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信沒有想錯。

  葉森來此……

  多半就是為了合作這件事。

  神農百草液。

  以及，之前就商量好的仙域的那些藥物。

  「可以麼？」

  對此，葉森倒是也沒有特別的去掩飾。

  趙信看了他半晌沒有講話。

  從契約精神來說，他應該履行自己的諾言。

  這是已經說好的。

  問題是，當時其實也存在一個前提，那就是他當時選擇跟葉森合作，是存在著一個雙方互利互惠的條件。

  趙信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他想憑藉著神農百草液以及仙域的一些藥物，去提升凡域人類的整體實力。

  然而……

  這些藥物的藥效都太過可怕，已經超出了人類的認知範疇。

  如果貿然出手，會讓上面的人注意。

  他沒有能夠抵抗的力量。

  現在他卻已經不是當時的情況了，他擁有著蓬萊七國之首的秦國。

  而且，六域都將融合。

  他完全可以將神農百草液從秦國對凡域進星出口。

  甚至……

  可能否不需要他，到時候仙域也有可能會跟凡域存在某種貿易關係。

  這樣他就算答應葉森也沒有意義。

  「可以自然是可以的。」沉默了半晌，趙信還是應了下來，「我答應的事，就絕對不會反悔。你又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對我身邊的人給了一定的照顧，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將貿易資格交給你，就是……」

  「我知道了。」

  葉森突然笑了出來輕聲道。

  「趙先生應該是在考慮，六域融合後得事情吧。」

  「對！」

  「也就是說，其實您的神農百草液，是來自其他五域的一處，對麼？」

  這一回趙信倒是沒有再做聲。

  儘管……

  融合之事已經被抬到了明面上，凡域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所生活的區域是凡域，世界還存在著其他幾域。

  這時候趙信就算說出來也無妨。

  就像，他可以對周沐言他們說自己認識仙域的仙人。

  對葉森，他卻沒有辦法說出口。

  說到底還是信賴上有些距離。

  他對葉森的了解很少，接觸也很少，他到底是怎樣的人，趙信到現在還沒有徹底摸清。

  有些事，自然就沒有辦法對他。

  「我知道，趙先生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去自行經銷，可是……」葉森沉吟了片刻低語道，「可是，有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我不知道趙先生有沒有考慮。」

  「什麼？」

  「您到時候是要靈石，還是要錢？或者說，你有沒有考慮過，如何將貿易的貨幣進行統一。」

  趙信皺了皺眉沒有講話。

  貨幣統一。

  他明白葉森的想法。

  他應該是知道一些仙域、蓬萊的事情，知道那裡是由靈石做為主流通的渠道。

  六域融合。

  到時候互相之間是回產生貿易情況的，這時候凡域跟其他區域就出現了一個難以避免的問題。

  貨幣！

  凡域到現在的流通貨幣還不是靈石，到時候交易就會變得很複雜。

  「你有想法？」

  「我擁有大量的靈石，可以用來做對沖。」葉森道。

  「對沖？」

  「是！」

  葉森聽後鄭重的點頭道。

  「您知道我擁有著在武道時代剛剛蒞臨時，就在江湖中小有名氣的拍賣行。」

  「嗯！」

  「如果，由我來對外推廣，貨幣！」葉森眼中露出笑意道，「我擁有著龐大的客戶群體，推廣貨幣能夠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是仙域這種地方出現進行貿易，他們不了解咱們這裡貨幣的價值，就很難讓交易完成。我不一樣，我了解這裡的貨幣，知道這些貨幣的意義。由我來做出一個貨幣和靈石之間互相流通的橋樑，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準備怎麼做？」趙信道。

  「我可以在拍賣會上對外宣布神農百草液等其他商品，之後我會告知他們需要由靈是進行購買。沒有靈石，我會推出靈石這種對凡域的武者而言的新型貨幣，讓他們一點點潛移默化的接受。」

  「然後……」

  「憑藉著我得客戶群體，他們也會對外宣傳，進一步增加影響。只要，能夠做到五成以上的人知道靈石的存在，那麼這件事就能成。」

  「可是你需要承擔風險啊。」

  趙信凝聲道。

  他能夠理解葉森想要表達的意思。

  就是他用自己的靈石去收購凡域的錢，進而讓靈石大量出現在凡域中。

  有可能……

  後續他還會開設一些商鋪，在世界各地，那些商鋪也都是以靈石為貨幣，這樣一點點的去影響靈石在凡族人族心中的地位。

  可是這樣坐存在一種隱患。

  其他幾域是否認可凡域的貨幣。

  如果他們不認可，那麼葉森所放出去的靈石就事純虧損。

  這種虧損更是無法挽回的。

  因為如果真的六域融合，靈石所帶來的衝擊太廣，很有可能凡域的貨幣將不復存在。

  「所以說，我稱之為對沖。」

  葉森倒是跟灑脫的聳肩，「做生意，就是要學會承擔風險。如果其他幾域不接受，那麼我就當投資虧了。萬一，他們願意接受呢，我就沒有什麼損失，而且還謀取到了一些利益，您說對吧。」

  「你的理解還真是奇特。」

  風險對沖，這個詞兒趙信倒是有聽說。

  可是……

  葉森的這種行為卻絕非風險對沖。

  純粹的是在冒險。

  對沖，至少還有在承擔風險之時獲得相應利益的手段。

  就比如買基金。

  八成收入買基金，兩成收入買保險。

  基金跌了就跳樓。

  不管怎麼樣，錢反正絕對不會虧。

  「我不能讓你這樣做。」趙信搖了搖頭，回絕了葉森的這種想法，「你這樣需要承擔的風險太大，如果你是想用這種方式獲得經銷權，大可不必。我答應給你，就一定會給你。」

  「趙先生，你應該知道得……」

  葉森突然緊鎖著雙眉道，「靈石是一定早在凡域中打開進行推廣，趁著還沒有融合，這件事還有運籌的時間。如果等到融合再去做，事情反而就會變得麻煩了。」

  「這點我當然清楚。」

  「那您……」

  「我來做！」

  趙信眯著眼睛，葉森聽後抬眉。

  「您？」

  「對，我來做。」趙信又鄭重的重複了一遍，「你說得對沖，由我來進行執行。靈石，我有多是！」

  凡域和其他幾域的貨幣進行統一這是必須要進行的事情。

  統一！

  所指的並非是只流通一種貨幣。

  趙信和葉森想要做的，更多的是希望凡域的貨幣跟靈石之間存在著某種價值上的對值。

  就類似國家和國家的貨幣之間。

  存在著賄賂。

  如果靈石也能夠做到這種，那麼未來凡域跟其他幾域相互之間，再進行交易就要變得簡單許多。

  趙信沒有必要讓葉森冒這種風險。

  不管怎麼說，到目前為止葉森並沒有讓趙信感覺到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相反……

  剛才他的那種態度，很符趙信的心意。

  如果這事兒是廖化去做，那趙信絕對不帶攔著的。

  賠死他才好。

  葉森，現階段還算的上是自己這面的人，他也就不想讓葉森背負這種風險。

  「趙先生，你來？」

  「我來。」趙信深吐了口氣道，「到時候你等我消息就夠了。」

  「您準備怎麼做？」

  「這你就別管了。」趙信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這段時間我會聯繫你取貨，你可以先對外進行一下宣傳，等我準備好的時候我會聯繫你。」

  讓趙信沒想到的是……

  葉森突然間摘下帽子，朝著他深深的鞠躬行禮。

  這倒是讓趙信有些不明所以。

  「你這做什麼？」

  趙信抬手將他扶了起來。

  「經銷權本來就是你的，你沒必要這樣吧？」

  「我不是為了經銷權。」

  葉森突然搖了搖頭，道，「經銷權，其實給不給我都沒有關係，就算是您自行售賣，只要能夠賣給凡域，就已經是凡域的一大幸事。我只是對您，很佩服，我覺得您值得我這一拜。」

  「佩服我？」趙信莫名間笑了。

  「您是真正的為了凡域考慮，不管事民想的對外出售神農百草液，這些本不屬於凡域的商品，亦或是您選擇自己來承擔風險，來推動靈石和到域貨幣得流通，您做的一切，都讓人肅然起敬。我葉森佩服的人不多，您絕對是其中一個。」

  「哈！」

  被葉森如此信誓旦旦的稱讚了一番，趙信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為了凡域而考慮麼？

  可能吧！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趙信想的還是挺簡單的。

  他就是希望凡域的人們能強一些。

  這樣面對凶獸，人們就能更好的去應對，這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也可以渾水摸魚。

  偷個懶。

  好好得跟家裡人做平平淡淡的安生日子。

  可惜啊……

  有些時候計劃就是沒有變化快。

  誰又能想到地窟魔族突然入侵，又有誰能想到，趙信會如到蓬萊。

  等待再歸來時，一切就都已經變了。

  他已經不需要再去用這種方式偷懶，毫不謙虛的說，哪怕他給凡域的人提供再多的便利，他們也絕對無法成為站在趙信前面的高個子。

  趙信跟凡域的人已經差的太多了。

  他成了那個需要在前面披荊斬棘得人，成了六域融合後，要去庇護凡域的人。

  儘管如此，他依舊願意扶持凡域。

  可能……

  歸根結底，他出身於凡域吧。

  這裡到底還是他的故土。

  他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家園不管不顧，也沒有辦法對自己的同胞不聞不問。

  害！

  莫名間，趙信突然想到了廖化對他說的話。

  婦人之仁！

  如果是廖化，估計他是不會浪費精力去管這些凡域的人的。

  他有野心。

  如果他擁有的是趙信現在所擁有的，可能他的目光放在的將是蓬萊上，至於凡域這種下級位面。

  整體實力羸弱得凡人。

  在他的眼裡怕是賤如草芥，他們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

  「你現在這樣說。」

  「凡域的其他人可未必會這樣想。」

  「到現在，可是依舊有不少人認為我就是個惡徒。」

  「我在他們的眼裡，沒那麼偉大。」

  趙信自嘲似的笑著。

  「總有一日，他們會幡然醒悟的。」葉森的回答斬釘截鐵，「底層民眾獲取信息的渠道本就比較匱乏，他們的愚鈍是應該被接受的。人外做，天在看，趙先生的所作所為，終有一日會被所有人所理解。到那個時候，他們會後悔曾經所做的一切。」

  「那倒不需要。」

  趙信苦笑了一聲，「我也不指望他們跟我道歉，他們的謾罵與否，亦或是對我的歉意，其實對現在的我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就是希望啊，他們別再被洗腦了。」

  「洗腦？」

  「聯邦總局，就是救世主弄出來的，現在凡域的人不都將聯邦總局看成是正義的化身麼？」

  「真的啊！」

  葉森突然低呼一聲。

  「聯邦總局真事救世主做的？我當時也有過懷疑，可是卻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你都沒找到？」趙信驚訝道。

  在他看來，葉森在凡域的情報能力應該是比較頂尖的了。

  他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廖化做的多隱晦。

  「確實不知。」葉森搖頭，「我就是一直懷疑，覺得聯邦總局的行事風格很古怪。」

  「現在你知道了。」

  「那趙先生剷除聯邦，也算事解決了一個禍害。」

  「沒那麼簡單。」

  趙信搖頭。

  既然廖化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出來一個聯邦總局，就也絕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出來一個全新的勢力。

  這勢力……

  很有可能都不是後成立的，而事現在就有可能存在得。

  如果是後者，想要調查難度係數極高。

  「行了，你先回去吧，有眉目了我聯繫你，反正你就在冰城，來回見面也方便。」趙信開口道。

  「好得趙先生，我等您消息。」

  看著葉森離開的趙信深吐了口氣，他剛才所說不知道聯邦總局隸屬救世主，這件事兒讓趙信心中有些莫名的煩躁。

  敵在暗，我在明！

  這樣對趙信來說實在是太不利了。

  就是……

  現在他也無暇去考慮這些，微微回頭看了一眼。

  「出來吧，發現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