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讓人如沐春風的笑。
向代在極為紳士的點頭示意後，就轉身走向城邦管理局臨的臨時通訊處拿起電話接收由安置處所下達的信息內容。
「虛偽。」
看的出來，橘六九對向代的意見一直不小，眼看著他離開不由得小聲嘀咕了一句。
「六九，幹嘛對人家那麼大敵意呀。」江佳輕聲寬慰道，「我知道，你們男孩子是很不喜歡這種，可是他確實幫了咱們呀。」
「我沒說不喜歡紳士，我只是不喜歡他！」
橘六九凝眸望著院落內，挺直胸膛接聽電話的向代神情不善。
「他是裝出來的！」
「這人確實可能有問題。」就在這時，柳言的聲音讓眾人都不禁錯愕，江佳、王慧這些對向代還很有好感的更是心生不解，「柳言姐，為什麼這麼說？」
「眼神。」
不怎麼愛講話的小青璃做出了回答。
「沒錯，就是眼神。」柳言笑著點頭，得到肯定的青璃也握著小拳頭低聲道，「你們覺得他很紳士麼，那只能說你們觀察的不細緻。他看似是很和善，對待任何人都是如此。可是如果你真的細心去觀察，當那些撤離的民眾在跟他攀談時，他的笑容下掩蓋的是一種不耐和厭惡。」
「嗯，我也這麼覺得。」
就在青璃話音落下不久，趙惜月也抿著嘴唇輕聲低語。
「最明顯的其實就在，柳言姐抬手示意時，那時候的他正跟市民們說話。如果他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紳士，他應該會對那些市民進行一些解釋後再離開，然而……他當時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就走向了我們這裡，對那些市民不理不睬。」
「啊？！」
江佳和王慧都不由自主的瞪大雙眼，哪怕蘇衾馨和肖樂渝，包括一路上都沒有說過話，就是被保護在中間的余小二和郭圓也都有些愕然，他們幾個都是對向代比較有好感的。
然而……
從他們幾人的身上其實也能夠看到一種共同點。
那就是，
涉世未深。
蘇衾馨、江佳、肖樂渝，她們都屬於富家千金，可能家庭內部會有些複雜，但她們歸根結底還是沒有走出校門的學生。
王慧，江湖弟子。
她的見識可能只局限在對江湖的了解，被門派長輩們保護極好的她根本不諳世事，這點從她和李道義剛下山時，被趙信撞了後還要主動給趙信五塊錢就看的出來，他們之前根本沒有對世俗的了解。
余小二、郭圓，這兩位也是生活在民風淳樸的鄉村。
他們對世俗的了解都太少了。
能看到的，也只是比較淺顯片面的畫面，或者說是別人想讓他們看到的畫面。
然而……
趙惜月和青璃就有所不同。
趙惜月是趙氏集團的總裁，每天都會跟各種人打交道，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技能。至於青璃，流浪多年的她，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她應該早就看慣了。
「可……就算如此，他應該影響不到咱們吧。」蘇衾馨低語道。
虛偽與否。
其實，在蘇衾馨看來對他們影響談不上有多嚴重。
有些人就是願意如此，對外將時候願意將自己內在的真實想法偽裝，塑造出一個好的形象。
然而……
這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眼下他們是等待救援撤離，未來也不會跟向代有太多的接觸。這個向代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是真實還是虛偽，都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蘇衾馨此話一出，就得到了眾多認可。
在其他人看來也是如此。
「未必。」
卻不想，柳言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心頭一凝。
此人有問題！
這是柳言在那段黑暗時期所訓練出的敏銳直覺，長達數年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虛與委蛇，讓她對任何有問題的人都會保持著絕對的警惕。
最為重要的是……
她感覺從他們在南郊撤離時，就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監視著他們，她曾經試圖去尋找那雙藏在暗中的眼睛，可惜一直都沒有找到蹤跡。
但她相信，她絕對沒有感覺錯。
下意識的朝著虛空望去，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縷縷灰沉沉的雲朵漂在半空中根本看不到裡面藏著什麼。
「嚯，好敏銳的直覺。」
虛空中，注意到柳言眼神的塔卡錯愕的笑了笑，站在地面的柳言被灰雲遮擋看不清，可是一直盯著她們那裡的塔卡卻是已經跟她對視。
「此人確實不一般啊。」
「當然，她可是趙信的姐姐，從試煉之地以滿分的成績走出來的人。」鷹背上的人微微一笑，「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差的了。」
「趙信？！」
塔卡聽後莫名愣了一下，旋即瞭然點頭一笑。
「怪不得，你會對這些人這麼在意。嘶，剛才你有提到試煉之地，可是你之前有跟我說的人族魔鬼試煉地？」
「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裡的死亡率很高，可以達到99.99%，萬人存活一人的概率。我其實對那裡一直很感興趣，你知道怎麼去麼？」
「不知道。」
「你竟然都不知道？」
「我試圖尋找那處秘境數載，可是至今哪怕是一點眉目都沒有。我的手下中也有從那裡出來的，我甚至剝離過他們的記憶……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線索。我都有些懷疑，試煉地根本就不在凡域。」
「哦？為何！」
塔卡聽後驚訝的笑了出來。
「我在下屬的記憶中看到了來自地窟的妖魔、地獄的凶獸，凡域是做不到這一點，我可以肯定。」鷹背上的男人低語。
「不在凡域，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有趣了。」
塔卡笑吟吟的點頭，隨之低頭看著已經處在安全區中的柳言低語，「她的名字，你知道麼？」
「柳言！」
「柳言……好，我記住她了。」塔卡微微一笑，聳肩道，「廖先生，我是很想幫你解決掉她的。可惜，她現在已經進到了能量結界中，看結界的強度布置者實力不俗，看來我是很難再幫到你了。」
「沒關係。」
突然間，鷹背上的男人露出一縷和善的笑。
「塔卡先生，你可以的！在塔卡先生看來，不就是能量結界阻礙了你麼，那……我讓他們出來就好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