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女屍線索

  這得益於她牢記周玄所教的吐納之法,以此法通過周天吐納不斷強化道身,而這也令得她將來所能夠到達的上限,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穿越符篆護罩進入廣隆洲庇護所之地界時,周玄感覺到起碼有三股神識從他的身上掃過,其中一股較其餘兩股更為強大,應該屬於祈蓮雪的。

  太傅解釋道:「如今的各個庇護所,均有分神期及以上級別的修士日夜以神識守護,以防妖魔鬼祟進入其中禍及平民。」

  廣隆洲天師府早已破敗,如今這庇護所乃是以青天白鶴觀的山門為核心,用篆文護罩輻射方圓數萬里的地域所形成的超級庇護所,雖然庇護的百姓不算多,但只要在庇護所內,起碼不用擔心衣食住行的問題,更不用擔心遭遇妖禍。

  周玄微微點頭,隨太傅向庇護所降落而去。

  還未落地,數道身影便腳踏遁光從青天白鶴觀飛出,迎著周玄與太傅而來。

  這幾人分別是金龍寺的法空大師,以及清靈上妙觀的清雲、清風兩位道人。

  這裡面,清雲道人乃是人仙初期,而法空大師與清風道人則只是分神期修為。

  「趙道友(太傅大人)!」三人作揖而來。

  「這位道友面生的很,敢問是?」清雲道人疑惑地望向了周玄,但不等周玄作答,清風道人便趕緊上前作揖道,「吳前輩,您來了!」

  同時傳音道:「師兄,這位就是仙府的吳彥祖吳前輩!當初就是他化解了鎮魔城的災難。」

  清雲道人神色一凜,趕緊又作了一揖,歉然道:「久仰吳道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是貧道眼拙了……貧道『清雲』,有禮了。」

  周玄回以一揖。

  太傅趕緊道:「都是自己人,諸位道友不必多寒暄了,先去觀中歇息吧!」

  清雲道人趕緊衣袖一揮:「請!」

  青天白鶴觀位於青雲峰中,此峰氣宇飄渺,有跟接地脈、頂摩霄漢之勢頭,峰頂一座青霞觀宇坐落于晴林雲竹之間。

  觀前草秀清幽,嶺上花香飄鳥。

  林中麋鹿淺躍,雲中白鶴輕唳。

  端的是一座避世的閬苑洞府。

  眾人自青天白鶴觀東門進入其中,穿過一片擺放著一尊巨大道鼎的廣場,越過大殿,入了丈中。

  來回間有小道士好奇地投來眼光,彼此間低聲細語,似乎再討論周玄是何許人也,竟是讓得清雲仙人都客氣相迎。

  眾人行至丈中坐下,實時有弟子奉茶,太傅將茶水放在桉上,接著將偶遇周玄的經過簡單道來。

  未幾,又有數位修士聽聞傳說中的「吳彥祖」到來了,便紛紛前來丈中。

  「果然是吳前輩!」祈蓮雪亦在眾修之中,不過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周玄,便尋了位置坐下了。

  她也曾因為拒絕了「吳彥祖」的幫助而再後來常常為此感到懊惱,但所幸得到了那位「阿福」的幫助,又讓自己得以涅盤重生,踏上了更好的仙途。

  因此經歷過後,她便也沒有那麼患得患失,而是堅定了自己的路。

  很快,那盤著垂鬢分肖髻的寒梅道姑也來到了場中,與周玄認識過後,便也坐了下來。

  周玄感到奇怪,自己只是到來,怎麼這幫人就跟過年似的挨個過來「拜年」了?

  太傅尷尬地傳音道:「是這樣的……當初老朽離開之後,生怕自己一己之力不夠有能力找到你們,便在遊歷百洲時,每逢預見到便請他們幫著一起尋找你們。」

  「為了讓他們多花些心思,老朽特地說強調了只要找到你們,就一定能夠破解大夏仙朝的困局……」

  周玄:「……」

  他深深地看向了太傅,心道:嘿我說你他娘真是個人才,難怪每個人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個寶貝一樣……

  這幫人的臉上就差沒有把「來人啊,關門放仙府」寫上去了!

  「不愧是你啊,太傅!」周玄眯著眼睛、咬牙切齒,但面帶微笑地傳音回應。

  這吊人根本就是把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用「勢」來讓自己不得不加入他們的局啊!

  這種感覺,說實話周玄並不喜歡,儘管他與太傅的目的看起來是一致的。

  但周玄有自己的節奏,可太傅卻強行把他自己的節奏施加到了周玄的身上。

  太傅回音道:「老朽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吳道友若是不願意,此間事了,老頭願提頭來見……」

  周玄澹澹地看了他一眼,提頭來見有用?

  「我不喜歡被動做事,但基於你也算給了我不少的線索……此事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周玄澹澹地說道,「下不為例。」

  不。

  不會有下一次了。

  周玄在心中說道。

  太傅背後冷汗涔涔,說實話他也是在賭周玄不會放棄一個對付詭道的好機會,這才敢於劍走偏鋒的。

  但聽到周玄這樣的話,他還是深深地吞了一口唾沫,同時十分慶幸,這「吳彥祖」從大局上來講,終究還在「自己人」的範疇中。

  但既然這些人匯聚過來的目的都只是來看自己的「表演」的話,那麼周玄便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諸位。」周玄開口。

  丈中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但在此刻均瞬間寂靜了下來,無數道目光在周玄的身上交匯。

  「仙朝發生的事情我大體已經從太傅處知道了,諸位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需要補充的話,我便不多加奉陪了。」

  他來這廣隆洲庇護所,本就是順道,根本沒想到太傅還給他整個台上,如今自然是不想在這裡多插足,同時也不打算因為給太傅面子而讓自己受到什麼拘束。

  「嘩——」聽到周玄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說話,不少修士的臉上都露出了一些不悅之色,但他們也知道,亂世之下,一些繁文縟節的確沒有必要搬出來。

  於是便有一部分修士保持了沉默,默默地飲著杯中茶水。

  清雲道人不以為意,他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便詢問道:「吳道友所指的『特殊情況』,大概是指什麼情況?」

  周玄道:「特殊情況無非以下幾種,諸位如果有哪位在遊歷百洲時曾經感受到過非比尋常的陰煞邪氣、特殊的『空間波動』,或者是聽說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還請與我道來。」

  空間波動這塊,徹視起來過於繁瑣,若百洲挨個查探過去,未免也太浪費時間了。

  周玄想把重點工作放在太傅口中所說的那九個被作為了九龍奪珠大陣的陣基的洲上,這九個洲,尤其是「西滄洲」、「契綿洲」、「乾坤洲」這三個陣基尚未被激活的,將是他接下來重點針對的對象。

  而除此之外,如果在場修士有能夠補充的其餘洲的特殊情況的話,他也願意順路徹查一番。

  因為白桃凶巢和南疆血池之中同時出現了疑似千娥的「身體」,所以周玄打算在大夏仙朝中也留心一下類似的地方,如果能夠多幹掉幾個凶巢的話,說不定對於調查和破壞夏熵與星界神只的陰謀也有較大的幫助。

  然而一直到周玄說罷之後過去良久,丈中都沒有半點聲響,所有修士除了默默喝茶的,就只有準備默默喝茶的。

  太傅頭上冒起一曾冷汗,他一圈又一圈地看著掃過在場所有修士,心底那個急呀,巴不得一個個掐著脖子問過去。

  最終,還是清雲道人打破了僵局。

  「如果要說空間波動,多年前貧道途經寶華洲時,曾在一片山脈附近感受到過強烈的空間波動。貧道好奇,曾以神識觀察過那片地脈,但卻沒有過多的發現。」

  「寶華洲……西部眾洲地界麼?」周玄聞言,微微頷首,將之記下。

  繼清雲道人拋磚引玉之後,終於是有一些修士在腦海中在久違的記憶中翻出來了一些曾經沒得到解答,如今也沒有精力去考究的詭異事情。

  周玄一一記下。

  「阿彌陀佛,貧僧想到一件怪事!」法空大師雙手合十,送了一聲佛號,「二十年前,鳳來洲凌氏一族遭遇滅頂之災,全族除卻身處河洛的凌沖、凌清漪兩位施主外,盡遭血煞荼毒。」

  周玄心神一凜,是凌老和凌清漪的家族!

  「此事貧道也記得。」蒼松道人沉聲道,「彼時血煞沖霄,自河洛望去,仍然能夠看到西部眾洲一道血線沖田而起,直升天外。」

  「我那老友凌衝心生感應,知曉族中大難,欲借人前往鳳來洲……但卻被夏辜爾領飛鶴道人等陸地神仙阻截。」

  「鳳來洲血禍,彼時又太子與二皇子接手裡,以遣了陸地神仙鑒中部分仙人前往,而我那老友……卻不在此列。所以後來我老友與王庭決裂,再不入王庭半步……」

  「好了,蒼松師兄。」寒梅道姑打斷道,「仙朝之變關乎重大,而鳳來洲血災只能當做一條線索,我們都知道你與凌氏一族私交甚好,但眼下還是不要代入太過個人情緒。」

  蒼松道人沉默,而後嘆息道:「師妹說的對,是我說多了……」

  周玄眯著眼睛,若有所思。

  太傅心底一虛,見周玄眉宇之間神色凝重,當即悄然傳音道:「吳道友,那鳳來洲血災,原本經夏熵調查後發現,是有邪魔外道在暗中借他布置九龍奪珠大陣的機會,舉行了祭道儀式……」

  「但經老朽後來搜集證據,推斷出這祭道矩陣根本就是夏熵計劃之中的一環,夏熵此舉,純粹就是賊喊抓賊。」

  周玄不語,心中卻有些沉重。

  鳳來洲血災,凌氏一族的血禍,乃是徘回於凌清漪頭頂的夢魔,充斥在凌清漪心中的不散陰霾。

  難怪她調查到現在都沒有找到核心秘密,原來這核心——一直就被夏熵抓在了手中。

  凌清漪奔波了這麼久,卻根本沒有想到燈下黑的事情!

  凌沖或許推測到了,但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投鼠忌器,如果凌沖孑然一身,他是真的會提劍殺入洛仙城的,但凌清漪卻是他最大的軟肋,也是他最後的禁臠。

  為了保護凌清漪,哪怕他沾到了真相的邊,但也無法讓凌清漪知道這個秘密。

  因為他的實力只能夠讓他變成毀滅一切的炸彈,雖然他能與夏熵拼個魚死網破,但他死後,誰來威懾敵人,保證凌清漪的安全呢?

  周玄心中嘆息,但表面上則是不動神色地繼續聽著。

  一圈下來,倒是也積累了不少特殊情況。

  見周玄一直沒有回應他,太傅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額上的冷汗。

  「還有要補充的嗎?」周玄環視四周,「如果沒有的話……」

  「吳前輩,大概五百年前的事情……可以說嗎?」角落裡,忽然有人出聲,周玄望去,只見開口說話的人,正是祈蓮雪。

  五百年前?周玄眼睛一亮,道:「這本就是集思廣益,道友但說無妨。」

  祈蓮雪這才開口道:「五百年前,小女子隨師長乘舟橫渡淮梁河入西滄洲邊界……」

  說話之間,她的眼中也開始露出追憶之色,時光仿佛退回到了五百年前的那段青蔥歲月里。

  那年祈蓮雪年方二八,卻已身具四象道符之雛形,野渡勞頓,她便在舟中酣睡。

  午夜時分,河上清波蕩漾,涼風習習,月光掀起漣漪,令木舟微微一顫,一縷陰風穿透窗隙,侵入了舟艙之中,將她驚醒。

  祈蓮雪從夢醒醒來時,正值淮梁河中陰氣最盛的時刻,朦朧之間,她見江邊偶現點點風霜漁火,江畔仿佛有百姓堆砌古塔。

  那古塔森白驚心,在霧氣中扭曲糾結,宛如邪異的僧人手持盲杖跳動著古怪的舞蹈。

  白塔周圍,百姓祭拜,遙似某種儀式,彼時河上又有船來,那舟異常殘破,像用朽木堆砌而成,舟上桅杆上帆布滿是破洞,襤褸不堪。

  就是這麼一艘破船,從淮梁河的遠方飛速駛來,眨眼間便抵達了岸邊。

  那船分浪而來,淮梁河中瞬間大浪翻湧,但船身卻不沾點河水。

  船上,一群面目模湖的人穿著粗布麻衣製成的詭異三角形服飾,撒著紙錢,將一具女屍送入了白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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