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石亭下的趙信穿著雪狐大衣,坐在石亭中輕聲呢喃。
「姑爺。」
就在趙信話音剛落,一旁就傳來一聲幽幽的低語,側目望去正是小曼正一臉幽怨的坐在他旁邊的石椅上,雙手托腮無精打采。
「你也想小姐了吧。」
傅夏走了。
走的悄無聲息。
也不知道她回城是不是就為了奉杯茶,亦或者是為了跟趙信長談一番,總之再府上就待了一日,她就悄然而去。
哪怕是小曼也是晌午才知道。
一直沒有小姐的動靜,她還以為是小姐在睡覺。直到日上三竿,午餐都已備好,她去傅夏的房間去喊她。
沒有回應。
她就自作主張推門而入,才看到房間中早就沒了小姐的影子,跟著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佩劍。
不出意外,傅夏又去了荒野區。
這都不禁讓趙信好奇,荒野區到底有著什麼魅力,竟是讓她如此神往,都不能在府上多待幾日。
算了!
她願意出去就出去吧。
她是自由的!
趙信也從沒想過將她囚禁在籠中,讓她做一隻被囚禁的飛鳥。她有著偉大的宏願,想去成為秦國的王。
是該努力一些!
他,也一樣。
奈何他現在都沒有入門,就只能一直喝茶,好在這茶讓趙信看到將希望,他覺得自己成為武者的日子就要到了。
「你家小姐有她屬於自己的人生規劃,不要影響她。」
趙信又低頭翻書。
不得不說傅夏昨晚給趙信留下來的一個期待感,讓趙信確實著了道。他開始大量的查閱關於武者的事。
卻不想,書籍中對武者的記載都很少。
黃野外更是沒有!
能夠在書中查閱到的只是很簡單的基礎信息
在秦國的各城內都有武道家協會,任何一個武者都需要在那裡認證,審核通過之後會提供給武者一個身份證明。
獵殺外面的凶獸可以獲取材料售賣給武道家協會。
協會會提供給武者靈石和戰功,戰點積累到一定程度可以申請前往更大的城池啊,或者是在洛安城內謀取個幹事做啊。
總之戰點決定了你的地位和能生活的環境。
當然如果你對戰點沒興趣,就是比較喜歡錢,也可以售賣私商,他們給出的價格會比武道家協會更高,就是洛安城很新,這個城中還沒有特別出名的私商,更多的私商都是在大城裡。
這種基礎講解,卻對荒野外隻字不提。
讓趙信更是對城牆外充滿了好奇。
外面到底是什麼樣的!
從傅夏的話中也能聽的出來,黃野外的世界對城內的百姓而言應該是顛覆性的存在。
「姑爺你也真是看的開。」小曼又皺著小臉嘀咕,「你跟小姐剛成婚就分開好幾個月,總算回來了短暫的相聚一天小姐就又走了。你倆這樣感情還怎麼升華,什麼時候能搬到屋去住啊。姑爺,你就不著急麼?」
小曼一臉困惑。
在她的眼中,她家小姐可是德才兼備。能跟她家小姐成婚,都是祖上積德。都已經成婚了,那還不得趕快將小姐牢牢的抓在手裡。
偏偏,這姑爺不急不惱,任由小姐飄來飄去。
「如果要是我,肯定就把小姐……」小曼的心中琢磨著,臉上露出如同小惡魔似的笑容。
「不急。」
趙信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淡然。
「姑爺,你這想法不對的。」小曼皺著小臉,趙信將書放下側目一臉無奈的看著她輕嘆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這……」
「難道我該跟你家小姐生米煮成熟飯,生三五個兒女,之後就讓你家小姐留在城中與我相夫教子,共享天倫?」
「沒什麼不好的吧?」小曼道。
這種生活不就是很愜意的日子麼?
「你呀,虧你家小姐把你當親妹妹看。」趙信抬手在小曼的頭上敲了一下,「你家小姐有她自己的夢想,可能你喜歡的日子未必就是她喜歡的。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每個人的追求也都不同。」
「荒野區那麼危險,我怕小姐……」
小曼突然語氣一沉,「當年老爺和夫人,就是在荒野區……我,我不想小姐也碰到意外。」
看著小曼皺皺巴巴的小臉,趙信溫和的笑道。
「那藥液你給小姐了麼?」
「給了。」
「給她那就不會有事,有那瓶藥液在,你家小姐會無恙的。」趙信輕語一聲道,「聽你說,你好像很了解荒野?」
「其實,我也不知道。」
小曼突然耷拉下小腦袋抿了下小嘴。
「我只知道荒野外很危險,像是老爺和夫人那麼厲害的人,都會在外面遇難就足以見得。可是,外面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沒去過外面。」
「你家小姐難道就沒有跟你說過?」
「沒……」
「城中也沒有關於荒野的傳言?」
小曼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倒是讓趙信不禁皺眉。
不光書上沒有,城中也沒有傳言。
按理來說,荒野就在城外,又有來來往往的武者出城、回城,武者有家眷,或多或少也會說出一些來。
偏偏,城中卻是沒有任何荒野的消息。
這反而怪異!
若說這裡是桃源,遠離喧囂也罷,城牆外面就是無盡的荒野之地啊。
就像是……
關於荒野,一切都被抹去了。
要麼就是武者之中達成了共事,不可以對城中百姓說任何荒野外的情況。
「姑爺,你說荒野外面會是什麼樣的呢?」小曼突然托腮低語,趙信聽後不禁笑出了聲,「我都要問你,你又來問我,我怎麼能知道?」
「姑爺你是俠客,你該去過荒野外的呀。」
「我……」趙信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頭,「失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呀。」
「對!」
小曼突然認真的皺了下眉,旋即又一臉驚恐道。
「姑爺,有一件事你可要小心。」
「說。」趙信側目看向她,小曼抿著嘴唇道,「你可是有仇家的,小心仇家來追殺你呀。嘶,姑爺,你說咱家要不要招點護院,這萬一要是……」
「仇家,為什麼說我有仇家?」
「你當時是被傅家救回來的,難道你忘了,我是跟你說過的啊。你當時被你八大伯帶到咱家來,之後你又跑出去了,等我們去找你的時候,你是倒在血泊中的。」
「還有這事兒?」
「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曼突然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我也是從下人那裡聽來的,要不我去替您打聽打聽?」
「算了。」
趙信對這些瑣事也沒什麼興趣。
他不該有仇家。
這裡是蓬萊,沒有人會認識他。如果真的有仇家追殺,那個長臉將官也不會放人不管。
從小曼道聽途說來看,長臉沒有追究。
如果追究的話……
傳出來的消息就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模糊不清。
他沒去在意就說明並不是會殃及到趙信生命的事情,那麼簡單推斷一下,會傷他的多半是傅夏那面的關係。
當然,指的不是她家的大伯和三叔。
是城中的貴少。
這種沒有什麼水準的背後敲竹棍,趙信要是在意,倒也就他折他曾經跟一國之王酣戰的身份了。
「姑爺,您真灑脫。」小曼忍不住嘀咕一句。
「這也算不上是灑脫,其實我本人也是挺斤斤計較的,就是……得分人。」趙信輕笑道,「就舉個很簡單的例子,你在打盹的時候被蚊子咬了一口,等你睡醒的時候看到了手臂上的包,會去很在意到底是哪個蚊子咬了你麼?」
「我……當然不會呀。」
小曼應了一聲,旋即瞭然道。
「我明白姑爺的意思了,可是我被蚊子咬了以後,我會買蚊帳,會買驅蚊香,就是避免它不會再來咬我呀。」
「你怕蚊子咬麼?」
「怕!」
「那蚊子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會怕它麼?」
小曼聽後張開小嘴兒,臉上笑吟吟道。
「姑爺,我明白了!就是,姑爺覺得他真的就是個蚊子麼?」
「未必。」趙信突然輕笑一聲,「做那種事兒還得偷偷摸摸,做了之後幾個月都沒再見過他,這種……蚊子都不如。得了,不說這些蚊子的事兒了,姑爺今兒準備練拳,你準不準備一起?」
「姑爺您願意教我,我……我可笨呢。」小曼嘟囔道。
「很簡單的,就是一套比較基礎的拳法,你就跟著我的動作做就好了。」趙信將書放下走出石亭,小曼就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看好了,扎馬步。」
「扎馬步!」
「出拳。」
「出拳!」
府邸中小曼跟趙信學的有模有樣,待到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小曼又學著趙信向前打出一拳。
轟的一聲巨響!
小曼前面的雪堆竟是被隔空打散,這聲音引得院落內的不少下人都跑了回來,小曼也驚訝的望著自己的小拳頭又跑到雪堆處,在那裡有著一個小小的拳印。將小手覆蓋上去,就跟小曼的小拳頭一樣的大小。
「姑爺,我我我我……」
小曼激動的都說不出話來,看到這一幕的趙信卻是皺了下眉頭,心中不禁犯著嘀咕。
這一幕,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