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噙著笑意。
趙信又重重拍了兩下丁以山的肩膀,腳步不急不緩的離開任務大廳。
沒人知道趙信那句話到底是何意。
主要……
也沒有誰在意這些。
現在所有的北域挑戰者們都在為北域的七日挑戰而勞心費神,丁以山提出能夠帶其他人通過地獄試煉,他們都在盤算著要不要參與。
心思都放在這些上,又怎麼可能會在意其他。
唯獨丁以山,看著趙信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目光時不時的變化著,旋即右手微微握拳將目光收斂。
「劍主,您剛才的那話是何意啊?」
識海內劍靈不解。
他真沒覺得丁以山到底存在什麼問題,而且趙信跟其之間並沒有什麼接觸,也就是剛來試煉之地時見了一面。
交談期間,從言語中劍靈也沒覺得其中有什麼問題。
「啊?」
趙信抬眉,神色中有些困惑。
「您剛剛對丁以山說的話。」劍靈重複了一遍,道。「聽您那話的意思,好像是有什麼深意啊。」
「你也這麼覺得?」
「對啊。」
話都說到那份上,就算是傻子也能聽的出來,趙信的話里其實是有所指的。估計,是丁以山潛藏的身份,亦或者他做的某些事趙信已然洞悉。
後者,可能性應該低一些。
劍靈就待在趙信的識海者,兩人形影不離,若是丁以山真做了什麼對其不利的事,劍靈也是應該知曉的。
那——
唯有一種可能,就是丁以山的身份存疑。
「如果你都這麼覺得,那就夠了。」趙信突然咧嘴笑了出來,聳肩道,「其實,我剛才那話是故意的。」
「啊?」劍靈愕然。
「算的上是個試探吧。」趙信微微一笑道,「我就是覺得那小子剛才對我說話的態度和眼神有點奇怪,就隨口說一句嚇唬嚇唬他。如果他真有貓膩兒,能把他給詐出來血賺。就算他身份沒有問題,我也就是付出一句話的代價,並沒有什麼影響。」
就是試探!
趙信是人,不是神,他做不到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再者——
處在試煉之地中,他的所有情報獲取途徑都被遏制,小靈兒到現在也處在沉睡當中,跟外面沒有辦法取得聯繫。
丁以山到底有沒有問題,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儘管不知。
從談話間的一些細微的感覺,趙信還是能夠做出一些判斷的。
他總覺得,丁以山剛才在講話的時候稍微有些刻意,或者說從他在任務大廳出現時,那種感覺就極端強烈。
這世上沒有無端的針對!
索性,趙信就用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去詐一下他。
說不定就有意外收穫。
反正就算真的是他多心也無妨,他本就不缺丁以山這麼一個朋友,哪怕此話導致他們雙方生隙。
他也不在意!
得知趙信想法的劍靈恍然,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劍主,不愧是你!」
「好好看好好學,從你劍主的身上,你能學到的還有很多。」趙信咧嘴一笑,道,「生逢亂世,謹慎點好!」
……
「到底是何意啊?」
殊不知,此時趙信一句簡單的試探,卻是當真讓丁以山心亂不已。
他緊鎖著眉眼。
腦海中一直回想著趙信所說。
其實——
如果讓趙信看到這一幕,就足以證明一件事。
他,心中有鬼!
若是一心磊落,面對趙信那句莫名的試探,頂多也就是不理解趙信所說之意,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若有所思。
唯有心懷鬼胎之輩,才害怕試探。
就好似——
「別以為我不知道。」
這句話能夠試探出的,就是心中有鬼的。因為不知道對方所指,就會下意識的將心中的一些事都說出來。
「丁公子,我們……」
挑戰者們開始上前,想要參與丁以山的地獄試煉。
「跟我的助手說吧!」丁以山眉頭一沉,道,「報名後在這裡等我,我稍後就會回來。」
話落,丁以山就從任務大廳中離去。
待到他走出大廳。
他又特意朝著周圍看了一圈,最終找了一處相對而言比較怕偏僻之地,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
握住玉簡時,他又特意朝著四周眺望。
「喂!」
大概半分鐘,玉簡中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在白晝時聯繫我麼,挑戰者不可擁有玉簡,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你難道想我死麼?」
「哥,我有急事兒。」丁以山壓低聲音道。
「再著急的事兒也得等到晚上,我平時的工作也很忙。我警告你,就這一回,如果再有下回我就把玉簡收回來了,說吧,何事!」
「關於趙信的。」
丁以山謹慎的看向四周,蹲在一棵樹後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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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玉簡中,男人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趙信他又怎麼了,剛來試煉之地時,你跟他接觸的不是挺好的麼?」
「是啊,可是……他剛才跟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哦?」
幾分鐘後——
「嘶,此人還真是讓人摸不清啊。」玉簡內男人低嘆一聲,「明明昨晚你也沒有跟我聯繫,他怎麼會……」
「是啊!」
丁以山也低呼道。
「我看趙信的神情,還有他當時那語氣,就好像知道了咱們倆的關係似的。而且,他還是在我說要帶地獄試煉之後,他突然說了那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哥,你說他是不是知道咱們暗中斂財的事了?」
「不可能!」
玉簡內的聲音頓時一凝。
「他才來試煉之地多久,我買通北域地獄試煉官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更不可能會知曉。」
「那他……」
「行了,你就繼續按照計劃執行即可。」玉簡內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等這一批資源收斂結束,你也就可以回族了。」
「不用再繼續留下去了,家族不是需要試煉之地的資源……」
「六域要有大變化。」玉簡中傳來聲音,「試煉之地這段時間也是變動頻頻,現在試煉之地的掌權人也都已經變更成了副院長。具體中間情況如何我也不太了解,可是看你們北域的七日挑戰的變化就知道,試煉之地這裡也不能再繼續久留。這段時間你在試煉之地辛苦了,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
「不辛苦,為了家族,為了老祖!」
「嗯!」
「哥,那趙信要怎麼處理,如果不將他料理,我這總感覺有點不太穩。」
「他的事交給我去做。」玉簡中聲音傳來,道,「這件事就不需要你管了,行了,我這裡來人了,不說了就這樣!」
玉簡傳音瞬間終止。
幾乎就在瞬息間,一棟密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戴著狐狸面具的人背對著光站在密室的門口。
密室內,也有個戴著猴子面具朝其揮手。
「頭兒~」
「猴子,你怎麼在這?」狐狸面具有些驚訝,「你怎麼會知道這裡,這裡也不該是你能進的地方,我覺得你應該給我個解釋。」
「我……」
猴子面具頓了一下,黯然一嘆。
「我錯了。」
情緒突然的下沉,讓狐狸面具微微蹙眉。
「出來。」
密室大門重新被關嚴,狐狸面具垂眸看著眼前的猴子面具。
「你怎麼回事?」
「我……我就是想找到地方靜一靜。」猴子面具耷拉著腦袋,道,「我……我有點想家了。」
剎那間,此話剛一落下。
對猴子面具還保持著濃重懷疑的狐狸面具,就好似被戳中了似的,微微抬眉而後目光變得柔和。
「頭兒,我也不知道這裡不能進!」
「就……」
「剛才情緒突然上來,我就特別想找個封閉空間在裡面坐一會。我犯了錯,您懲罰將吧,要不……您殺了我吧!」
猴子面具突然抬頭,透過面具能看到他泛紅的眼眶有淚水流淌。
「我真的受不了了,在這裡到底待多久才是個頭兒啊,每天都有繁重的工作,又看不到離開的希望,我真的……我昨晚夢到我母親了,她說想我了!」
「辛苦了。」
狐狸面具抬手拍了拍猴子面具的肩膀,低嘆一聲。
「別灰心,終有一日咱們都能離開試煉之地。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至於……你剛才擅入密室就算了,反正那裡其實就是我的私人空間而已。」狐狸面具笑著說道,「如果你覺得任務太重,我給你放兩天假,你好好休息一下。這段時間就不用來巡查組報導了,好好解解壓。」
「頭兒,那副院長交給咱的任務……」
「不差你一個。」
「頭兒,我其實有個事兒不明白,咱們不是都已經查出目標嫌疑人了麼,幹嘛當時您卻說……」
「住口!」
狐狸面具突然厲斥一聲,頓時猴子面具不敢再言語。
「猴子,有些事不該問就別問,你已經跟了我差不多兩年了,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狐狸面具凝聲道,「沒有查出結果就是沒有查出結果,所謂已經可以清案,也只是咱們的推測而已,咱們需要具體證據,不是麼?」
「是。」
「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巡查組不用你來了。」
「好,有任何需要請您隨時聯繫,我也會儘快調整好情緒,投入到戰鬥中。」猴子面具垂著頭回。
狐狸面具微微點頭,看著猴子面具從工作區離去。
「唉,想家,我也想家啊。」狐狸面具靠著牆壁低聲呢喃,「也不知道,姐姐她現在怎麼樣。」
與此同時,剛離開工作區的猴子面具目光驟然一寒。
玉簡從其懷中取出。
「劉執事,我有件事想要見副院長,希望……您能幫忙通告一聲,是關於副院長所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