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嚴的低語在虛空中響起。
剎那間,
王山中的眾人不管是正王、儲王亦或是其他人都仰面看著虛空。一艘飛舟懸在王山的半空,儘管人影還很模糊眾人卻依舊能夠看出那就是趙信。
趙信,來了!
「嘖……」
看到虛空中的飛舟,斯琴不禁咋舌一聲眉眼中露出笑意。
總算是來了!
她來王山為的就是這一刻。
「他還真細化掐著最後關頭來,吊人胃口。」斯琴輕聲低語,元王聽到她的呢喃抬眉看了一眼,「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趙信?」
「是呀。」
斯琴眉眼中噙著笑意。
「叔,你不是也知道他的麼?」
「知道倒是知道,就是從未見過。」元王低語一聲道,「真沒想到,他竟然還真敢來,他是來弒王的?」
「多半如此。」斯琴點頭。
「有魄力。」
沉吟片刻,元王發出一聲感嘆。
在幾位君王中,元王不像其他君王那般可能是出自大門派,亦或是什么氏族,他是真正的出身草莽。
能夠讓他說出有魄力的這種評價,已經是極高的一種讚許。
元王的感嘆也是發自內心。
他偶爾從斯琴那裡能夠聽說到一些趙信的事跡,自然也就知道他曾經有數次可以弒王卻依舊放任光緒離開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就算光緒他再怎麼平庸無能。
他也是儲王!
趙信卻依舊數次放了他,讓他回到王山提升,這就足以看出趙信那份發自內心的自信。
自信其實沒什麼大不的。
任何有能力有實力的人都會擁有著充足的自信心,擁有自信是向強者之路最基礎的條件。
偏偏……
趙信在放任光緒成長,竟是選擇在他最高光的時候,在他即將稱王,在清國的王山上將他從山巔推入懸崖。
獨子去面對一個王山帶給他的壓力。
這份魄力讓人驚嘆。
哪怕是元王,像趙信這個年紀,也未必敢做出這等事。這種決定實在是太冒險,也太過於瘋狂。
稍有不慎,粉身碎骨的就是他啊!
要知道這裡可是清國的王山,王山所蘊藏的力量從來都不是明面上看到的那些,真正的力量是藏在後面的。
比如說,王山中的一些隱士。
在王山遭受到致命襲擊亦或是王在遭受到襲擊時,他們就會出現,想要在王山上弒王,難度係數要勝過在荒野無數倍。
「叔,您說現在的光緒能算做是清國的王麼?」斯琴低語。
「這件事不是咱們能去決定的。」元國君王微微搖頭,輕聲道,「衡量的標準到底是什麼,這種事情應由清國去決定。如果單純是由我來看,光緒其實已經可以算做是清王,他已經得到了璽印,就等於掌握了王權。然而他現在又並沒有坐到王座上,新王上位是要在坐上王座的那一刻才算是被承認成為王山正王。」
「他現在不就是處在中間。」斯琴道。
「確實如此,光緒現在就是處在已經拿到璽印,卻還未曾子坐向王位,到底認不認可可他這個王,得看清國的那些隱士如何衡量了。」元國君王低語,「如果他們認的是王座,趙信可能的情況還會稍好一些。如果他們認的是璽印,那趙信的情況就糟糕了。清國雖然是七山中最後的一座王山,卻也是有不少蓬萊內島的仙域庇護此地啊。」
「嘻!」
突然間,斯琴卻是笑了出來。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喔?」眼看著斯琴竟然如此淡然,元國君王下意識的挑眉一笑,「你對這趙信這麼有信心?」
「信心是有的。」
斯琴望著虛空中的飛舟低語。
「我對他更有信心的是他的背景,就算再怎麼樣,趙信背後不是還有著那位前輩托底麼?」
「侄女。」
「嗯?」
「別怪叔毀你偶像啊。」元國君王低嘆一聲,「如果你是覺得,趙信的托底來自於那位,怕是未必夠用。你現在還是儲王,沒有成為正王,對王山真正的力量還是了解的太淺。我雖然跟你說過一些,但有些核心還是需要等你成王之後才能清楚。清國如果真要力保光緒,你的那個偶像也無能為力。」
斯琴一愣。
她的那位偶像可是手眼通天,卻不想她的叔叔卻是告訴她,就算是她的偶像來了都未必能有用。
王山的實力真有真麼恐怖麼?
「那……將趙信帶走總是沒問題的吧?」斯琴低語,這回元國君王倒是點頭,「以那位的實力想將趙信帶走還是很輕鬆的,可是如果走了豈不是虎頭蛇尾,到時候丟面子的是趙信。而且,光緒也穩坐王位,趙信未來再想殺他就更沒可能。你想想,七國存在至今的君王,可曾有過任何一人是被暗殺而死。」
沒有!
斯琴有熟讀七王山的歷史,歷代君王在位期間都未曾遭受過任何意外。
不提醒還好,一被提醒斯琴還真覺得有些可怕。
不管在位的君王是仁義也好,殘暴也罷,這些君王在位期間卻都是安然無恙。誰就能說不曾有蓬萊內島的上仙想要刺殺君王,可惜君王無恙這就說明……
王山對君王給予了極大限度上的保護。
「這可怎麼辦呀。」斯琴咬了下嘴唇,「我以後可不想跟這種人共事啊,趙信如果能在這裡殺了他就好了。叔,咱們元國能不能……」
「想都別想。」
元國君王直接就打斷了斯琴的話,讓她斷了念想。
「咱們可以在這裡跟清國發生口角,甚至可以對他們宣戰,可是如果咱們在王權交替時,惡意殘害即將上位的儲王,咱們元國的麻煩就大了。不單純是清國,其他幾國王山的大能也會讀咱們討伐。咱們可不是像是趙信那樣的人,孑然一身,咱們背負的是整個元國,你千萬別做傻事知道麼?」
「害,我就是說說。」斯琴低語。
儘管她說的輕鬆,眉心中卻是凝重不散。
如果……
趙信真的失敗那就麻煩了。
以光緒的性格,他派兵攻打元國斯琴都不在意,她就怕到時候需要七國同仇敵愾之時,他故意給七國帶來麻煩。
光緒不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他是那種小肚雞腸到極致的性格,誰若是瞪了他一眼,他都能記一輩子。當時他剛剛成為儲王時,就將小時候欺負過他的人都殺了。
明明有些人就是罵了他一句,或者是撞了他一下。
他都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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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那些對他沒有惡意,只是恨鐵不成鋼希望他能成才,就說了幾句重話的人,也都被殺了。
根本就不給對方任何希望。
還是凌虐致死。
知道這件事之後斯琴就開始刻意的跟光緒保持距離,她是絕對不會願意跟這樣的人為伍的。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偏激,太危險!
「趙信,別讓我們失望啊。」斯琴在心中暗自祈禱,現在的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趙信的身上,能夠將光緒處理掉。
要不然,他這樣的人以往的身份留在王山,七國一定要遭殃。
……
「趙信,還真來了。」宋王笑吟吟的看向虛空,唐王聽後也微微一笑,「我喜歡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人,說要弒王就不是在說虛言,就在這王權交替之日,在敵人實力最為強盛的時候來攻,這份豪氣我喜歡。」
「趙公子有魄力。」李二道。
「哈哈,徒弟,是不是感受到壓力了?」唐王聽後低聲一笑,李二對此也不置可否,「確實有壓力,此人膽識……我自愧不如。」
「無需妄自菲薄,王和王之間是不一樣的,你看我和你師叔我倆就不同。」
「徒兒明白。」
「明白就行,不用考慮太多,你只需要做好你的王,就夠了。」唐王拍了拍李二的肩膀,又看向趙信,「你也是,知道麼?」
……
「如何?」
秦相眯著眉眼低語,他身旁的那為殺神點了點頭。
「從他言出必行的這件事來看,至少還是不錯的。然而,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理智,在敵人實力最強的時候來攻擊,不趁人之危確實有魄力,可是有些位置不是光有魄力就能夠坐上去的,還得再看看。」
「誰問你這些了?」秦相突然嗤了一聲,「我是說,單純你,對他印象如何。」
「可以入眼。」
殺神低語。
聽到這番話的鷹鉤鼻驚訝的抬起了眼眉。
入眼!
剛剛白伯竟然說可以入眼麼?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好似就算是其它六國的君王,他都未曾將之放在眼裡,這趙信竟是給出可以入眼的高級評價。
還有剛剛提到的,位置!!!
嘶。
這一聲位置,裡面可是摻雜了太多。
……
「趙兄,夠狠。」
朱治也是深吸了口氣,感覺的出他是有些震驚的。
儘管趙信其實已經跟他說了,他會來到王山在光緒上位時給他當頭一棒,讓他從山巔跌落山谷。
說是說,真的去做給人的震撼絕對是難以言喻的。
若是光緒的實力,現在的他絕對是處在最巔峰期的,不管是他的地位、權利,亦或是他擁有的部下。
都是最強時期!
不管是誰看都會覺得這是個硬骨頭,趙信就非要等光緒變成硬骨頭的時候再來將它咬碎。
明明,他曾經擁有著許多光緒還是軟柿子時可以殺他的機會。
……
「嘶,總算是來了。」虛空中戴著面紗的女子眉眼中也露出笑容,看著飛舟上的趙信又皺眉看了眼飛舟上的另外一名女子,「嗯?怎麼還有個女伴……這傢伙,還真是到哪兒都不缺女人喜歡,來殺個王還要帶上個女人,難懂哦。」
面紗女子低聲搖頭,定睛看向趙信身旁的女子微微咋舌。
「真美啊……」
這是一聲感嘆,在這感嘆中還伴著淡淡的自愧不如。
「到底是怎麼長的,能長這麼美,就算是仙域的嫦娥仙子也不逞多讓吧,真是太美了啊。」
……
「來了。」
虛空中,那名高挑的女子眉眼中露出笑意,目光望著趙信的臉,神色都好似有些痴了。
她太入迷了。
就那樣默默的眺望著飛舟上意氣風發的趙信,眉眼中儘是溫柔的笑。
「嘶,他還真是能掐點。」小蘿莉皺了皺眼眉,又眯眼看了眼飛舟中的女子,「她應該就是傅如婉吧,切~竟然也來了。」
「吃醋了?」
「我有什麼吃醋的,我跟他就是搭檔而已,要真說吃醋,我比較吃那個跟我搶搭檔的醋。」小蘿莉皺了皺眉,「趙信為什麼要跟傅如婉成婚啊?」
「聽聞是父母之命。」
「這樣啊。」
小蘿莉嘀咕著,突然間眉眼一凝。
「姐,你感覺到了麼,有氣息在動,應該是王山的那些隱士。」
「警告他們。」高挑女子沉眉低斥,「讓他們都老實點,這裡沒有他們動手的份兒,如果他們敢對小信動手,直接就宰了他們。」
……
王山之上。
趙信出現的那一瞬間,眾生神色各異。君王和儲王低聲談論,虛空之上默默關注著此處的大能心生低語。
要說這些人中,神色最為複雜的就是光緒。
趙信!
他竟然真的敢來!
看著眼前那柄插在地上的劍,光緒眉眼一凝,目光望向他面前近在咫尺的王座。他沒有時間去理睬趙信,只要他坐到王位上,就是清國真正的正王。到那時候,趙信再敢對他動手,就是跟整個清國的王山為敵。
那些清國王山中的隱士會替他解決趙信這宵小之徒。
咬了下牙。
光緒沒有像以往那般憤怒到失去理智的怒吼,此時的他很清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
他,要做到那個王位上。
抬腿從前面那柄差點要了他命的劍繞開,光緒緊繃著臉就要走向王座,卻不想就在他即將碰到座椅的剎那。
砰!
胸前被重重的踹了一腳,巨大的力量直接讓光緒退出數十米,他死死的抓著手中的璽印爆退,待到他停下腳步定睛望去。
赫然是趙信坐在王位上不怒自威。
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威壓。
「聽不到剛才的警告麼,你倒是挺痴心妄想,這位置何時是為你準備的了?」坐在王坐上的趙信,垂眸看著幾十米外的光緒,眉眼中儘是森然,「這不是你的位置,把你的璽印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一些。」
話落,趙信就微微俯身,手臂朝前探出半米左右。
他的這一個動作卻是如同帝王一般,背後好似多出了無數洪荒猛獸,凝重的壓迫如山呼海嘯般向外湧出。
就算是七國的君王,儲王,都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絲心悸。
在這份心悸中也聽到了一聲森然的低語。
「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