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8章 三皇五帝劍

  握著劍刃的趙信噙著一縷笑意。

  他不是來看戲的。

  秦國王山內部派系之間的鬥爭,他並沒有太多了解的樂趣。

  如果,這是為了讓他成為王之後更好的知曉王山複雜的情況,可以在他成為秦王之後再去了解即可。

  眼下他要上王山!

  這些人卻在他的面前說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做什麼?

  他們的私人恩怨,不能等等再去解決麼?

  趙信的神情中已然有些不耐。

  耽誤的每一秒時間,對他來說都是彌足珍貴。

  「這位是趙公子吧。」太監倒是比絡腮鬍子知道的多一些,認出了握劍的趙信,眉眼中噙著笑容,「趙公子來秦王山著實讓我們秦王山蓬蓽生輝,當日趙公子在清國的種種,洒家可是如雷貫耳。」

  「那你還不滾,在這裡礙事?」趙信低語。

  絲毫不顧忌顏面的低語,卻是未曾讓太監露出太多的怒色。

  他依舊噙著笑。

  那笑容中給人看的要多卑賤有多卑賤。

  就好似,他就是一條狗,不管再怎麼欺辱他,他都會抬著頭對他的主子去笑。

  這樣的人反而比絡腮鬍子更可怕。

  越是這樣的人,他們的心就越狠啊!

  趙信將太監的神色收入眼帘,那名太監也淡淡笑道。

  「洒家可能是誤了趙公子的事。」太監滿面歉意,道,「可是,趙公子啊,這想要做秦王,不像是其他幾王,就算是您打上王山,您也做不得秦王。秦王山要比您想像的複雜的多,不管怎麼說這是七國的首座王山,始皇曾經也在蓬萊中留下驚天之舉,想做秦王並不是說您打打殺殺,衝到山巔您就是王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攔我。」趙信淡道。

  「不。」

  太監笑著搖頭,神色中儘是真摯。

  「洒家沒有想要妨礙趙公子上王山,秦國一直無王,若是能誕生一位新王乃是可喜可賀之事。而且,在洒家的眼中,趙公子您是有帝王之姿的,您如果做王洒家是願意支持您的,就是……」

  這倒是讓趙信有些意外。

  從太監剛剛的種種舉措來看,他分明就是不想讓秦國有新王誕生,眼下他說的這些難道是虛與委蛇。

  會說話的人總是會讓聽的人覺得很舒服。

  趙信也是如此。

  儘管他知道有可能太監其實就是一種託詞,他卻並不是特別討厭眼前的這個太監,不像那個絡腮鬍子。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很不喜歡。

  「就是什麼?」

  衝著太監說的話,趙信倒是也願意給他些許薄面,讓他將自己想將說的話都說出來。

  至於他最終的目的到底為何?

  到時候再做決定。

  「就是,秦王山內部構成很複雜啊。」太監又重複了一遍之前說的話,笑著開口道,「在咱們這個秦王山上,由於長久以往的沒有秦王存在,內部就出現了幾個聲音。您如果真想做王,需要得到幾方聲音的認可才行,要不然……」

  太監長嘆著搖頭,沒有將最後的話說出口。

  「呵,高公公倒是會說話。」秦相突然輕嗤一聲,道,「明明你不想任何人做王,現在卻又說成你好像很支持趙公子似的。倒是能留下個好印象,不管結果如何你的地位都不會被撼動,這倒是像你能做出來的事兒,算盤打的響噹噹。」

  「我只是在就事論事。」太監開口。

  「好,那你說你支持趙公子做秦王,那麼現在我也支持他做秦王,眼下你說還需要得到誰的支持?」秦相微微笑道,「大良造也在此,他也願意給趙公子一個嘗試的機會,你說吧還需要誰,我將他喊來就是。」

  「還需要秦王王魂。」

  突然間,太監眯著眉眼低語。

  「你說什麼?」

  秦相聽後頓時眉頭一凝。

  王魂!

  「你還真是大逆不道,高公公!」秦相凝聲冷嗤,太監聽後笑著搖頭,「從王離去後,能夠接觸到王魂的就只有秦向您,我們這些人都接觸不到。一直以來,您也都是高舉著王旗來行事,所有人都對您百依百順。可是洒家卻是很想知道,您做的所有事真的都是王的授意麼?」

  「你這話是何意?」秦相低語。

  「秦相請稍安勿躁,洒家並不是說在懷疑您什麼,就是有些奇怪。」太監聽後笑著開口道,「這麼多年,始皇的殘魂從未有見過我們任何人。而且,如果是我站在王的角度上去看,您做的事情也未必全部都是有利於王山的。」

  「願聞其詳。」

  「就比如說您三百年前,那位新王就是您扶持上去的吧?」太監低語道,「那人是何人,您至今都未曾有過明確的解釋。他死了之後,您也沒有追究過屠王者的責任,您到底想要做什麼?」

  「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追究的?」秦相道。

  「哈……」

  頓時,太監眉眼中就露出笑容,道。

  「秦相,您這句話說的就實在是有些太讓人覺得可笑了。什麼是人都死了,就沒有追究的必要。他是王啊,差一點就坐在了王位上。可是他死了以後,您身為秦國之相,卻是追查都沒有。我等是不是可以懷疑,其實那人就是個幌子,他登上王位再被殺,都是您自己設計好的?」

  「我設計好的?」秦相蹙眉。

  「那幾年,如果我沒有記錯,秦相一直被人詬病雖居相位,卻行王事。」太監笑著開口道,「王山中就一直有聲音,說要扶持一位新王,您……就突然找到了一位。還說他是秦王的子嗣,乃是正統,是也不是?」

  「你這不是都知道麼?」

  秦相神色淡淡,眉眼中伴著些許的嘲弄。

  「都已經知道的身份,現在卻又在這裡說著想要知道他的身份。高公公,你到底是打著什麼心思,能不能對我等說上一說?」

  太監聽後臉色微變,卻依舊不影響他的笑容。

  趙信就握著劍眯眼看著這一幕。

  又開始了。

  秦國王山的幾位權臣,又開始在他的面前為了自己的些許利益開始的爭鬥。

  其實,趙信心裡很清楚。

  不管是秦相、太監亦或是絡腮鬍子,他們幾個人都未必是對王山絕對的忠心,他們都會有私慾。

  就是輕重的問題。

  其實這種情況是能夠理解的。

  水至清則無魚。

  只要他們沒有做出有損王山的事情,或者是有損秦國之事,在一定程度上,身為王都可以容忍下去。

  如果是趙信坐上了秦王,他也會按照這種想法去行事。

  他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殺了。

  至少在他看這麼久以來,除了那個渾身殺氣的大良造,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在裡面的。

  趙信深吐了一口氣。

  這吐息聲,也被那太監敏銳的捕捉。

  「趙公子,請您稍安勿躁,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太監低語道,「將事情弄清楚,到時候您登上王山做也更為方便,不然朝堂之上錯綜複雜,您剛剛來秦國王山,也未必就那麼好處理。」

  「我不著急。」

  趙信突然間笑了一聲,點頭道。

  「您和秦相之間的對話我都計算了時間,到時候如果耽誤了我的事情,我會按照你們二位的時間進行計算。是誰影響到了我,到時候我自然就會找誰去算帳。你們大可繼續將,不需要顧忌我的存在。」

  此話一出,秦相和太監的臉色都變了一下。

  沒有參與其中的大良造也微微抬頭看了趙信一眼,眉眼中噙著笑容,就好似他很滿意趙信剛才說的話。

  大概半分鐘的時間,高公公將情緒收斂點了點頭。

  「看來洒家需要加快一下進程了,若是真耽誤了趙公子的事,洒家可擔待不起啊。」高公公微微低語一聲,「秦相,洒家確實是知道那位公子的身份,這也是洒家很關心我們的秦王。可是您卻是對此置之不理,以至於王山內不少人都在懷疑您,說是您故意的,那個殺了秦王的人都是您派的。」

  「我?」

  秦相突然笑了出來。

  「就是您。」太監笑著點頭,「其實洒家也覺得這件事不可能,他們都說您是為了穩固自己手中的權利,才故意而為之。您隨便找一個王上位,再殺之,這樣就能延續您的百年權利穩固。可是在洒家看來您一直是對王山兢兢業業。」

  「然後?」秦相的眼中儘是輕蔑的笑。

  「可是,現在我卻是開始有些懷疑您了。」太監低聲道,「我聽聞,您其實一直有意讓趙公子來此試王,對麼?」

  聽到這番話的趙信眉頭輕抬。

  秦相,想讓他試王?

  這一句話對趙信而言就比較加分了,至少秦相在他這裡可以大概標記上一個好一些的身份。

  「是。」

  秦相對此也沒有否認。

  「剛剛我還在跟大良造商量這件事,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倒是沒有,就是突然間趙公子自己跑到王山上來做王,洒家不知道他是自己來的還是跟您私下聯絡,他來做王您應該很高興,可是您剛才卻是在傾情作態。」太監一臉的無奈,「就好似,您好像是想要考驗趙公子,您為何要這樣做,是故意做給王山的其他人看麼?」

  「想要做秦王,本就該接受考量。」秦相不置可否。

  「那……她呢?」

  突然間,太監抬手指著趙信身旁戴著面紗的女子。

  「她又是怎麼回事?」

  秦相、大良造和趙信都皺眉看了一眼太監,又側目看向戴著面紗的女人。

  「她怎麼了?」秦相皺眉,太監凝聲道,「如果我沒有認錯,她其實就是當時在秦王上位時,殺了秦王的那個兇手吧。」

  趙信頓時眉眼瞪的溜圓,看著身旁的女人。

  是柳言姐殺的?

  這件事可是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了。

  秦相和大良造也都有些震驚的看向面紗女。

  「秦相不用這樣故作姿態,您難道真的不知道麼?」太監低語道,「洒家天生的就對別人的眼睛會記得很清楚,就是這一雙眼睛,洒家絕對不會記錯,當時她用的是一柄劍,而現在她握的是匕首,但是手卻也是一樣的。」

  「你這太監,眼睛倒是好用的很。」

  面紗下的女子突然冷哼一聲,言語中儘是冷酷。

  「倒是可以挖下來留作收藏。」

  「閣下何必要如此殺氣騰騰。」太監苦笑一聲,「洒家也就只有這一雙眼睛,就麻煩您留給洒家吧。您剛才這番話應該也是承認了,對麼?」

  「對!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那麼現在就很有趣了,不是麼?」太監笑了一聲,「秦相當年扶持的秦王被您所殺,可是現在秦相又想要扶持的秦王,是您的弟弟。那麼,您跟秦相之間會不會有什麼瓜葛,如果洒家認為當時就是你們故意謀劃的,其實是想要以此方式來巧取豪奪秦國王權,這應該也是說的通的吧,您是不是應該解釋解釋?!」

  「高公公,我不需要跟你解釋,倒是你,總算是說出你的最終目的了。」

  秦相眉眼中露出笑意,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等著太監說出這麼一番話。他並沒有去反駁太監,而是回頭看向趙縣。

  「趙公子,你聽到了,他不想讓你成為秦王。」

  「我聽到了,待我成王之日,他也必死。」趙信神情冷酷,太監卻是噙著笑意,「趙公子,您做不上王。也不能說您一直做不上,您的身份還有待商榷。待到您成王之日,您殺洒家與否,洒家賈並不在意。若您真有統領王山的本事,洒家就權當是為慶賀新王稱王而灑一碗熱血又能如何?然而,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洒家不會答應您踏足王山半步。」

  「有些事,不是你能妨礙的了的。」趙信道。

  轟!

  磅礴氣息頓時從趙信的體內釋放。

  站在王山山腳的太監突然抬了下手,虛空之上頓時出現幾十名踩著仙劍的劍仙,氣息凜冽。

  面紗女瞬間將趙信護在身後,眉眼緊鎖看著頭頂的劍仙。

  嗖!!!

  就在這時,從虛空之上突然落下一柄長劍。

  劍刃插在了王山山門前。

  看到這柄劍的瞬間,太監和秦相的臉色都發生劇變,他們茫然抬頭看向虛空,旋即又都望向那柄劍。

  「高公公,看來……你不答應也不行了。」秦相笑道。

  「敢問蓬萊內島大能,為何要插手我秦國王山之事。」太監仰面看著虛空,不多時一聲低語傳來,「你管得著麼?趙信出秦王,秉承天命,你怎敢造次?」

  「天命?」

  太監聽後輕嗤一聲。

  「秦國王山,可不是其他王國,不受你們內島所束,想做秦王必然要得王山認可,前輩……您……」

  「聒噪!」

  砰!

  太監胸口瞬間被轟了一下,一口心血從口中噴出。

  「吾已出劍,爾等不識其意麼?」

  「前輩,是要插手我秦國王山之事麼?」太監捂著胸口,卻不想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從虛空的盡頭嗖嗖嗖又落下七柄劍。

  劍刃皆落在王山山腳。

  七劍看似凌亂,卻又好似有著某種玄妙的聯繫。

  還在竭力反駁著的太監大驚失色。

  噔噔噔的向後退出兩步。

  眼中,儘是驚恐!

  這七柄劍。

  乃是,三皇五帝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