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王!
王,三橫代表天、地、人,一豎貫通天、地、人,這就是天、地、人都要歸「王」來管。
乃至尊之位。
趙信乃七國秦國之王,親自來帝山。
是屈尊。
他是不可能親登帝山的。
帝山腳下的兩位劍仙,聽到趙信威嚴的話語都不禁噤若寒蟬。
如今的蓬萊……
秦國秦王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凝九花天人之軀。
他們也沒想到,這位秦王竟然親自來了中帝帝山。七國君王,再非特殊情況下,不都不會親臨其他幾山的麼?
趙信大手一揮,一把座椅就落在山下。
他傲然坐於王椅之上。
殺神白起束手站在他的身側,其身後的百名仙人也都是一臉的肅穆。
看到這一幕的兩位劍仙,互相對望了一眼。
「請秦王稍後,我等這就去通報!」
秦王都已親臨,他們就算再怎麼想故意去找秦國的麻煩,此時他們這些小小的護山使也不敢在王的面前造次。
帝山周圍也有不少仙人在。
當他們看到趙信時都會有些心驚,然而當他們注意到站在趙信身旁,束手而立看上去殺氣凜然的白起時,頓時神色變得不善。
「白起,你還真不怎麼招人待見啊。」
坐在王椅上的趙信低語一聲。
白起聽後朝著周圍的仙人瞥了一眼,將那些恨他恨得牙痒痒的神色都收入眼帘,嘴角露出一縷不易察覺的輕蔑笑意。
「螻蟻而已。」
當年他跟始皇在內島殺戮之時,那時候他們所殺的仙人是沒有指向性的,看到誰就殺誰。
反抗,殺!
臣服,也殺!
在當時那個時代,秦國之外儘是敵人。
始皇要斬盡天上仙的壯舉,其中有半數是白起替他殺出來的,他屠戮的仙人數量自然也不少。
兩千多年過去……
那些被殺的仙人的後代、曾經的好友,或是親人,對他肯定是心懷恨意的。
然而,白起並不在意這些。
慈不掌兵。
如果他在意那些人對自己的恨意,在意外面對他的看法,那他也沒有資格成為讓人膽寒的殺神。
掌星河殺神主星!
「那些仙人只要做的沒有太過火,就別理睬他們。」趙信輕聲低語道,「中帝軒轅氏,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請王放心,末將不會為王帶來困擾。」白起凝聲道。
呼呼呼……
與此同時,內島的虛空之上無數道仙人的身影蜂擁而至,這些仙人都為了看熱鬧,也有不少是被忽悠來的。
總之,虛空之上仙人已匯聚的水泄不通。
「秦王在哪兒?!」
「你是不是瞎,那不是就在下面坐著麼?瞧這氣勢,真不愧是秦王啊,這種劈你天下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就心生臣服。」
「這一看是個老秦吹了,你從哪兒感覺出來的?」
「有能耐你面朝著秦王試試。」
不多時,那冷嗤的仙人就瞪大了眼睛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許久他才蠕動著嘴唇,小心翼翼的饒開。
「是真的,秦王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秦王此番來中帝山是要做什麼啊,殺神白起也在,這位可是跟五帝山中的諸多仙人都恩怨頗深,帶著白起來這不是要激化矛盾麼?」
「你看那秦王身後的百仙,也都是氣息恐怖啊。」
「應該不會是為了交戰吧,真要交戰秦王帶的這些仙人根本就不夠,這裡歸根結底也是五帝山,實力不容小覷。」
眾仙議論紛紛。
在議論聲中,更多的還是認為趙信此番來此,並非是為了跟五帝山交惡。
一些被忽悠來都開始埋怨那些以訛傳訛的仙人。
然而——
儘管如此,眾仙卻誰都沒有走。
哪怕他們知道應該是打不起來,可是從秦王的態度上來看,他來中帝帝山也是有事而來。
並且,從他的眼神上看,雙方交涉的好似並不融洽。
「你們就一直被攔在這山腳了麼?」趙信看著那兩名被派遣至此討要生命之泉的仙人低語。
他們倆的實力都是金仙巔峰。
距離大羅也就是一步之遙的實力,從境界上來說已經不錯的。
「是!」
兩位金仙回答。
「你們倆好歹也是個金仙巔峰,竟然讓兩個天仙境的劍仙給攔在山門外,還需要本王親臨,有些太丟人了吧!」趙信眯眼。
金仙聽到這番話都不敢再做聲的垂下頭。
要說丟人,確實丟人!
他們倆都是金仙巔峰,不管是去哪兒都應該被待為上賓,可是在中帝山這裡確實被倆天仙攔住,還不敢發作。
以他們倆的境界,想要解決那倆天仙就像捏死螞蟻那麼簡單。
「那兩個天仙可曾有言語辱罵過你們?」趙信淡淡低語,兩位金仙聽後都用了的搖頭。
「說實話!」
殺神白起在後面凝聲低斥。
「王問你們什麼,一切都如實說出來,在王面前你們怎麼敢有任何隱瞞?」
「有。」被白起這麼一斥,兩位金仙中一個稍微胖一些的金仙低語,「確實是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可有說咱們秦國壞話。」
「有!」
「可有說本王壞話!」
頓時,兩個金仙就都將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
「好,你們倆就在這裡站著。」趙信靠著座椅輕哼一聲,「本王會替你們討回公道的。」
海風輕拂。
坐在王椅上的趙信不急不躁,手指輕輕的敲擊著座椅的扶手,計算著中帝帝山之人來的時間。
一道身影從帝山之上不急不緩的御劍而下。
「三分鐘。」
趙信低語一聲將手指收回。
談不上多慢。
卻也算不上有多快。
中帝帝山的這位好似並沒有由於趙信到來而態度有著多大的轉變,看他那慢悠悠御劍就能感覺出來。
他並不對趙信有太多的重視。
趙信將這些收入眼帘,卻也未曾做聲。
「秦王。」
差不多又半分多鐘,御劍的仙人才出現在趙信面前,朝著趙信拱了拱手。
「看到秦王,竟敢不跪!」白起神色一怒,仙人微微一笑,「上使不跪下王,還望秦王寬恕。」
「放肆!」
白起猛地朝著前面邁出,蒸騰的血氣就恍若一頭凶獸朝著那仙人撕咬了過去。
仙人抬指凝訣。
掌心前祭出一個羅盤將那血氣震退,而他的羅盤也跟著碎裂向後退出數步,抬頭看向白起的神色中堆滿了忌憚。
「白起,退下。」
眼看著白起好似還想動手,趙信低斥一聲。
「忘了我怎麼跟你說的了?」
差點就要動手的白起默默的握住拳頭,退回到趙信的身後。坐在王椅上的趙信,也順勢抬頭看向面前的那仙人。
中年長相,兩鬢有些發白。
身穿青色道袍。
從他剛才散發出的氣息,這是個大羅金仙境的仙人。
「好一個上使不跪下王,閣下是帝山上使者,本王就是那個七國下王。」趙信微微笑著點了點頭,「帝山,五帝沒養出什麼脾氣來,倒是你們這些帝山的仙人,都心高氣傲的很。」
「秦王來此何意?」仙人面不變色道。
「本王來此,自是為了生命之泉而來。」趙信凝聲低語道,「三份生命之泉,我派人來取,你們帝山何故阻撓不交?」
「生命之泉,按理新王上任後,半年內給之。」
「你是想讓本王半年後再來麼?」趙信看著那仙人低語道,「本王既派人來取,自是得了三皇五帝之意,難道你沒有收到法旨麼?」
「未曾!」
「小仙官,你可要想清楚,你真的未曾收到法旨。」
「未曾。」
仙人的回話未曾有絲毫動搖,趙信噙著眉眼微微一笑。
「本王讓的是你們帝山管事的來此,怎麼來的都是這些啊?」話音驟落,一股森然的氣息瞬間從趙信體內釋放將整個帝山都籠罩其中。
凡是在這片區域內的仙人,內心都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
站在趙信面前的那名大羅金仙,看向趙信時的眼神都已經堆滿了恐慌之色,他甚至都不敢再看趙信一眼,心頭亂顫。
渾身都止不住的戰慄!
「何人敢在我帝山造次!」
突然間,從帝山之上突然掠下一道金色的劍芒,趙信靠著座椅眼皮都沒抬一下,殺神白起就已是騰空而起。
一拳將劍光轟碎。
虛空之上,帝山上突然變得灰濛濛的一片,而後周圍的空間都好似扭曲。
所有的仙人都忍不住抬頭望去。
他們能夠感覺到,在那灰濛之地處有著大恐怖的存在。
帝山眾仙也都仰面看向虛空。
旋即,就看到這些仙人都跟著瞳孔一縮,單膝跪地。
「恭迎聖子!」
虛空。
一名生著重瞳的青年,臉上儘是孤傲之色,舉手投足好似都要讓天地為之臣服一般。
他周圍的空間都是扭曲的。
從他的身上更是能夠感受到狂暴的仙元在涌動。
天地異象!
莫名間,趙信想到前一晚上官拓跋對他說的,天天走個路都要帶著天地異象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裝嗶犯。
裝嗶犯,早晚挨干。
趙信跟虛空中的那個青年是沒仇的,可是他也不是咒誰,像這小子走個路都得讓天地失色,空間扭曲,強行給自己增加排場的性子,離挨揍也就不遠了。
這世上總會有脾氣不好,不願意慣著他的。
短短几千米的路,哪怕就算是人仙境也就是瞬息間就能結束的事兒,虛空中的那青年硬生生的是走了近五分鐘。
在這期間,中帝帝山的仙人們都未敢抬頭。
單膝跪地叩首。
聖子。
瞧瞧這齣場,比他這秦王可是有牌面多了。
從虛空中走下時,聖子每向前走一步,腳下都會有著一朵金色的蓮花接著他,那感覺像極了他好像是大道之子。
步步生蓮。
天地之道,都為其所用。
坐在座椅上的趙信,就默默的看著他總算是演完了那一場大戲。
「你,就是秦王!」
雙瞳青年神色冷傲,哪怕是在面對趙信時也微微抬著下巴,看上去很是傲氣。
「是。」趙信單手撐著扶手托腮,道,「你是中帝帝山的聖子?我看你還是別當聖子了?」
「嗯?!」
「你做嗶王好不好啊。」趙信苦笑道,「你瞧瞧你這一路,又是天地失色,空間共鳴,步步生蓮,你這一步步的包裝自己,到底累不累啊?我看你現在的境界應該是玄仙巔峰,如果你能把包裝自己的精力,放在修行上,你現在絕對已經大羅了,你信麼?」
「何為包裝?」
「難道說,那些都是天生的?」
「我凝仙八朵金花,有天地異象有何奇怪之處?」青年輕斥,趙信聽後微微咋舌,「那也有可能,估計我九朵返璞歸真了吧。」
咳!
站在趙信身後的王山使團的仙人,聽到後都有點沒繃住笑了出來。
虛空中那些看戲的仙人更是放聲大笑。
「哈哈哈,秦王太可了。」
「中帝帝山的這聖子,老早我就覺得他那些都是裝出來的,哪兒有人天天走個路都步步生蓮,伴天地異象的?」
「你八朵金花異象傍身,我九朵金花返璞歸真,好嘲諷!」
「秦王這話沒毛病啊,那他凝九朵金花都什麼天地異象沒有,反而八朵金花的又是步步生蓮,又是天地失色,跟這相比可不就是返璞歸真麼?」
「你們看那聖子,臉都要綠了。」
在虛空中圍觀的仙人們笑個不停,那名身伴異象的青年聽到趙信的話也驟然握拳。
「你……就是凝九花之人!」
「如假包換。」趙信笑吟吟的攤手道,「說來我也有些可惜,要知道我凝八花好了,說不定我走路的,走哪兒哪兒下雨,我就是雨神!或者我走哪兒哪兒能撿錢吧,我挺喜歡當氣運之子的!」
「夠了!」
突然間,重瞳青年握著拳頭怒喝一聲。
「凝九花之人,何談凝八花!你是在對我炫耀麼,你凝聚了九花,而我凝聚的卻是八花,你是在嘲笑我麼?!」
「啊?!」
趙信聽到後突然間懵了。
啥情況?!
這夥計到底什麼情況,他是從哪兒聽出來這些意思的啊?
被迫害妄想症?
「你沒事兒吧,我頂多就算是在嘲諷你,天天閒著沒事兒裝相弄什麼異象,我可沒嘲諷你八花啊。」趙信低聲道,「我就是想說,做人真沒必要那麼裝,有的時候簡單一些,活的反而會更輕鬆,你總這樣會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的。」
「我不要你管!」
重瞳青年突然怒喝伸出手指著趙信嚷道。
「我軒轅無上,要向你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