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拱手,聲浪卻勝萬眾。
那振聾發聵的高呼,讓這深沉的夜好似都清醒了許多,向北而去的風這份鏗鏘送向千米外遠方。
頂著肥碩肚子的郭磊和顧冬也緩步走向七人眾。
抬手與其他七人的動作整齊劃一。
夜幕下的柳言,皎潔的月光打在她的側臉,她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這九人,眉眼中閃著奪人心魄的神采朱唇輕啟。
「諸位,好久不見!」
「嘻嘻嘻……」就在這時,人群中留著雙馬尾很是嬌小的少女笑吟吟的走出,看到這一幕站在最前面眉前留著一縷白髮,身後背著似如人高捲軸的青年眉頭一沉,「小妹,別這麼沒規矩。」
「柳姐根本不在乎這些嘛。」
少女嬌滴滴的撒著嬌,輕點著地面的腳尖恍若舞蹈演員一般,步伐化作殘影轉著圈的相繼從眾人前方掠過,小手將他們拱著的手按下。
待到結束,少女才朝著柳言笑吟吟的歪了下頭,縱身一躍就撲向柳言的懷中。
「柳姐,婉兒想你。」
少女的小腦袋死死的埋在柳言的懷中撒著嬌,眉前留著白髮的青年看後下意識的皺眉欲斥,被柳言抬手制止。
「無妨,我也想紀小妹了,大夥也都別那麼拘束,我是什麼性格你們也都知道。」
「誰說不是?」就在柳言話音剛落,郭磊就懶洋洋毫無規矩可言,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拍著自己肥碩的肚子,「大姐向來都不在意這些,就老紀……非得整這些沒用的,大姐我都跟他說了別來這套別來這套,他非不聽!我就是知道您不喜歡,我才故意沒跟他們一起座飛舟來,自己走的空間長廊。要不然,路上還不知道得被老紀念叨多少回。」
「明明是你說要睡一會,我們等不了你……」青年怒斥。
可惜,還沒等他話落,如樹袋熊似的抱著柳言,小腦袋埋在她懷裡的紀小婉回頭皺著瓊鼻應和。
「可不嘛,我哥在路上跟我們講行為規範,說了足足十個時辰!」
言語間,紀小婉還朝他哥吐了個舌頭搖頭晃腦。
「老紀就這樣,你們也別怪他了。」
腰間別著兩把雙刀,一頭赤紅如火焰頭髮,左眼有著一條長長刀疤的青年也聞聲應了一句。
「潘三刀,我怎麼樣了?」青年大怒。
「誒呀,也不能說是老紀性格如此,他也分人的。」頭髮被一根玉簪盤起,渾身都散發著女人味,舉手投足都伴著一種妖媚的狐媚臉紅袍女人,扭動著腰肢走到柳言的身旁,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戲謔道,「他也就對咱們小柳這樣,其他人你看他何時如此。」
「傾顏這話我能作證啊。」
看上去文質彬彬,如文弱書生穿著淺色道袍腰間招魂鈴,背著桃木劍的青年高舉著手,從他的身上感覺不到絲毫道士該有的清心寡欲,反而對八卦極感興趣,朝著眾人擠眉弄眼。
「這事兒我絕對最有發言權。」
「怎麼說?」身上披著虎皮,臉上還有幾條紅印,嘴巴周圍還長著如老虎似鬍鬚的棕瞳的壯漢摟住道士的肩膀,「你又弄到什么小道消息了,誒……話說你當道士學通天之術,是不是就是為了滿足你的偷窺欲啊?」
「呵,可不就是麼?」
站在最外側渾身散發著清冷的冷麵,一頭齊腰長發被一條束帶系住的女子冷嗤。
「陳知天進道派就是為了他那卑劣的偷窺欲望,要不然去那兒做什麼?還知天,真不知道伯父給他起這名字,知道他現在用來偷窺他人隱私會是什麼心情,真是噁心死了!」
「時冷凌,嘴巴別太毒吧。」
小道士陳知天怒斥道,「我不就是當時在學院誤打誤撞進了你的溫泉區麼,都跟你解釋了多少回我不是故意的,是溫故他跟我說裡面沒人,我就是想進去泡個澡,我什麼都沒看到。」
「哼!」時冷凌冷嗤,「我左腿上有個胎記,你沒看到?」
「什麼左腿,明明是在右腿的大腿根……呃……」陳知天幾乎下意識的就喊出來,旋即又默默的垂下頭。
抱著肩膀的時冷凌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冷,陳知天趕忙咳了一聲。
「冷玲,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看到的。」
「得,說了你也不相信,在你們這些膚淺的女人心裡,溫故就是個正人君子。」感覺到時冷凌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陳知天哼笑道,「他那么正人君子,九個武魂都是女的,全都是他前世留情弄出來的。明明就是個情種,你們就非覺得他好。」
「老陳,溫故都不在,你這話說的有點死無對證啊。」摟著陳知天的壯漢笑道。
「放屁!」
小道士陳知天眼睛一瞪,用力推著壯漢的胸口。
「武樟,你能不能離我遠點,一身的汗臭我都要臭死我了。你跟溫故倆都是,都是那種悶騷型選手。就說你,明明喜歡傾顏喜歡的不得了,還收藏傾顏扔的襪……嗚……」
都還沒等陳知天話落,武樟就一把捂住他的嘴。
坐在地上的郭磊和潘三刀對視一眼,都饒有興趣的看著熱鬧,側身站在柳言身旁的傾顏也嬌媚一笑。
「收藏我什麼了啊?」
「傾顏,你別聽知天胡說八道,他窺天人窺傻了,前幾天聽說太衡山落了天雷,應該就是劈的他,把他腦子劈壞了。」武樟侷促的笑著,旋即回頭咬牙切齒的瞪著陳知天怒斥,「你不是說要說紀落的八卦麼,快說!!!!」
瞪眼的武樟幾乎是從嗓子眼裡硬擠出來的聲音。
被威脅的陳知天輕咳了一聲,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笑道。
「對對對,我腦子被劈壞了。我說紀落的事兒,就前段時間紀落被他們宗門長老收為親傳,他笑都沒笑一下。看到宗門裡的不管是宗主、長老還是客卿,那都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就好像誰欠他錢。偏偏,聽說柳盟要見咱們,這小子頓時就著急了,光是聯繫我就聯繫了得十幾回,好像還去做了個造型吧,前面那一柳白髮就是後染的吧。」
「我這是燃血,燒的!」紀落道。
「嗯,柳言姐姐,我哥燃血是為了能再進一步,聽說你要進地窟,他害怕自己實力不夠……」
「紀小婉!!!」
紀落紅著臉怒喝,把紀小婉嚇的頓時藏到柳言的身後。
「喊小婉幹嘛啊,大男人做事敢作敢當,欺負妹妹幹嘛?」狐媚女人冷嗤一聲,又在柳言耳垂那裡吹了口氣,「小柳兒,紀落對你……」
「婁傾顏,差不多得了。」
「誒呀呀呀,姐姐這也是在幫你呀,真是年少不知姐的好。」婁傾顏撇了撇嘴,旋即然有興趣道,「我現在倒是對武樟的事兒很感興趣。知天,武樟他偷藏我什麼了?沒事兒,暗戀我就直接說,都是同生共死的至交,要是想要點我貼身衣物,我還能不給麼?」
「那請按照清單郵寄發給我。」
幾乎是一瞬間,武樟就從懷中拿出個筆記本,上面列滿了他想要的原味產品。拿到筆記本的傾顏依舊噙著笑,將上面的內容都看了一遍。
「有些可能比較麻煩,我不著急,你把那些比較容易的儘快給我就好。」武樟憨厚的撓頭笑著,還露出猛男扭捏,「誒呀,還挺害羞的,要不是你說,我都不敢拿出來。反正你都說是至交了,那我也就不含糊了。」
「上面這些就夠了?」
「嘶……」
武樟頓時露出驚愕的神情,指著筆記本上的內容。
「還能加碼?」
「當然……」婁傾顏溫柔的笑著,那嬌滴滴如秋水的眼眸都要把武樟的心給勾走。就在武樟一臉痴態想要開口時,婁傾顏抓著筆記本砰的一聲就捶在他的頭上,咬牙怒斥,「當然不可能!」
話落,婁傾顏還咬著牙砰砰砰的在武樟頭上亂捶。
前一秒還沉浸在幸福來的太突然中的武樟,下一秒就被打的兩眼失神,一臉呆相的栽倒在地。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呸!」
狠狠的啐了一口,婁傾顏將筆記本扔到武樟的頭頂,回到柳言的身旁朝著時冷凌輕呼。
「冷凌,來這面……別跟那些噁心的傢伙站一起。」
「老武,這麼多年還是個楞種啊。」
顧冬忍不住爆笑,郭磊和潘三刀也放聲大笑。被打的頭暈目眩的武樟,生無可戀的坐在地上拿著他的筆記本搖頭長嘆。
「我敞開胸懷,卻對我拳腳相向。女人心,海底針,我恨!」
「是你腦子有病!」顧冬幾人放聲大笑,武樟聽後極力反駁,「可不是,我這是赤誠!傾顏自己說的,還怪我了?哼,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說到底……還是陳知天那個佞種。陳知天,給老子死過來!」
「你自己犯病,你怪我啊,太不講道理了吧!」陳知天瞪眼道。
「說誰不講理!」
武樟挽著袖子就朝著陳知天龍行虎步的走上來去,就跟拎雞崽子一般拽著他的衣服就抬了起來。
一旁的婁傾顏止不住的撇嘴。
「瞧瞧,果然……男人就沒有好玩意!」
「話別說難麼絕對了傾顏,我弟弟就很好啊。」柳言側目微微一笑,「我弟弟就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哦?」
婁傾顏聽後就不禁挑眉一笑。
「在試煉地的時候就總聽你提你的那個寶貝弟弟,怎麼……現在突然說是想給好姐妹介紹介紹?不瞞你說,姐妹現在是真饞啊,認識認識?」
「想認識啊?」
「能被你那麼推崇,肯定想認識一下啊。」
「做夢!」幾乎是瞬間柳言決口回絕,就朝前走出幾步。婁傾顏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皺眉道,「誒,別呀,都是好姐妹別恰獨食啊。咱們都這麼親了,我要是成了你弟妹那不是親上親麼?柳言,商量商量啊……喂!」
然而,走出去的柳言就跟沒聽到婁傾顏呼聲。
徑直來到武樟的身後,朝著他的屁股踹了一腳。
「別鬧了。」
「大姐,知天這小子……」
武樟好似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注意到柳言的神情他也沒有再繼續,甩手將陳知天扔了下去,還朝他握了握拳頭。
被扔了個屁墩,陳知天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瞪了武樟一眼。
「莽夫!」
武樟又是握拳。
「行了,知道大夥聚到一起不容易,該鬧的也鬧了,咱們該辦正事兒了。」柳言沉眸低語,坐在地上的郭磊和潘三刀都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都湊到柳言大概幾米外的位置。
環顧一圈,柳言點了點頭。
「自從試煉地分別,算算日子也有差不多四年了,這裡面最早離開試煉地的三刀我得六年沒見面了吧。」
「差不多。」赤色火發潘三刀點頭。
「你們都是我在試煉地結交的至交好友,咱們在試煉之地也是相互扶持著一步步從那片屍山血海中活下來,那份記憶真的彌足珍貴。」柳言輕聲低語,其他人也都很是共情的跟著點頭。
那段時光……
絕對是他們所有人畢生都無法忘懷的記憶。
「從試煉之地活著出來不容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其實不想打破你們平靜的生活。」柳言低聲道,「但現在,我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來之前你們應該都知道要做什麼了吧?」
「征討魔族!」
雙馬尾蘿莉少女紀小婉俏生生的說道。
「盟主,你真不用跟我們這麼客套,魔族為禍蒼生,為了大義我們也是義不容辭。」武樟正色道。
「對啊!」
郭磊拍了拍自己肥碩的大肚子應和。
「哦,原來你們得知的是征討魔族麼?」柳言聽後微微一笑,旋即面色驟變,「不,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啊?!」
頓時,幾乎所有人都露出驚訝的神情,下意識的看向紀落。
「柳盟,咱們本質上其實就是去討伐魔族嘛!」紀落抿著嘴唇低語,眼下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他進行的通知,也是由他告知柳言召集他們的目的。他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可是他覺得如果說是征討魔族更容易被眾人接受。
「紀落,我知道你是好心。」
柳言微微一笑道,「但我也不希望小婉、傾顏,你們這些人都去的不明不白。我在這裡就跟大家重新說一下,此行……我是為了救我弟弟。」
「柳盟……」
「沒有什麼好掩飾的!」柳言直接將紀落的話打斷,看著周圍的眾人,「我將你們找來就是為了自己的私事,根本就不是征討魔族造福天下的大義,我只希望我弟弟能活著。我弟弟他現在在魔族地窟,具體在哪兒我也不清楚。可能,我們需要一路打過去,至於打到哪兒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打到找到我弟弟為止。老陳,你能掐會算,依你的性格,你肯定在來的路上算了幾卦吧,說說結果。」
「嘿,大姐頭懂我!」
陳知天咧嘴一笑,又輕咳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
「來的時候我確實是卜了幾卦,有我自己的,也有咱們大夥的,還有關於柳言姐所求之事的,具體……大夥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