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劍氣縱橫。
趙信一路殺進,那條算不上多麼寬敞的從普通號通往黑號的樓梯中,倒著數不清的監管屍首。
哪怕黑號的監管再怎麼兇悍。
被如此單方面的屠殺,他們心中也升起濃重的忌憚。
當趙信劍刃又斬斷一城監,左手扣著另一個城監的脖頸走出梯口時,黑號的其他城監們都握著武器緩緩向後退去。
咔嚓。
趙信左手手指用力,手上的監管頓時被他捏斷脖子。清晰入耳脖子扭斷的聲音,聽的其他監管寒毛炸起,下意識的涌動喉嚨吞咽著口中分泌出的口水。
「我不想殺你們。」
將扭斷脖子的城監扔到腳下,渾身浴血的趙信眼中閃爍著凌厲。
「我來這裡是要帶走我的家人,你們是為王室做事,可是你們應該也有家庭,有親人,有摯友。你們應該很清楚,論實力你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就算現在你們剩下的都一起上,最後的結果只有一死!」
「我不認為你們應該繼續做無謂的犧牲,想想你的親人、朋友……」
「身為城監的監管,你們已經進到了自己應盡的責任,現在讓到兩側不要再妨礙我,這不是你們怯戰,而是你們認清了現實。」
「別讓我再對你們動手了!」
握著棍棒的黑號監管在聽到趙信這番話時眼中都有些動容,趙信的話確實說到了他們的心坎里。
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們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在送死。
魔族也不是從石頭中蹦出來的。
他們也有家人需要他們去照顧,如果他們死了,他們那一家就毀了。
不少監管都互相對視,最後一把將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走向兩側替趙信讓出路來。只要有監管開頭,就接二連三的開始有監管跟著扔下武器,到最後依舊握著武器寥寥無幾。
「你們,是還想攔我麼?」
趙信目光落向那幾名還握著武器的監管,看到的是他們炙熱如火的雙眸。
「我們可不是他們那些軟骨頭,該死的人族……殺了我們這麼多同胞,你還想試圖說服我們放下武器麼,就算我們不是你的對手,我們豁出去這條命……」
話音戛然而止。
沒有誰看到發生了什麼,扔掉武器退到兩側的魔族只看到一縷銀藍色的光,極快的在他們的眼前閃了一下。
那幾個拿著武器的魔族,脖頸就都多了一條紅色的線。
呲!!!
監管的頭顱飛上半空,鮮血就像噴泉似的噴涌而出,收回劍刃的趙信眼中縈繞的只有冷漠。
他抬腿跨過那幾個魔族的屍體,待到此時眾魔族才聽到一聲低語。
「哦。」
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就好似那幾個魔族的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這份果決的殺伐,那有那份冷酷絕情的漠然,讓所有放棄抵抗的魔族監管都心生膽寒,還有一種暗自慶幸。
他們活了下來,在這個人族的劊子手下。
雖然……
放棄武器等同於投降,等於將自己身為武者,魔族戰士的尊嚴扔到了地上,可是至少他們現在還活著。
趙信也沒有多去理睬身後,他現在更著急要做的去廖明媚那裡。
「喝!」
突然間,一聲嬌喝從趙信的側身傳來,旋即他手臂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以腰帶胯讓自己強行側身。
一柄在石台靈火照耀下,泛著綠光的匕首貼著他的側腰刺了過去。
匕首有毒!
那幽幽的綠光看上去就極為駭人,而且毒性絕對不弱。
避讓開的趙信向後爆退,確定自己沒有被匕首割傷的趙信長吐了口氣,旋即目光落向那個手握匕首的魔女。
「別自尋死路,我只是來接我家人回家!」
從魔女的身上,趙信能感覺到對方氣息不俗,實力必然也不差,他不想做無畏的爭鬥而浪費時間。
不料,魔女緩步走到通往獨立牢房的長廊前。
儘管什麼都沒有說,從她的眼神中趙信也看出了她的意思。
「擋我者死!」
驟然間,趙信目光一寒,一股狂暴的靈力從他的體內釋放,雙腿驟然用力,巨大的力量將他腳下的地面都踩出裂痕。
站在長廊前的魔女也神情一凝,流露出濃重的忌憚。
轟!!!
煙塵漫天。
趙信的劍刃和魔女的匕首碰撞在一起,瞬間向外溢出龐大的靈力,向外擴散的靈元化作靈力衝擊,發出振聾發聵的巨響。
然而……
就在這塵霧之中,劍刃和匕首的碰撞聲卻是沒有絲毫停頓,那些退讓在兩側的黑號監管聽的頭皮都要裂開。
哪怕看不到裡面發生什麼,從這激烈的碰撞聲也知道戰鬥到底多白熱化。
「幽魂刺!」
伴著魔女的一聲嬌呼,從她的匕首中竟是化出一條長著經獠牙的毒舌的的虛影。看到這一幕的趙信爆退,揮動著劍刃將蛇影斬斷。
「他竟然被攔住了。」
看著爆退的趙信,眾城監不禁驚呼。
在他們的眼裡趙信就是不可戰勝的,想要跟他交手至少也得是安洛都統那樣的存在,可惜在城監待了許久的安洛都統此時卻不在監獄中。
沒有安洛都統,面對趙信單方面的屠戮,城監士氣萎靡。
卻不想這突然出現的魔族女子竟然攔住了他一瞬。
儘管也只是攔住了第一回合,但剛剛他們這些城監抵擋時,別說是一個回合,就算是讓他稍微停頓一下腳步都沒有做到。
「她誰呀?」
監管們驚呼不止都在琢磨魔女的身份。
「誒,不對,她……她是不是那個娼女啊?」突然間,有監管凝聲高呼,道,「就是二王子來撈了好幾回都沒帶出去的那個娼女。」
「什麼?」
聽到這番話的監管們都發出驚呼。
娼女!
其實根本不值得他們這些監管注意,哪怕是外面的普通監管都沒有誰會將注意力放在個娼女的身上,更別提他們在黑號任職的。然而被二王子撈數次都沒有撈出去的娼女,在城監中卻是個大名人。不管怎麼說沾上了王室王子,或多或少眾監管也都會私下談論或是注意。
眼下被旁人一提,其他監管也都記了起來驚呼道。
「還真是!」
「天吶,這娼女實力怎麼這麼強?」監管驚呼不已,「這種實力幹嘛還要去做娼女,腦子有問題麼?」
「你們不會以為她真就是個娼女吧?」
在監管們驚呼時,有個長臉監管眯著眼眸輕哼一聲。
「哪個擁有尊級實力的會去做娼女,就算用腳指頭想也不可能。她做娼女肯定是有著其他的目的,或者是需要這個外在身份做掩護。」
「掩護?」
「別忘了,二王子來撈她多少回,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就是二王子的部下。」
「這怎麼可能!」
此話一出,眾監管都覺得不現實、
在王城所有族人眼裡,上到王室宗族、下到平民百姓,都知道二王子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
這種劣跡斑斑的傢伙,能得到尊級高手做部下。
天方夜譚!
「誒,夥計們,其實長臉的推論也不是沒可能啊。」就在這時,又有個獨眼監管低聲道,「就算退一萬步講,她不是二王子的部下,應該也是跟二王子相識關係不錯的吧。我其實不是很在意她跟二王子的關係,我記得她不是被放走了麼,怎麼跑咱們黑號來了?」
「好像是來找二王子的。」
「啊?」
「二王子不久前來了咱們黑號,當時安洛都統也還在來著,我當時看到二王子進了獨立監區。」有知情者透露道。
「二王子去獨立監區幹嘛,那收押的不是魂修麼?」
「誰知道了。」知情者搖頭,道,「說不定是王室知道這個人族會來劫獄,特意讓二王子帶個尊級高手在這裡守著?你們看安洛都統不是也走了,說不定他們就是來換安洛都統的?」
「這說的通啊!」
這種說法一經說出,就得到了大部分的認同。
「可……既然王室有派人來此,為什麼剛才一直不露面,非要等咱們弟兄死了這麼多的時候才……」監管欲言又止。
其他的監管聽後也都神情黯然的垂下頭。
是啊!
如果真是為了那個人族而來,為什麼一開始不露面,非要等到他們黑號的監管死傷大半才出現。
「別想這些了。」
許久,監管中才有魔族發出一聲長嘆。
「能活著就不錯了,都這麼久了難道還不知道麼,咱們在王室的眼裡其實命沒有重要。再說了,這位尊級高手替換安洛都統也是咱們的推測,說不定事實未必如此。」
「你們說她能贏麼?」
「難!」
按理來說,監管們都是魔族應該心向著魔族一方才是,偏偏在勝負預測上,他們對並沒有認為魔女有著很高的勝算。
「敢隻身硬闖咱們魔族,一路殺到城監劫獄,又怎麼可能是庸手啊。」
「是啊。」其他監管也應聲感嘆道,「這人族實力怕是要在尊級之上,若非如此,他又怎敢殺到咱們魔族王城,你們好好想想。」
「尊者之上,那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