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雪狐大衣。
在靠著暖爐雖坐方亭之下卻也感覺不到太多的寒意。
趙信一頁頁的翻閱著手中的書籍,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小曼,開始她團雪球趙信以為她想玩打雪仗,想不到卻是在堆雪人。
差不多能夠個十分鐘。
雪人已經堆的差不多,鼻子是跟胡蘿蔔,眼睛是從地上扣的兩塊兒鵝卵石。一個雪人已經差不多堆好,小曼卻是急匆匆的又跑到後院,手裡拎著個木桶跑了回來。
這是想要給雪人戴一頂帽子!
搖了搖頭趙信就低頭繼續去看書,小曼則是墊著腳想要將木桶扣上去,可惜她堆的雪人實在是太高,她自己並不能給雪人戴上帽子。
「姑爺!」
小曼用著求救似的眼神喊了一聲,趙信將書放下抬頭。
「怎麼了?」
「我個子夠不到,你幫我把桶給它戴上好不好。」小曼一臉委屈賈,趙信聽後笑著走了出來抓住水桶,「誰讓你非堆那麼高了?」
「嘻嘻,我這是為了讓姑爺參與進來開心開心。我看姑爺天天坐在那裡看書,好像壓力好大的樣子。你也參與進來,很好玩的呀!」正準備將水桶扣上的趙信突然間僵住,他垂眸看著身側的小曼,又看了眼手中的水桶,再看向身旁足有近兩米的大雪人。
……
「趙信,過來給雪人扣個帽子!」
「沒空!」
「你能不能別天天就知道練劍啊,下了這麼大的雪過來堆個雪人,放鬆一下嘛,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好不好。」
「我說我沒空,你煩不煩!」
「沒空……就沒空麼,你喊什麼喊,我就是想堆個大雪人給你看,想讓你開心開心,你跟我喊什麼!破雪人,我不堆了!」
雪人被用力的推到,紅色的小水桶也被扔到地上。
……
就在那一瞬間,記憶突然湧上心頭。當時,左藍的家族剛剛遭受變故,趙信日日夜夜的練劍想讓自己變得更強。
那段時間的他,好似跟現在的真的相差無幾。
壓力很大!
每天都讓自己很忙不去胡思亂想。
廖明媚只是想堆個雪人讓他參與進去能稍微開心一點,可是他卻毀了廖明媚的好意。
「明媚……」
趙信忍不住輕聲呢喃,看向小曼時的眼神都有些恍惚。
「姑爺?」小曼笑吟吟的歪著頭,「想什麼呢,快把桶扣上啊,這樣就是咱們倆一起堆的大雪人了。」
「好。」
趙信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將小小的水桶扣在了上面。小曼頓時笑嘻嘻的拍手鼓掌,雀躍的在趙信身旁又蹦又跳。
「姑爺堆大雪人嘍。」
趙信蠕動著嘴唇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再看向小曼時他好似突然明白,為何會對小曼能夠有如此好感。
初來蓬萊,他本該對一切都很抗拒。
偏偏她跟小曼卻是一見如故,就好似認識了許久一般。
他一直以為是小曼的善良,可是這府宅中小丫鬟不少,善良的也很多,趙信卻唯獨對小曼比較特殊。
說來,是她跟廖明媚很像吧。
「小曼啊,天有些涼了,我回房間了。」趙信實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他站在這裡關於廖明媚的記憶就會如潮湧般浮現。
他也後悔,為什麼當時他對廖明媚態度那麼惡劣。
她,就是希望自己開心呀!
現在趙信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他都不能再跟廖明媚去堆一個雪人,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像小曼那樣蹦蹦跳跳。
估計,她還是像趙信扔幾個雪球吧。
轉過身的趙信直奔房間,還在後面又蹦又跳的小曼也停了下來,看了一眼趙信的背影后就去替趙信拿將火盆和石亭下的水帶回到房間。
「姑爺,您腳涼麼?要不要婢子給你燒點水熱熱腳吧。」
「不用麻煩了,我想自己坐一會。」趙信低嘆一聲,「不是說覺得你吵,就是想自己安靜一會。」
「好,正好我去給姑爺準備晚膳。」
小曼默默的從房間中退了出去,之後又在門口伸出小腦袋。
「姑爺如果有事就喊我呀。」
笑著點頭,趙信看著小曼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口,他看了半晌雪人黯然一嘆後看向街外。
趙信住的是木製樓房的二樓。
遠遠的望去是一片片鱗次櫛比的房舍像是一幅畫卷般鋪開,這片景色趙信不知看了多少回,可像現在這樣伴著大雪卻是頭一次。
房舍的屋頂都落下了一層厚厚的銀衣。
街上能聽到許多孩童們吵鬧的聲音,抓著地上的雪打著雪仗。
就這樣靜靜的望著,直到天都沉了下來。整條街巷,各家各戶都不約而同的掛起來紅燈籠,將天空中落下的鵝毛大雪更是襯的分外迷人。
聽雪飄落無聲,看雪洋洋灑灑。
一片恬靜祥和的洛安城啊,初雪灑在了這恬靜的城鎮。真的讓人覺得美的不自然,明明在城外就是危機四伏的凶獸荒野,城中卻就是這樣的美好。
再去看一眼小院中雪人,坐在窗口的趙信莫名的開始哼唱。
殊不知,已經準備好飯菜的小曼本想喊趙信用膳,可是當聽到房間中傳來的歌聲,她沒有敲門而是默默的站在了門外細細的聽。
在聽的時候還忍不住嘀咕……
「什麼曲子,蠻好聽的呀。」
趙信不知道竟還有場外觀眾在聽,也不知道除了小曼就在他房舍下還有名渾身貼著金屬甲,這金屬甲有著與洛安城截然不同的未來感,這套武裝全身的金屬甲,哪怕是眼睛都未曾露出分毫。
然而,這金屬甲並不臃腫。
它好似能夠完美的貼合人的曲線,從這婀娜滿面的身姿能看出金屬甲中是名女子,至於相貌如何無人可知,身材卻是一絕。
她抱著肩膀依靠著木樓,手指好似在跟著趙信歌聲的節奏緩緩的敲擊。
直到數分鐘後……
趙信的歌停了,女子抬頭朝著樓上瞥了一眼,就腳踩著雪地留下長長的腳印消失。
「呼……」
歌曲直抒胸臆,趙信輕吐了口氣肚子也在此時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姑爺!」小曼恰到好處的扣響了房門,「我可以進來嘛,晚膳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
都沒等小曼的話音落下,府宅的大門突然被推開。
「小姐!」
「小姐回來了!」
院落中傳來呼聲,能被這些下人們喊『小姐』,不出意外就是他那位拜了堂卻沒什麼印象的夫人。
「小姐回來了?!」
小曼也驚喜的匆匆跑去,從這些下人對小姐回來的熱情態度,就感覺的出來,這位小姐應該跟這些下人的關係都很好,至少絕對不是那種張揚跋扈,嬌蠻任性的富家千金。
趙信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可惜當他看的時候對方已經被簇擁在中間。
他竟是只看到了這位『夫人』的側臉和一頭烏黑的長髮。
應是一代佳人。
她被眾人簇擁著也上了樓,可是並沒有來趙信的房間。大概幾分鐘後,小曼也又噔噔噔的小跑到他這裡。
「姑爺,去用膳吧。」
「你家小姐回來了,你不去看管她麼?」趙信微微錯愕,小曼笑嘻嘻道,「小姐讓我來伺候您用膳的。」
「她去麼?」
「不知道呀,應該也會吧,您也該跟小姐正式的見一面了呢。」
「是啊!」
都兩個多月了,這位『夫人』才頭一次回家,確實該好好的見上一面,談一談,可惜事實卻並非如此。
晚膳傅夏並沒有來,趙信如往日那樣孤零零的自己吃著飯。
小曼的臉色多少有些尷尬,因為當時她信誓旦旦的說小姐會來,還讓趙信稍微等了小半個時辰。
菜都涼了!
到最後傅夏並沒有到。
「害!」
輕嘆一聲,趙信就從石桌處離去,在回自己房間的途中他還經過了一間亮了燈盞的房間,不是在他的隔壁,而是跟他隔著了一個房間。
看來傅夏是真的對這樁婚事很是不喜,趙信也聳了聳肩沒放在心上。
然而……
就在他沒走出幾步時,他卻發現傅夏的房間很是安靜,在門後好似還有人影閃爍,看到這一幕趙信頓時搖頭一笑。
徑直從她的房間走過回到自己房間。
做幾個伏地挺身。
熄燈!
睡覺!
等他敲門?
夫人?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