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刃。
在虛空中緩緩盤旋。
讓整個撤離點的市民們都乖乖的閉上了他們聒噪的嘴，哪怕是呼吸在這一刻都變得小心翼翼。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苦心勸慰就好似一種軟弱，換來的只能是變本加厲。只要稍微回以他們些許顏色，他們就都會偃旗息鼓悄然無聲。
哪怕此時他們聽到趙惜月親口說出自己就是妖族。
也沒有任何人，敢多說一句話。
「嗯？」
「你怎麼也開始裝聾作啞了？」
凝眸站在向代面前的趙惜月，一反往日的嬌柔，整個人散發著讓人心顫的冷酷，微微抬眉看著比她足足高出一頭多的男人。
「這是你的目的麼？」
「很好，現在我也站在你的面前，我就是妖族，本體是雪兔。請問，向隊您是要在這裡殺了我麼，以確保市民們的安全。」
「嗯？」
「說話呀！」
此時的趙惜月更像在進行一種發泄。
她受夠了！
為了掩飾她雪兔一族的身份，差不多二十年她沒有暴露過自己的本體，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活著。
然而……
她那麼竭力的偽裝到最後還是被曝光。
在她曝光妖族體徵時，坐在地上的她心中還有些許期待。哪怕，那些被她救的市民有一個人替她和青璃、六九說話，她都不至如此。
由於她是妖，那些人就可以遺忘她曾經做的一切。
由於她是妖，就應該去接受那些謾罵和詆毀。
憑什麼？！
妖，真的就不配活著麼？
哪怕她一心向善，做了一萬件為人族有利的事情，救了一萬個人族，就因為她的本體不是人，她就應當被唾棄、謾罵、排擠。
就可以被人站在道德的至高點去抨擊。
憑什麼啊！
有那麼一瞬間，她真想將那些謾罵詆毀她和青璃、六九的人都殺了，可是到最後她還是沒有那樣做。
理由很簡單，她還擁有良知。
她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向代，那些市民都只是被向代利用的棋子而已。
「還是不說話麼？」冗長的等待下，都沒有得到向代任何回應的趙惜月微微一笑，「你現在的做法是在說，不殺我麼？那……你要殺他們麼？」
言語間，趙惜月又伸手指向青璃和橘六九。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好……」趙惜月神情輕佻的微微挑眉，「既然你不殺我，也不殺他們，你應該也不會讓我們去安置點，那我們現在就從撤離點離開，到戰區中自生自滅，這樣總行吧？或者說，你處心積慮的安排是不是就想要這樣結果，如果是這樣，我成全你。」
話落，趙惜月哪怕是看都懶得再多看向代一眼走到青璃的身旁。
「咱們走。」
青璃和橘六九也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扭頭就走向撤離點的結界處。
「惜月。」蘇衾馨、江佳還有其他人都追了上來，趙惜月聞言回頭露出笑意，「衾馨，你們快去安置區吧。」
「要去一塊兒去！」蘇衾馨皺眉。
「對啊，要去一塊兒去，要走咱們就一起走。」江佳緊鎖著眉眼，看著那些被風刃嚇到不敢發聲的市民還有向代冷哼道，「跟那些人一塊兒走，我都覺得噁心。」
「這怎麼行？」
趙惜月聽後眉頭一沉。
「外面是戰區很危險，你們又不是妖族幹嘛不去安置處。」
「衾馨、小佳、小慧、樂渝、小二、小圓。」就在這時，從趙惜月他們身份暴露，就沒有做聲的柳言輕聲開口。
被喊到名字的都回頭看去，旋即就看到柳言牽著雷婷的小手。
「你們帶小婷去安置區。」
「柳言姐……」蘇衾馨幾人眉頭輕蹙，柳言輕吐了口氣抬頭望向向代，道，「他們都是人族，與你們撤離到安置點，你沒有理由回絕吧。」
眼看著依舊不做聲的向代，柳言沉吟半晌輕聲一笑。
「不說話那就當你默認，我們……從撤離點離開前往戰區，其他人前往撤離點。向代，你最好不要對他們動不好的主意，不然後果就憑你一個小小的武王是承擔不起的，知道麼？」
「你在威脅我們統帥部麼？」統帥部的工作人員怒斥。
「有你們說話的份麼？」
唰！
幾乎是柳言話落的瞬間，那名怒斥的人員臉色直接變得慘白，看到柳言眼神後的他都不敢再跟她多對視一眼。
「柳言姐，我們跟你們一起！」王慧皺眉道。
「聽話，你們去安置區。」柳言笑吟吟的拍了拍王慧的頭，「你們幾個論作戰能力都稍差一些，前往安置點是最好的決定。到安置點之後照顧好雷婷，至於我們……你們放心就好。」
「姐姐……」
雷婷抬手拽住柳言的衣角，柳言笑吟吟的彎下腰替雷婷整理好眉前的髮絲。
「小婷婷，聽話！跟衾馨姐姐他們去安置點，用不了多久姐姐就會去找你的，就是在這之前姐姐還有些事情要忙。」
「姐姐，你什麼時候來呀。」
「很快！」
柳言的語氣中充滿了肯定，雷婷抿著嘴唇明亮清澈的眼眸看了柳言許久，最終重重的點頭走到蘇衾馨的身旁。
「走吧。」
看到雷婷被王慧牽住，柳言徑直走出結界，還站在外面朝趙惜月他們歪了下頭。
「衾馨，我們走了。」
與其他人道別後，趙惜月、青璃和橘六九就相繼離開結界。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蘇衾馨和江佳咬了下嘴唇對視了一眼。
「王慧，婷婷交給你照顧。」
「啊？」王慧下意識的瞪大了雙眼，蘇衾馨凝眸道，「你們帶婷婷去安置區，我和江佳去找柳言姐他們。就他們四個人到外面還是太危險，而且柳言姐……」
蘇衾馨欲言又止。
她不能將柳言現在實力大跌的事情說出去，誰知道知道這些的向代會不會做小動作。
王慧頓時會意，凝眸點頭。
「好，交給我！」
「拜託了。」
蘇衾馨輕聲一笑，就跟江佳並肩走向結界的方向。
「衾馨、江佳！」突然間，王慧咬著嘴唇喊了一聲，已經走到結界處的二人聞言回頭，就聽到王慧高呼道，「要活著。」
「放心吧！」
輕輕揮手，蘇衾馨和江佳沒有半分遲疑邁出結界，朝著先一步離開的柳言幾人大喊。
「柳言姐，等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