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中就坐著七個人。
五男兩女。
他們的年紀也從壯年到暮年,然而不管是誰只是坐在那裡,就都散發著一種極為驚人的氣勢。
就好似,他們背後的空間都在扭曲。
各自的座位就是他們的領域。
會議室中沒有任何人講話,可是那沉重的壓力卻是讓人心悸膽寒。
許久——
坐在最前面正中間的老者輕輕的敲了敲桌。
「談一談你們的看法。」
老者低語好似並沒有讓會議的氛圍有太大的變動,到最後還是名長相粗狂的壯漢突然哈哈大笑了出來。
「看來各位的心思都很重啊!」
他的笑聲就好似有著某種力量,破壞了其他幾人的氣場,而後又一名老嫗微微抬頭。
「你太吵了。」
「老婆婆,你都那麼大的年紀了,我要是不大點聲不是怕你聽不到嘛。」魁梧壯漢咧嘴一笑道,「首腦都已經發話讓咱們發表一下看法,總不能誰都不說話吧。如果就這干坐著,這一回的會議有什麼意義?」
會議室的中在壯漢話落後又變得鴉雀無聲。
「喂喂喂,別那麼死氣沉沉的啊,眼鏡……你來打個樣,他們都年紀大了,考慮的太多,你說說。」
坐在左手三席的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抬眉。
他的長相很是陰柔。
臉色更是蒼白看不到任何血色。
十根手指都很是修長,如果單是看他的手,都會以為這是一個傑出的鋼琴家或者是主刀醫生的手。
在他的右手無名指上佩戴著一枚戒指。
他輕嘆了口氣。
轉動著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能不能別像是個土匪一樣喊人,對其他人稍微尊重一些吧。」
「有麼?」魁梧壯漢聳了聳肩,「好吧,我對你道歉,現在你心情有沒有好一些,可以發表看法了吧?」
「為什麼你不說?」
「我難道還需要說麼?」魁梧壯漢聽後笑了出來,「我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從未有過任何變化,我不接受聯邦對我華國的掌控。這一點,在三年前我就已經說過了。現在,更不要進行任何重複的闡述。」
「聯邦不是要掌控華國。」
「怎麼不是,趙信是不是咱們華國人啊?現在聯邦要求我們派遣仙人前往聯邦,討伐趙信。我就納悶了,哪兒有這種道理。自己人打自己人,有這麼辦事兒的麼?」魁梧壯漢眯著眉眼掃了一圈,「諸位,你們說說有這樣辦事兒的麼?」
會議室內頓時又變得沉默了下去。
誰都不願意再開口。
魁梧壯漢看著默不作聲的其他人,大手砰的一聲拍在桌上。
「不是吧,你們別跟我說,你們是想要接受聯邦局的提議。諸位,你們難道是被聯邦局洗腦了麼?好,我現在就這樣問你們,我們這些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有人能說麼?」
「保國家無恙,百姓無恙,山河無恙。」
戴著半個面具的男人低語一聲。
「好,那我再問你們,趙信他是咱們華國百姓么?」魁梧男子凝聲低斥一聲道,「他到底是不是?」
「是。」
「如果是,那麼還有什麼好議論的?你們別跟我說要揪著趙信以前的事兒來說問題,閻如天他已經去了聯邦做走狗了。」
「三劍,請控制你的情緒。」
坐在首位的老者眉頭輕鎖,魁梧男人聳了聳肩又坐到了座椅上。
「我只是在發表自己的看法,如果你們覺得我太情緒化,那麼我可以選擇不參與此次的全部討論。」
「我支持三劍的看法。」
長相陰柔的男子言簡意賅的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嘖,不錯!」三劍聽後微微一笑,「雖然你這傢伙長的陰陰柔柔的,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拎得清的。」
陰柔男子沒有做聲,就是看了三劍一眼後將目光收回。
戴著面具的男人緊跟著開口。
「聯邦屢次針對趙信派系的人員,儘管我們不允許派系的存在,可是他們不管怎麼說依舊是我國國人。趙氏集團在生物科研領域哪怕是放眼世界也是首屈一指,王焉差點就拿到紫劍,如果沒有那個意外,他應該也會坐在這裡參與議會。青天門、鐵三角傭兵團,實力也是斐然,這是屬於我們國有的力量。」
「難道我們真的要將這些人推到我們的對立面麼?」
「我們要逼迫這些青年才俊們,背叛哺育他們的國家麼,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這樣做吧?」
「國家,應該是國人最堅實的壁壘。」
「至於派系問題,其實各國內都有存在,不光是趙信這個派系。在海域威脅爆發後,倭國、棒國劃入我華國聯邦國,可是他們卻已經處在自治,難道這不算是一種派系的存在麼?」
「別說什麼一國幾治,我不喜歡這種說法。」
面具男人冗長的話語在會議室中傳出,坐在首位的老者皺了皺眉。
「那你的決定!」
「我支持三劍和五劍的想法。」面具男人鏗鏘有力的表態道,「別說是讓我們參與鎮壓趙信的行動,我甚至希望華國從五大聯邦國中分離出來。:」
「我支持!」
三劍瞬間舉手瞪著倆牛眼喊了一嗓子。
「五大國的會議,狗屁投票制,咱們華國的提案何時通過過一次。明擺著欺負咱們,咱們幹嘛還要往上湊,現在也不是曾經了,會產生經濟制裁、政治制裁、武力制裁,大夥都在一個起跑線上,誰怕誰啊?」
「三劍!」
老者又咚咚咚的拍了下桌子。
「現在不是議論這些。」
被呵斥一番的三劍又聳了聳肩閉嘴,老者看向其他三個沒有表態的人員。
「我棄票。」
一名穿著旗袍的婦人舉手。
「誒,好啊,這票棄的好啊。」三劍沒忍住又開始鼓掌,「怎麼說,現在就算其他兩人贊同聯邦提議,也沒用了吧。」
「許諾,你怎麼可以棄票?」穿著白袍的老者蹙眉。
「我們樂師本就不該參與這些,我也不是紫劍的持劍者,我只是個國樂師而已。」穿著旗袍的女子凝聲道,「如果你真要我投票,其實我更傾向二劍、三劍和五劍的想法,您確定要我投票麼?」
「投啊,投啊!」
三劍樂的不行,差點都從椅子上躥了起來。
「諾妹子,你要是把這票投出來,咱就贏了。」
「國樂師已經棄票,沒有再更改的機會了!」老者的一句話,突然間讓三劍臉上的笑變得僵硬。
二劍側目回頭,五劍眉眼一凝。
還沒有發表看法的老嫗和白袍老者突然臉上露出喜色。
「我贊同。」
白袍老者抬手發表意見,甚至聲音都高了許多。
「為整個華國捨棄一個趙信是值得的,而且趙信派系的力量必須要打散,這個派系不像其他民間派系,他們的派系中成員從政、從商、包括地方軍部,民間傭兵以及門派門閥,這個派系的力量看似很散,可是凝聚在一起足以動搖國之根本。」
「老頭兒,你是盯上了人家趙氏集團吧?」三劍凝聲低語。
「還請三劍自重,我何時有提趙氏集團這幾個字?」白袍老者凝聲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從民族利益去看,而且趙氏集團掌握在國家的手裡才更能讓人安心。他們在生物科技領域上的突破,必須要得到重視。還有,三劍,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前輩。」
「我支持一劍!」
老嫗在這時突然開口。
眼下局面,二對三,一票棄權。
兩人贊同聯邦局的提議,其他三人反對,五名紫劍執事都已經發表了言論,現在最終的決定權就在那個白髮老者的手中。
他,擁有著1.5票的票權。
眾人都凝眸看向他,老者也深吐了口氣。
「我贊同!」
白袍老者和老嫗頓時露出笑意,面具男的拳頭驟然握緊,陰柔男子眯了下眼,穿著旗袍的樂師低頭一嘆。
砰!
三劍的拳頭狠狠的捶在會議桌上。
「你什麼意思?」
他雙眸死死的盯著首席的老者,雙眼就好似要噴出火來。
「老爺子,你現在的做法,是在告訴我,你要做聯邦國的走狗麼?喂,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轟隆!!!
三劍腳下的地面驟然間炸裂開,藍色的氣流在他的周圍涌動。
「你做什麼?!」
白袍老者和老嫗同時起身,在他們的身上也縈繞著白色和暗紅色的氣流,側目看著三劍怒斥。
「我真的也有些受夠了!」
長相陰柔的五劍也爆出氣息,盯著白袍老者和老嫗。
「你們真的一次次的在讓人失望啊,我做紫劍是為了讓國人能夠挺起胸膛做人,可是你們為什麼總想要跪下去啊?」
「真是稀奇,五劍現在這是跟三劍結成一派了?」白袍老者低語。
「咋地,不行?」
三劍的眼神中儘是陰翳,凝聲道。
「我跟五劍平時是有矛盾,可是我們倆的追求是一樣的,我們是為了站起來,不是他娘的一直跪著。我們倆就結派了能怎麼,你們是要鎮壓我們倆麼?真不是瞧不起你們,倆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古董,我若出拳,你們真未必扛的住。」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越來越氣盛了。」眯著眼睛的老嫗如毒舌一般。
「三劍、五劍,都冷靜一些!」
戴著半面面具的男人凝聲低語。
爆出氣息。
將他們和一劍、四劍的氣息阻隔。
「唉。」
依舊坐在座椅上的旗袍女子輕嘆了口氣,手指放在桌上輕輕一敲,這聲音就好似化作一道音波打在所有人的身上。
瞬間,會議室內爆出的氣息消散。
「都冷靜一些可以麼?」旗袍女子捏著自己的頭,「都是紫劍執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難看。如果你們真的要繼續這樣,那麼以後的會議請不要再邀請我。」
幾個紫劍執事都重新坐了下去。
三劍臉上依舊充斥著火氣,哼笑一聲。
「老子就知道會這樣,從你剛才突然說許諾妹子不能再變票,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三劍冷笑著搖頭,「真沒想到啊,藏的最深的竟然是你。你們現在贏了,三票半對我們三票,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參與這一回的行動的,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武者協會不再接受任何調配。」
「你說不接受就不接受?」白袍老者低語。
「是啊,你不信麼?」三劍聽後笑了一聲,「不信你去試試,你看看到底我的話好用還是你們的話好用。」
「你……」
「夠了。」
白髮老者突然低語一聲,看著怒氣不消的三劍低語。
「三劍,我這樣決定也是有考慮的。」
「我不需要你跟我解釋。」三劍搖頭,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你愛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反正從現在開始你別碰我武者協會。你放心,我們武者協會會做好鎮壓任務,我不會為了這點事兒就對國民置之不理。」
「五劍……」
「我累了。」
五劍突然從座椅上起身。
「我僅代表個人,不參與行動,以後的會議也請不要再邀請我,我會擇日前往聯邦總部退回紫劍授權。」
旗袍樂師長嘆。
她其實都已經想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是說趙信多特別。
只能說,這一回的決定,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二劍、三劍、五劍——
他們心中所想的是民族崛起,讓華國擁有著獨立的話語權,可是會議上卻一次次的被動接受著聯邦的命令。
任誰時間久了都會接受不了。
「你們能不能聽一聽我的想法!」老者突然低語一聲,五劍停下腳步,三劍也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現在華國還不能脫離聯邦!」
此話一出,五劍直接頭都不回的就往外走,三劍也露出嗤之以鼻的笑容。
幾年了?!
還在說著同樣的話。
到底可不可笑啊!
如果說是災難第一年,這樣說可以接受。第二年,國力正在恢復也能理解,第三年、第四年,到現在都第五年了……
還這樣說不覺得太可笑麼?
五劍頭都不回的就走向會議室的出口,三劍也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我也走了,你們就繼續說著那所謂不能脫離的言論吧,我啊……其實就想說一句話,真的你們都好好琢磨琢磨,你們到底是為了這個國家,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啊?如果是後者,我真唾棄你們。」
「啊呀!」
突然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名長發女子,滿眼噙著笑容的看著會議室中的這一幕。
「談崩了啊,那就讓我來重新主持一下大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