力極強。
主要的問題就是她的元力和血液都被寒氣凍結。
只要寒氣解決。
許雯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生命危險。
果不其然。
在趙信將元力湧入後,許雯的狀態有了很大的轉變,臉上痛苦的神色逐漸消失,蒼白的臉好似也開始有了一些血色。
但——
伴著凍結的血液開始流動,她的傷口處也開始大量的向外湧出鮮血。
看到這一幕的趙信神色頓時一凝。
數根金針出現在他的手中。
「封!」
金針落體。
這些金針瞬間封鎖住許雯的傷口處,待到將一切都處理好趙信也輕吐了口氣。又抬手在兔子面具和趙航的身上拍了一掌。
「你們體內都有寒氣,用我的元力在體內走兩圈。」
感受到趙信元力的湧入,兔子面具和趙航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變得溫暖了許多。兩人直接盤膝坐在地上運功,趙信就抱著懷中的許雯仰面看著頭頂。
「劍主,您說……」
「害,還說什麼啊。」趙信長嘆一聲低聲道,「上官拓跋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他其實是沒有把握的。」
劍靈沉默。
他心中其實也很清楚,他們現在面對的其實是沒有任何勝算的一戰。現在他們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殘喘而已。
若是沒有奇蹟出現,他們的命運其實很難發生變化。
「但……」
沉吟片刻,劍靈微微蹙眉。
「剛剛上官拓跋不是有說,他姐姐現在已經往回趕。赤里明悟也親口說了,他未必是其對手。」
「你信麼?」趙信抬眉。
劍靈愣了半晌凝眸道。
「難道,假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趙信搖頭道,「如果是從心裡去考慮,我當然希望那一切都是真的,可那種情況下說出來的話,是值得考究的。誰都無法確定,上官拓跋是在以此進行威懾,還是說他說的是真的。」
聽到此話,劍靈也跟著微微點頭。
「確實。」
互相試探。
互相威懾。
這本就是在戰鬥中時常會出現的事情,心態對戰鬥其實有著很大的影響,縱使到了高境其心早就已然堅如磐石。
但——
試探卻依舊不會被捨棄。
任何人的心都是會有漏洞的,就好似趙信當時提到他說自己是太阿神王的轉世,就是讓赤里明悟的心境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沒有人能夠真的做到,內心不管是何種情況下都毫無動搖。
神,也不行!
懷中許雯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好在趙信能夠感覺到她的情況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也並不是特別擔心。
倒是虛空中上官拓跋和赤里明悟的戰局。
此時,好像出了些問題。
「劍主,上官拓跋的攻勢變緩了。」劍靈凝聲提醒,趙信當然也看的出來上官拓跋從最開始的攻勢凌厲,到現在逐漸開始由盛轉衰。
不出意外,應該是他神元消耗的問題。
境界不等。
神元的儲備確實是無法彌補的劣勢。
「準備一下,咱們可能得上去幫忙了。」趙信握住拳頭,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參戰未必會有什麼逆轉。
但,在這裡觀戰,也沒有任何意義。
「拓跋,到此結束了。」虛空中,赤里明悟的低語聲突然如悶雷似的傳來,漫天的冰錐多到數不清。
他高舉著法杖,手握長槍的上官拓跋卻是冷嗤一聲。
「結束?!」
「那你還真是太自以為是了呢。」
剎那間,上官拓跋突然一口咬破手指,金色的血點在他的眉心處,頓時從他的體內爆出驚人的氣息。
這氣息哪怕是赤里明悟都心頭一驚。
「你……」
「怕了吧,老狐狸,你想殺我,那你可知我想殺你的決心啊!」上官拓跋凝聲冷哼,旋即高聲怒喝,「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