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離譜!
看拉雅的眼神半點沒有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趙信心中不禁難以相信,來一趟魔族還得把自己的清白搭進去?
他這麼多年可是守身如玉。
總不能,讓這歹毒的魔女,呃……神獸,就這麼給奪去吧?!
「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那是什麼眼神?」注意到趙信隱晦的中透露著抗拒的目光,咬著薯片的拉雅眼睛眯了眯,手指輕輕的在土桌上敲打敲,「人族小子,別在那愣神,看這裡。」
「誒?」
聽到敲擊聲,其實是趙信感覺到了身側的凜風,連忙回神眼中伴著笑意。
「怎麼了?」
「你這變臉還真是夠快的。」拉雅笑的眯眼,語氣也是不陰不陽。只要趙信稍微是個正常腦子,就能聽的出來這話中深意,笑著解釋道,「拉雅,你太多慮了。其實,主要是我覺得你一個女兒家,為了保護我這樣做,犧牲太大!咱們倆萍水相逢,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同床共枕,我是男的肯定是不在意,你……」
「這麼替我著想?」
「是啊!」
「我真的好感動啊!」
任誰都能聽出拉雅在說反話,趙信也是乾笑兩聲咧嘴點頭。
「太客氣了。」
「客氣,你少在這跟我說那些沒用的!」突然間,拉雅咚的一聲白皙的手掌拍在泥土桌上,將桌上的灰都震了起來,嚇的趙信也是咳了一聲下意識的縮脖。
魔族的製作工藝還挺精良。
這都沒拍碎。
趙信在心中驚嘆,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注意的重點不太對,可是現在他也只能關心一些別的方面稍微讓自己能輕鬆一些。
「人族小子!」
重重拍了下土桌的拉雅,伸出手指警告。
「現在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不管你心中怎麼想,你都必須得按照我說的去做。如果由於你的問題,打亂了我的計劃,你活不了,你的那個魂修朋友也活不了。我不是在威脅你,也沒想要跟你生出間隙,千萬別讓我走極端。」
話都說到這份上,趙信還能有什麼好說的?
捫心自問。
拉雅確實沒有任何對不住他的地方,從入地窟、將他帶到王城,在他差點被拆穿身份時出面,趙信被她照顧了許多。
趙信絕非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之徒。
他也不想破壞拉雅的計劃。
問題是……
現在她的處事方式就是朝著極端在走。
「別說話。」就在趙信想要開口勸慰時,拉雅提前一步伸出手將趙信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我不想聽!」
「你不讓我說我也得說啊。」
趙信沒有理睬拉雅的話,用著極為認真的態度正色道。
「咱們為什麼要睡在一塊兒才行?你說咱們倆裝的恩愛夫妻,這點我可以理解。在城監的時候,我們確實是對外這樣說的,可是私底下咱們倆都清楚,咱們根本就什麼都不是。在外面的時候我可以跟你恩愛夫妻,回來的時候沒必要將事情做的那麼徹底吧。」
「做戲就是要做全,這難道很難理解麼?」抱著拉雅的肩膀不耐道。
「我也是有家的人!」趙信沒有緊鎖,「你讓我跟你睡在一塊兒,我以後還怎麼面對在家裡等我的女朋友?」
「關我屁事。」
「你……」
「啊啊啊啊,我不聽我不聽!」此時的拉雅像極了世俗男女吵架時的模樣,趙信就這樣就默默看了她許久,旋即吐了口氣道,「那你怎麼不直接咱倆生個孩子呢,這做的更全?」
「你說什麼?」
抓著頭亂嚷嚷的拉雅驟然間停住,大大的眼睛盯的趙信心裡都不由得有些發虛。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呵……」雖然趙信心中有點怵,卻還是咳了一聲硬撐道,「好話不說二遍,你沒聽到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要是想讓我再說,你求我啊!?」
「不要臉!」
拉雅大嚷一聲,旋即趙信就看到一雙手朝著他的臉拍了下來。幾乎就在瞬間,趙信的身影也如奔雷般化作殘影從椅子上消失。
「沃去,怎麼還帶動手的?」
靠在門口子的趙信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正色道。
「我可沒有想要跟你動手的想法,再說了,也是你自己說的做戲要做全,我只是說了夫妻關係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你怎麼還著急了。我就納悶了,回來的時候還得睡在一起,王室的那些人還盯著咱倆有沒有一起睡覺啊?魔族還有這種癖好,這要是在我們那是得被拘留的。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為了計劃,還是饞我身子,你挺大的姑娘也是挺好意思啊?」
「啊……」
坐在土墩上的拉雅失神尖叫,旋即從她的眼中就露出攝人心魄的光,雙手拽起自己的袖子。
嘶!
站在門口的趙信心頭頓時一凜,他現在可是能感覺出來,拉雅真的動了火氣。
「主人,她好像生氣了。」腦海中的靈兒也跟著提醒,趙信低聲道,「用你提醒麼,難道我看不出來?」
「我剛才都說了,你別故意氣她。」
就在趙信跟拉雅爭論時,腦海中的小靈兒無數次的提醒趙信別再刺激那個神獸姐姐,趙信就是不聽。
做一秒鐘的英雄,還是一輩子的懦夫。
趙信!
要做英雄。
再說了,他說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有邏輯可盤,拉雅的提議的同床共枕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
「你就是饞我……」
趙信話剛出口,拉雅就咬牙切齒的嚷了出來。
「人族小子,我宰了你!」
轟!
趙信倚靠的整面牆壁都被拉雅一拳打的坍塌,堪堪躲開這一拳的趙信,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片……廢墟,下意識的涌動了下喉嚨。
來真的。
他本來就是想氣氣那個神獸,沒成想她還真在房間就動手。
一拳把牆都轟塌。
難道她就不考慮一下等會埃米爾她們來了,怎麼跟她們解釋這件事兒麼?
「有能耐你別跑啊?」站在廢墟前的拉雅盯著趙信高呼,趙信舔了下嘴唇,「你當我有病,站在那給你當沙包麼?」
「行,那我看看你能跑哪兒去?」
嗖!
殘影閃爍。
趙信只是感覺眼前一花,廢墟前的拉雅就從他的眼前消失。此時的他也收斂了玩鬧的心態,變得謹慎。
「左面!」
幾乎是瞬間,趙信就做出應對,將左手的手臂護在自己的頭側。旋即,一條長腿伴著呼嘯而來的狂風橫掃在了他的手臂上。
龐大的力量瞬間讓趙信整條手臂都麻掉,咚的一聲撞在後牆。
轟隆……
牆壁坍塌,濺起濃重的灰塵。
「沃去……」
足足半分鐘,從坍塌的廢墟中才傳來一聲呻吟。赫然是被掩埋的趙信,伸手將埋住自己的泥土給推開。
坐在坍塌廢墟中的他灰頭土臉。
「你動真格的!」
瞪著眼睛的趙信朝外吐了幾口,剛才那一下好像有泥土進了他的嘴裡,而且魔族的泥土跟世俗凡域的泥土還有些區別,這裡的土有種說不出的怪味。
「什麼呀?」
趙信不停的向外吐著嘴巴里的土和灰,緩緩抬頭看著抱著肩膀站在原地的拉雅。
這婆娘,是認真的!
就這一條腿的橫掃幾乎讓他手臂失去知覺。
「你跑啊,不是很能跑麼?」拉雅歪著脖子笑了一下,旋即眼中變得森然,「狡詐的人族,真是我給你點好臉,什麼話都敢往外說,如果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是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說錯什麼了?」
手臂逐漸恢復知覺的趙信怒斥,心中卻是盤算著要怎麼把眼前的婆娘制服。單方面的挨揍,他絕對不能受這種窩囊氣。
就是……
在他剛才騰空撞向牆時,他好像感覺有什麼攔住了自己。
下意識的伸手向後推了一下。
靠!
手掌的觸感讓趙信心中頓時暗罵一聲。
結界!
旋即,他就想到回來的時候拉雅在他們的房間周圍布置了結界,當時趙信還心中嘀咕拉雅夠謹慎。
想不到,這結界反而成了趙信的囚籠。
「摸什麼呢,哦……你在摸結界麼?」歪著小腦袋的拉雅笑吟吟道,「差點忘了跟你說,這個房間是有結界的。而且,剛才我還加固了。人族小子,你那麼喜歡跑,可是房間就這麼大的空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哪兒去。」
砰!
拉雅右腳驟然用力,她腳下的地面也從中心向外一圈圈的露出龜裂的痕跡,而她也臉上也洋溢著笑容,膝蓋朝著趙信的胸口就頂了過來。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房間中煙塵瀰漫。
從煙塵中緩緩走出個身影,赫然是臉上伴著意外笑容的拉雅,朝著剛剛瞬身到幾米外的趙信驚訝的挑眉。
「可以啊,竟然躲開了!」
「你是想殺了我麼?」貼著牆壁的趙信緊鎖著眉喊道。
「就是要殺了你。」拉雅瞪著眼眸冷哼,「說錯了話,就應該為此付出代價,誰讓你自己非要嘴欠,我跟你說了,我從不說謊,說要宰了你,就宰了你。」
「你認真的!」
「不然你以為我在跟你打情罵俏麼?」
「好。」
貼著牆壁站著的趙信突然眼中露出一縷笑容,抬起手臂擦了擦臉上的灰,緩緩垂下了自己的眼眸。
就剛才拉雅的膝撞,如果趙信不躲開的話,絕對要把他的胸骨都撞碎。
如果拉雅只是生氣想要打趙信兩拳,踢兩腳出氣也就算了,可是她想的卻是要他的命。
要殺他?
趙信確實不想跟她動手,可這些都是拉雅逼的!
「怎麼,試圖反抗?」拉雅眯著眼眸笑道,「我還真的很期待你能有什麼本事,讓我瞧瞧。用不用我把結界撤了,給你更大的施展空間。」
「不牢房了。」
鏘!
趙信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劍。
左手握鞘,右握劍柄,劍刃緩緩出鞘。失去靈火火盆的昏暗房間中,一縷銀藍色的光芒奪目而出。
轟隆。
劍氣蕩漾!
肉眼可見的兩道交錯在一起的劍氣,轟然的一聲撞在了房門的結界。旋即,就聽到咔嚓咔嚓的碎響,罩在房間周圍的結界瞬間四分五裂的破碎。
拉雅錯愕的望著被劍氣斬碎的結界。
微微抬眉。
待到此時,她也才朝著趙信看去,正好看到收劍傲立在牆前的趙信。
「可以啊,有點本事。」拉雅眯著眼眸笑了笑,「雖然我這結界布置的比較隨意,可是也不是誰都能破開的。看你這架勢,你是劍修?」
「倒是你讓我有點失望。」
握著劍柄,劍鋒垂向地面的趙信眼中伴著些許嗤笑。
「我還以為你的結界能多堅固,特意拿出了兩成的力量來破你的結界。沒想到,你的結界薄的就像是紙。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想破你的結界,一成都不需要。你確定你剛才真的加固了麼,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你應該根本不會布結界吧,用不用我教教你啊?」
「靠!」
從趙信接觸到拉雅到現在,這還是聽到拉雅說髒話。
「我本來就不擅長這些,你裝什麼啊?真以為拿著把破劍就覺得自己是個劍客了,行……聽你這語氣,你是打算跟我碰一碰了?」
「是你說想試試?」趙信冷嗤,「怕了?」
「我怕你?!」
「如果不怕就來嘛,讓我也感受一下,你那句所謂的碾死我就跟碾死螞蟻那麼簡單到底是什麼感覺。至少,就你的結界我是沒感覺到。」
「狂,你還挺狂。」
「來。」
「主人……」意識潛在趙信腦海中的靈兒此時可是心驚膽戰,她總感覺那個拉雅不是特別好惹的樣子,低聲道,「咱們還是別吧,這兒是魔族,如果真的打起來,會不會影響不好?」
「噓!靈兒,從現在開始不要說話了。」
趙信凝聲低語道,「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是不教訓教訓她,她還真以為自己是霸王了。你說話會讓我分神,我準備好好收拾收拾她。」
「嗷……」
靈兒乖巧中伴著擔憂的應了一聲,趙信也緩緩抬頭朝著拉雅勾了勾手。
「神獸姐姐,請賜教。」
「賜教你大爺,看姑奶奶把你腦袋給你踢碎,讓你再跟我狂!」拉雅咬著銀牙大喝一聲。
狂風呼嘯。
這一回的拉雅要比之前更快,握著劍刃的趙信此時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轟轟轟……
振聾發聵的聲音也從拉雅的府邸傳出。
「誒呀,埃米爾,我才剛到家還沒休息,你就把我拽出來,也不說要幹嘛?」王城城外,艾莉打著哈氣被埃米爾拽著手臂噔噔噔的往前走,「這都出了王城了,到底什麼事兒啊,我還想睡一覺呢。」
「你一點都不知道麼?」埃米爾蹙眉道。
「我知道什麼呀?」艾莉打著哈氣,用力的閉了瞎眼輕吐口氣道,「我剛回家就去睡覺了,我到現在都沒正經跟母親請安。」
「拉雅成婚了!」
「啊?」
迷迷糊糊的艾莉幾乎瞬間就變得精神,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驚恐。
「她結婚了,什麼時候的事兒?咱們……咱們現在這是去參加拉雅的婚禮麼,這也太突然了吧,我都沒準備賀禮。」
「不是,你在想什麼呀!」
埃米爾皺眉無語道,「她跟咱倆一起回來的,這前後才多久她怎麼可能突然間就結婚,你這腦袋還真是夠奇怪的。」
「那你說……」
「她很早就已經成婚了。」埃米爾蹙眉道,「就是這件事兒她一直飲隱藏的很好,咱們都不知情。」
「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著艾莉一臉茫然的模樣,埃米爾下意識的有些火氣,可是到最後還是被她忍了下來解釋道,「她丈夫被抓到了城監,她到城監去找她丈夫,碰到了正在盤查人族潛入細作的瑪卡公爵,這件事王室都已經傳開了。」
「人族細作?這……」
艾莉眼中的茫然更盛,她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睡了很久,一覺醒來感覺出了好多的大事。
「誒呀,反正這些你就別管了。」
埃米爾滿臉的疲憊。
她現在真希望跟在自己身旁的是切爾西,可是切爾西去西苑蘭亭的事情她的人還沒有給她回復。
艾莉,什麼都好,就是太呆了。
「好吧。」艾莉笑著點頭。
她就這點好,別人不說她就不多問,雖然一根筋有時候反應比較慢,頭腦簡單,可是重在活的快樂。
「那咱們現在去拉雅那裡做什麼?」
「恭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