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倒也不是狂言。

  他——

  來到這血色之地，其實跟開著滿級的號到新手村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對實力，趙信還是有著一定自信的。

  許雯幾人都起身拱手相送，趙信笑吟吟的從桌前離開，就在手推向雅間的門時，停了下來又回頭看向許雯他們幾個。

  「你們，應該還有其他好友吧？」

  這莫名的詢問，讓許雯他們幾個都面露不解，面面相覷後又都點頭。

  雖說他們四人為小組。

  不代表他們的社交圈就局限在他們幾人當中，他們各自必然也還有其他好友，這些人有在南域、有在西域。

  「趙公子此言可有其他深意？」

  韓韻輕聲詢問。

  門前的趙信笑著搖了搖頭。

  「就是隨口問問，想到你們能一夜之間調查出如此多關於趙航的消息，想來也是藉助了一些朋友的力量。」

  「這沒有！」

  沒成想，霍磊對此一口否決。

  「請大佬您放心，我們此番調查沒有驚動任何人，關於趙航之事也只是局限在咱們幾人之間知曉。」

  霍磊還以為趙信是在顧慮，旁人知曉此事解釋著。

  得到此回答的趙信笑了笑。

  「佩服。」

  留下這句話，趙信就推門而去。

  待到雅間的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韓韻就回到座位處坐下，手指輕輕的點著自己的額頭。

  「誒，你們說趙信多久能回來。」

  許雯臉上噙著笑意問道。。

  「以趙先生的實力，想要在北域的地獄試煉中取得萬分晉升其實還是很簡單的，估計也就一刻鐘，還得說是其中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浪費在了往返的路程上。」宋江祥輕聲開口道。

  「我也覺得。」霍磊應和。

  他們都親眼看到趙信的實力，哪怕是他們四人都不是其敵手，想要從北域地獄試煉中脫穎而出很簡單。

  「韻姐，你呢？」

  一臉興奮的許雯看到韓韻的臉色，又低聲問了一句。

  「韻姐？」

  「你們不覺得趙公子剛才話中有話麼？」韓韻將敲擊著頭的手指放下，抬頭看著霍磊幾人，「這話中有問題。」

  「什麼問題？」

  霍磊皺著眉眼不解道。

  「大佬不是在顧慮消息的外泄問題？」

  「不！」韓韻搖頭，腦海中回想著剛剛趙信的語氣還有神色。

  她屬於四人中的外交人員。

  察言觀色，也是他們四個中最為敏銳的。

  「趙公子當時所問，絕非是為了消息的外泄。」韓韻篤定道，「他的那番話中必然有其他的深意。」

  「有嘛？」

  許雯撓了撓頭，撅著小嘴兒。

  「誒，你們這些人心思真複雜，一會趙信話中有深意，一會你們又揣摩來揣摩去，為什麼不能直接點呢？」

  「其實我也覺得剛才趙先生的話有些問題。」宋江祥道。

  「就是不知……」韓韻抿著嘴唇低語，「趙公子剛才所說的話，到底有什麼目的，他為何要問出那句話來。」

  楓葉如血。

  踩著滿地的血色楓葉，趙信的腦海中依舊在盤算著許雯他們所講的地獄試煉之地。

  「劍主。」

  識海內劍靈的低語緩緩而來。

  「你剛剛在臨走的時候話裡有話啊。」

  「感覺出來了？」趙信輕笑一聲，道，「話中肯定是有話的，就是霍磊會錯了意，我後來也覺得不太重要，就順著他的話說了。」

  「你剛才想說什麼啊？」

  劍靈困惑的低語又從趙信的識海內出現。

  「而且，方才我有注意到，在談論巡查組知曉你們烤羊之事時，他們商討著要如何應對，你的那個笑也很奇怪。」

  漫步在楓葉中的趙信有些意外的露出笑容。

  劍靈確實成長了。

  其心思的細膩，都已經要比的上靈兒。

  「我只是覺得好笑，他們幾個當時的態度，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錯了。」趙信笑著說道，「劍靈，你肯定不相信，他們幾個裡面是有內鬼的。」

  「什麼？」

  劍靈頓時愣住。

  站在識海中的他眼睛眨巴了許久。

  內鬼？

  趙信跟許雯這些人接觸的時候，劍靈一直在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許雯他們幾人。

  儘管，他對許雯幾人並不是很信賴。

  然而——

  單純就他們四人而言，有人心懷鬼胎他還真沒有看出端倪。

  「你以為巡查組為何確認印記，就能夠確認是我們五人當時在楓林中烤羊？」趙信眉眼噙笑，低哼一聲，「在許雯他們四個裡面，有個內鬼。或者說，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動成為了內鬼，所以我到最後才問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其他的朋友。」

  「明白了！」

  識海內的劍靈恍然。

  「有人從他們幾人口中，套取到了那一晚的消息。也有可能不是套取，只是單純的被發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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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聰明。」

  「那會是誰呢？」識海內的劍靈托腮，「我覺得，應該不是許雯吧，看她的樣子就沒什麼心眼。」

  「不能確定。」

  趙信卻是未曾將許雯排除在外。

  「她這種性格，其實更容易像個大嘴巴似的無心之間就將消息暴露出去，而且兔子沒有審她，這反而讓她的嫌疑變得更大。」

  「那您當時為何不直接去問？」劍靈不解。

  「因為不重要。」趙信搖了搖頭道，「可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很重要，那時候我以為解救趙航得長線活動。後來，得知了地獄試煉之地，如果進展順利，可能今天就能夠成功進到東域，那麼到底誰是內鬼對我的影響也就沒有那麼大。反而，我如果說出來，讓他們四人互相懷疑，狼人殺麼？」

  其實，有許多事只能意會。

  就像兔子找到他，而他也被迫說出了五星印記。恰巧，兔子在詢問霍磊幾人時，也特意提到了印記。

  得知此消息的一瞬間，趙信就知道了——

  他們已經暴露！

  然而，巡查組能夠如此精確用此點來確認，必然是他們當中存在著臥底或是被動臥底。

  趙信更偏向後者！

  前者的話不需要特意再來查問趙信，也沒有必要做那麼多多餘的鋪墊。後者，就是霍磊、韓韻和宋江祥的身份完全暴露，許雯疑似暴露。

  巡查組迫使趙信說出他留下的暗號，就是確定他這個嫌疑人的身份。

  好在，影響已經不大。

  他可以儘量爭取在巡查組定案之前將此事解決，或者巡查組真來抓捕他，大不了就在這裡大鬧一場。

  前者風險較低，後者風險極高。

  好在趙信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遊走在刀刃上，對這樣的事早就已經習慣。

  要真說難題——

  如此從這裡出去才是真正的核心問題。

  「劍主說的是。」沉吟半晌的劍靈也點頭應和，「讓他們互相懷疑，對劍主後續也會有影響。到時候，你們還要在地獄試煉之地中堅持一年，儘管外面才一個時辰，可是互相間的不信任，會讓試煉的難度幾何倍的增加。」

  「可以嘛。」

  聽著劍靈的話，趙信有些意外的抬眉。

  「跟我這幾年，感覺越發成熟了，考慮的也越發周密了。確實如此，讓他們互相懷疑，到時候受影響的反而是我。其實他們的事兒都是小事情，倒是地獄試煉之地，這時間流速很是有趣。」

  「應該是次元空間。」

  劍靈的低語緩聲而來。

  「就算是次元空間，地獄試煉之地也是玄妙的很。」趙信意念在識海內低語道，「內部一年，外部才一個時辰，這試煉之地倒時頗多神奇之處。此地之人所用還是神力，我現在都有些懷疑……」

  「懷疑什麼？」

  「這裡會不會是曾經神族的舊址。」

  放眼六域。

  時間的轉動都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哪怕是仙域，神話故事中有言，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可是趙信在親自前往仙域數次後，卻是發現並非如此。

  不管是仙域、蓬萊、地府、魔族地窟、凡域——

  趙信還未曾踏足武魂域。

  他還不知曉那裡的世界該是如何，可是就目前而言，他所知擁有著時間變化的唯有這處血色試煉之地。

  試煉之地，位置未知。

  就算六御之首的玉帝，推演都未曾得出其位置。

  玉帝啊！

  他的本領可不是西遊記中說被大聖打的蜷縮在桌子底下，他可是震懾九天十地的至高上神。

  他都推演不出，那麼這世間就無人能夠推演的出。

  若非神族舊地。

  趙信真想不出來這裡會是何處。

  「不能吧？！」識海內的劍靈聽到趙信的這番猜測被嚇的不清，他是擁有著傳承記憶的劍靈。

  或者說，他的記憶並非來自傳承而是本就屬於他。

  對神族之事他也有所知曉。

  「自上古神魔之戰，神族就再不存在。上古神魔戰場，也是在仙域，這裡……還會是神族舊址？」劍靈疑惑道。

  「戰地和族地，能一概而論麼？」

  趙信抿著嘴唇笑了出來，「難道，如果是你，你會將主戰場放在自己的族地。就比如說我，如果未來真有曠世之戰，我會願意讓我生活的土地變成主戰地麼？再者說，神族大能如此之多，最後會不留下一處希望的火種麼？」

  劍靈默然。

  面對趙信的這一番話，他拿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沉默良久——

  「這，難道真的是神族之地？」

  「到底是不是反正也都不重要了，神族對我而言沒有太多的意義。」趙信輕聲低語，「我也就是猜測而已，何況我現在更想感受一下，地獄試煉之地到底是什麼樣的。」

  「那……您現在去的地方，是宿舍啊！」

  「是啊！」

  趙信眼中露出笑意。

  「難道你忘了，我可是言出必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