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之地。
在面對巡查組時，滿面傲然的許雯手掌不停的拍著自己的胸口，長吐著氣就好似剛剛遭受了多麼沉重的壓迫感一般。
趙信就站在她的身旁，眉眼噙笑。
「你倒是還挺聰明的嘛。」
「還說！」怕著胸口的許雯突然抬頭，惡狠狠的等著眼睛皺著瓊鼻，「你知不知道剛才都要嚇死我了。」
「有麼？」
倒是趙信依舊是那沒有太在意的神色。
「你不是回答上來了。」
看著趙信臉上的笑，許雯就是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做聲。
他也真夠能沉的住氣的。
當巡查組詢問許雯在哪裡看到的印記時，當時許雯的大腦都是空白的。
在哪兒？！
這種事她怎麼可能會知曉。
她想過趙信可能會給她一些暗示，誰成想站在她身旁的趙信就恍若是在置身事外，根本就沒有想要幫忙的想法。
最終，許雯決定賭一手。
很幸運。
她賭對了！
也是由於她的回答，戴著兔子面具的巡查組人員才選擇離開。
「你真夠行的。」沉默許久，許雯壓低聲音盯著趙信凝聲道，「一點暗示你都不給我，你還真是夠相信我的。」
「暗示？」
趙信微微露出一縷笑意，眉眼噙著一縷笑意。
「你覺得，我能暗示麼？」
當時的情況已經很明顯。
巡查組就是想用這個問題來試探虛實。
如果當時趙信哪怕稍微跟許雯有半點眼神交流，都會讓巡查組將趙信所掩蓋的一切推翻，對他們進行一個徹頭徹尾的調查。
要知道，他們是怕查的！
如果巡查組真的要較真，要求他們將行蹤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他們在血色楓林烤羊的事情必然敗露。
惱火中的許雯好似也被趙信的這一聲反問點醒。
恍然大悟。
「你，怕巡查組看出端倪。」許雯抿著嘴唇低語，旋即凝聲道，「就算是這樣，你也太信任我了吧，要是我蒙錯了……」
「難道你真的你是蒙的麼？」
趙信又笑吟吟的反問一聲。
聽到這話的許雯，下意識的就想要高呼一聲『當然』。
卻不想——
話才剛剛要到嘴邊，許雯整個人就都僵在原地。低著頭的她沉默了好一會，待到她在抬頭時眼中堆滿了震驚。
她抬著手指，蠕動嘴唇看了趙信好半晌。
「你……」
「這些，都是你算計好的？」
許雯驚了。
在巡查組詢問她從何處看到的印記時，她當時給出的回答就是跟趙信從血色楓林逃亡時分別之處。
那也是她當時唯一能夠想到的場景。
恰恰就是那裡。
有著趙信留下的印記，還被巡查組所發覺。
「談不上算計吧，頂多就是做了多手準備。」趙信笑吟吟的聳肩道，「你不是說他們能查腳印麼，咱們那時候分別的時候，你應該會在那裡留下腳印吧。」
「你當時對我說了巡查組偵查的能力。」
「我就考慮一下要如何徹底的洗清嫌疑，那個地點，就是我留下的第一個印記，也是距離血色楓林最近的印記。只要有那個印記存在，就算查出了你的腳印，也可以將之說成是你去找我留下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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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能夠模糊巡查組對那片區域所出現腳印的定義。」
「哪怕不能完全洗清，至少嫌棄不再那麼重。」
「那個地點是咱們倆分別的地點，對你而言應該是印象最深的地方。我覺得，如果巡查組真的問你，你會說的也可能是那裡。當然，為了避免特殊情況的發生，其實我留下了十幾個印記。」
趙信的眼中一直都噙著醇和的笑容。
殊不知，
此時的她在許雯的眼中，就好似是站在山巔俯瞰著山下蒼生的巨人一般。
他就像是個操盤手。
芸芸眾生都在他的棋盤中，每一個人都落入了他的棋局。他什麼都不需要做，棋局就會被自然推動。
這得是何等心智和算力，才能算到這一步。
一時間，許雯的眼神有了變化。
如果昨夜在血色楓林，她對趙信的想法就是覺得他實力夠硬，能夠成為一個不錯的搭檔。
那麼——
現在她對趙信更多的是敬畏。
她必須要承認，自己跟趙信絕非是一個水平面的人，此人的城府之身，心思之縝密，是其生平未見。
「你，就那麼自信？」
許久，許雯才抿著嘴唇顫聲低語。
「若是我沒有按照你的預期去說，被巡查組懷疑，你……」
「那就懷疑嘛。」趙信突然間露出笑容，「我從一開始的坦然和自信，根源並非是我埋下的暗棋。就算你沒有按照我的設定去走，就算巡查組知道了一切，我也不在意。頂多就是他們抓捕我，我反抗……屆時，血色之地變得混亂一些，而這樣也是我樂得看到的，鬧的越是嚴重，我在這裡的聲音就會越高，存在感就會越強烈，我想要的目的就越容易能夠達成。」
許雯：「……」
「害，說到底，你竟然說對了，我還挺惋惜的。」趙信突然臉上露出無奈之色的攤了攤手。
「嘿！」
許雯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這麼說，還怪我了是嘛，那我現在去跟巡查組自首，跟他們說咱們當時就在血色楓林中……」
「沒必要。」
趙信語氣平淡的低語一聲。
「你怕了！」
許雯就好似抓住了小尾巴似的幸災樂禍。
「你害怕了！」
望著那一臉得意的許雯，看著她宛如沒有長大的小朋友似的表現，趙信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多去爭論。
沉默，在許雯的眼中就是一種默認。
她的笑聲也在趙信的沉默中變得越發雀躍搖頭晃腦，旋即又驟然神色一凝。
「跟你講，你應該感謝我，要是我真說錯了……巡查組那些人，雖然我看似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其實他們還是很棘手的。」
「可能吧。」
趙信的回答依舊是那麼隨意，巡查組到底是不是對他具有威脅，只要他心中知曉就足以。
不想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趙信也微微抬眉。
「我讓你們找的人有消息麼？」
「趙航麼？」許雯抿著嘴唇眼中露出得意之色，「你以為我來找你是做什麼的，當然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