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動作實在是太快了。
傅夏其實還想盯著一下他收斂一些,儘管趙信跟她說的那些她也覺得有道理,可是她還是不太想讓爺爺難做。
歸根結底,傅夏就是外冷內熱。
看似好像很是不通人情,其實她的內心比誰都柔軟。
奈何,趙信也接了話茬她也只能配合著挽住趙信的手臂,時不時的小手用力希望趙信能明白她的意思。
收斂!
要收斂。
從趙信剛才對她之前說的長篇大論,到剛剛說的那番話,她總覺得趙信是要搞事情,而且事情還不會太小。
趙信彬彬有禮的拱手,傅思安他們也走了上來。
「趙老弟,你這是哪裡話,什麼指教啊。你剛來傅家,咱們也是頭一回見面,我以前跟傅夏表妹關係也是不錯,互相認識認識嘛。」
「認識認識,好。」趙信也露出笑容。
「小夏,你這深衣倒是好看的很,在哪兒做的。」傅思安未曾開口,他身旁的妻子倒是一臉喜歡的盯著那衣服,「剛才在門外的時候我就想問來著。」
「此衣名為浣絲深衣,是我相公為我買來的。」傅夏甜蜜道。
「哈哈,表妹啊,你這話是不是不太對啊。趙老弟他是入贅,買的也是用的傅家的錢吧,這一手接借花獻佛,趙老弟用的倒是絕妙啊。」傅思安拱了拱手。
「你用的不是傅家錢麼?」趙信一臉不解的眨眼。
「我……」
傅思安被噎的半天沒說出來話。
「浣絲深衣?」
倒是那婦人聽了之後露出思索之色,旋即一臉驚訝的指著傅夏身上的衣服驚呼。
「這……可是那件萬寶樓拍出了二十億天價的浣絲深衣?」
萬寶樓拍賣會結束後,秦城的各大消息就都是傳開,其中那件浣絲深衣拍出二十億天價,更是在各大閨秀或是宗族妻妾中傳的很響亮。
二十億,一件深衣。
不知道引得多少女子羨慕。
「夫人,你是想那件深衣想的失心了吧。」傅思安搖頭一笑道,「二十億一件,都不說他個贅婿,就算是宗家能拿的出來麼?」
「表兄這話說的,是在貶低宗家麼?」趙信見縫插針。
「我可沒有這意思啊,趙老弟,你別給我扣高帽子,我就是闡述了點事實。」傅思安微微一笑道,「當然也是是猜的,猜的。要是我沒猜錯,這應該是件仿品吧,秦城在浣絲深衣拍後第二天,各大衣商就都出了仿品。」
「表兄真是喜歡玩猜謎遊戲。」
「是啊,而且猜的都還挺準的!」傅思安眼中伴著玩味,「一件仿品,穿出來實在是太丟臉了,表妹還是換了吧,這傳出去給宗族丟人啊。」
「就算是仿品,相公給我買的,我也喜歡的很。」
傅夏眼中噙著笑容,對傅思安的刻意譏諷並沒有多做理會。
「呼……」
突然間,趙信長吐了口氣。
傅思安聽到後還以為趙信是被戳破後,心生羞愧。
「我猜……」
「你怎麼那麼喜歡猜啊?」趙信咧嘴笑了出來,將傅思安打斷,「表兄,猜謎遊戲點到即止,萬一要是真猜出來點問題那可怎麼辦?」
「猜出問題不是更好麼?」傅思安眉眼噙笑。
「那我就不妨再猜一猜,你看可以麼?」趙信也沒等傅思安說可以還是不可以,直接開口道,「剛才在門口時,站在你身旁的那小傢伙不是你親兒子吧。」
瞬間,挽著趙信手臂的傅夏生無可戀,歪頭看著趙信。
她……
當時本是想說讓趙信收斂著點的。
一路對話下來在傅夏看來也都還好,頂多就是傅思安刻薄的挖苦一番,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不在乎,也懶得與之爭論。
卻不想趙信竟是起手扔出來個王炸?
相公,您的牌打的也忒好咧。
起手王炸!
腦瓜子嗡嗡的吧。
要說傅夏還是對趙信了解不深,熟悉趙信的人都知道這就是趙信的打牌方式,要的就是個刺激。
虛與委蛇,循序漸進。
太慢了!
浪費時間口舌。
像趙信這種簡單直接。
在互相尊重的情況下,趙信是個極為禮貌的人。如果對方不尊重,那他也懶得跟對方戴著那虛偽的面具糾纏不清。
他剛才給了傅思安機會,可惜他自己沒爭取啊。
恨,索性恨死我!
傅思安的臉頓時變成了青紫色,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相公,你說什麼呢,那就是思安表哥的子嗣。」傅夏皺了皺眉眼輕斥,手也稍微用力提醒趙信說話不要過分了。
趙信聽後故作驚訝連忙拱手謝罪:「這這這……這真是在下失言了。」
「小子,你……」
憋了許久的傅思安總算抬起手指,趙信也是垂著頭。
「我當時看大表兄跟那小娃眉眼並不是很相像,大表兄是典型的劍眉,那小娃竟有些八字眉,而且大表兄的鼻子也比較挺,那小娃的鼻子有塌,不不不……瞧瞧我這用詞,怎麼能小娃呢,應該說是表外甥。我當時就想著這外甥跟大表兄差的也太多了,應該不是大表兄的兒子。我失言了,還望表哥、表嫂海涵,海涵啊!」
「小子,你等著!」
傅思安突然一臉惱火的拽著她臉色有些難看的夫人離開,自始至終傅夏眼中都伴著一縷歉意,待到他們消失後才皺眉低斥。
「相公你剛才在亂說什麼的,小外甥就是劍眉、挺鼻啊!」
「是啊。」
趙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他是呢!」
這笑容讓傅夏都沉默了許久,突然反應過來傅思安是八字眉,塌鼻子,趙信將外甥和傅思安的特徵給調換了。
調換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相公,難道說……」
「唉,都說了,猜謎不能亂猜的,萬一要是猜出點什麼多不好。」趙信的眉眼中伴著些許無奈的苦笑,「看表嫂剛才的神情,我好像猜對了。」
傅夏一臉震驚。
如果此事是真的,這可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情。怕是六爺爺那一系,幾年內都很難在其他族人面前抬起的頭來。
「相公,你惹禍了。」傅夏低語。
「我惹什麼禍,是大表兄喜歡猜謎,我只是投其所好啊。」趙信攤手道,「就算真的猜出什麼端倪來,也是他自己的問題。」
「問題是旁系顏面掃地,他們會恨你的。」
「那就恨死我好了。」趙信對此並沒有特別在意,「我在最開始給了他尊嚴,是他自己不捧好,摔在地上碎了怪誰呢?」
「你……」
「嘶,感覺夫人對我態度好轉了啊。」趙信突然笑了出來。
話音剛落,趙信就暗自後悔,就看到傅夏的臉色在趙信話音落下後變得難看,將手從趙信的手臂鬆開。
「懶得管你!」
傅夏瞪著美眸,貝齒咬著嘴唇。
「我要回我的院子清淨去,你要不要去?你要是不去,就自己出去走走,等年夜飯的時候回來……不對,不許你跟我去我的院子。」
「你這是讓我去還是不讓我去啊?」
「你愛去不去,少來煩我!小翠,我們走,小娟……你……你自己看著辦。」
旋即,傅夏就甩著手臂漸行漸遠,獨留下趙信一臉茫然的撓了撓頭。
女人,真難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