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元烏歷三百二十運九千八百年,真君落日(4100字)

  「小友,你這是不問到底不舒服了呀?」玄波風連連搖頭,「這了無痕的事情,可是我附贈給你的,你等等可得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沒問題,晚輩定知無不言。」周玄擺著胸脯道。

  玄波風便道:「了無痕說,『無極老人歸來之日,便是他登門問劍之時』,還說,希望無極老人不要讓他失望。」

  「嘶……好魄力呀!」周玄咂嘴道。

  「逼格是有了,但這也讓他成為了劍門弟子人人喊打的對象,每個人都打不得找到他『好好切磋』一番,以挫其銳氣呢!」玄波風道,「好了,該我問了。」

  「前輩請問。」周玄道。

  玄波風便說道:「我的問題很簡單,我只是比較好奇……你師父吳彥祖和你是師伯司空震,是真仙嗎?」

  「呃……這個問題這麼簡單?」周玄詫異地看向了玄波風。

  「簡單嗎?這可是個大問題啊!」玄波風糾正道,「你知道星海玄門之中,一共才多少真仙嗎?如果你師父他們都是真仙,這對於我們星海玄門整體的戰力,會是多大的提升,你想過沒有?」

  仙府擺明了和詭道是死敵,有這個前提在,幾乎就斷定了仙府是同道,如果能夠確定仙府至少有兩個真仙,那星海玄門就等於是憑空多出來了兩位真仙,在對方詭道大世界方面,具有極其深遠的戰略意義。

  這就像是核彈一樣,多兩顆少兩顆,可是足以影響戰略決策的。

  周玄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他認真地想了想,接著道:「具體是什麼修為不好說,但是我聽師父說,師伯在九天銀河之下渡劫的時候,好像擊退了一個跨界而來的星界神祇……」

  「那神祇背負十二音雷鼓,似乎是什麼雷部神祇來著……」

  周玄閃爍其詞,將部分真相說出,以供玄波風腦補戰力。

  果然,玄波風一聽周玄的話,電池噶很難過一口冷氣,把自己的嘴角都抽歪了:「嘶……?!」

  「十二音雷鼓!那可是天庭雷部正神的法器!少說也是個金仙吧?金仙的跨界投影,被司空前輩給幹掉了?!」

  「是啊……這,很厲害嗎?」周玄眨巴著大眼睛問道,心底卻是有些欣慰,心說不枉老夫悶頭苟發育,果然一鳴驚人了。

  「那可了不得啊!金仙投影跨界而來,左右也是個九天銀河之下的戰力閾值,也就是真仙巔峰的水平,這還不算他自身的境界所帶來的優勢!」

  玄波風驚呼連連。

  「這都被司空前輩幹掉了!看來司空前輩的戰力也不可估量,肯定也到閾值了,但到底有多強,他不說出來的話,還真的不好去隨意判斷了!」

  「難怪他加上珈諦尊者就把蘭若界的詭道連根拔起了,這一下子就說通了呀!」玄波風感概道。

  「那你師父……莫非也是這個水平的?」實際上知道司空震是什麼戰力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吳彥祖怎麼樣,都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但玄波風還是照顧周玄的情緒,也問一下他「師父」的情況。

  卻見周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我師父肯定是最強的!」

  「對對對,你師父肯定最厲害了!」玄波風趕緊附和道。

  兩人不斷在虛空鎖鏈之中換線轉移,小半日的功夫就這麼在不禁意間流逝了。

  在這段時間裡,周玄又見到了好幾個演道異象。

  有的是一尊古老的方印從雲中蓋落下來;

  有的是古琴橫空音符化刃,演化出一條天河傾瀉而下;

  也有的是一道朦朧身影在火海之中接連轟出數拳,每一拳都驚天動地,震撼山河……

  最後,玄波風撥開雲霧,帶著周玄落到一個篆文圓環上。

  周玄當即望去,那座古碑並不算高大,遠沒有拓印了「玄龍一指」的古碑那麼巍峨,只是比玄元清宮之中那一塊刻錄了《玄白真靈位業圖》的古碑大出來幾號罷了。

  碑身之上圖文並茂,被乾元道君以鬼斧神工的刀法劈鑿出了一副極其抽象的壁畫,遠遠望去,就像是有一個人端著過在煎蛋一樣。

  玄波風說道:「不久之前,這一塊古碑上爆發出過金蟾吞日的演道異象,其上所拓印著的,應該就是你要的『金蟾吞日』異象了。」

  「在它的背面,還有一幅壁畫,似乎就是『天狗食日』異象。不知道為什麼,這乾宮碑林之中從來沒有爆發出天狗食日的異象,所以到底是不是,說實話我也不是很確定。」

  「不過我想,你或許可以在那些文字里找到答案。」玄波風指了指碑身上的文字,補充道。

  周玄當即望向碑文,又上下打量了古碑一番,接著便是發現,那古碑的另一側上,的確散發著絲絲縷縷與哮天犬類似的氣息,想必就是天狗食日異象了。

  玄波風說道:「說起來,詭道入侵之後,我們總是盯著那些拓印了神通的古碑不放,對於這些拓印了觀想圖的,反而『照顧』得不多,只是以鎮壓異象為主……說來也是頗為慚愧。」

  玄波風說話之間,以法力在篆文圓環上開闢出來離開一道門戶,帶著周玄進入了其中,接著道:「你可在此盡情觀想,我來為你護法。」

  周玄一聽,連忙拒絕道:「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只是這一路過來,晚輩對前輩已是有所叨擾,現在更不敢多耽誤前輩的時間……」

  「晚輩有師門手段護身,前輩大可放心離去。」

  玄波風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周玄話中的意思,便點頭說道:「既然小友這麼堅持,那我便返程去參悟『玄龍一指』一指了。」

  「恭送前輩。」周玄作揖道。

  玄波風哂然一笑,又道:「對了,那金蟾吞日的演道異象,下一次會在一個月後爆發,你有把握用底牌鎮壓它嗎?」

  周玄點頭道:「沒有問題的。」

  玄波風當即頷首:「既然如此,那就後會有期了。」

  道別之後,玄波風果斷離去,玄龍一指的演道異象同樣會在一個月後爆發,他得抓緊時間去參悟了。參悟完後,還得再去尋找詭道爆點,時間可謂是非常緊迫。

  他幫周玄護法的說法,也不過是他的客套話,若是周玄應下了,礙於顏面他也真的會替周玄護法,但那樣的話,心中難免會生出間隙。

  周玄自然也懂,所以便拒絕了。

  玄波風剛穿越門戶,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叮囑道:「周玄小友,我差點忘了與你說一件事情了。」

  「這乾宮碑林,乃兩極相生,陰陽逆轉之地,其中有幾塊古碑詭道氣機很重,你參悟完後,千萬不要亂走,不然誤入了詭道氣機交錯縱橫的幾個古碑處,我們未必能夠把你救回來。」

  「詭道縱橫之處?」周玄暗暗一驚,「還有這樣的地方?」

  玄波風點頭道:「總之,沒事不要亂跑就行,那些地方由我們的人牽制著,你無需擔心什麼,只管完成你師父交代的任務就好了。」

  「好!」周玄重重地點了點頭。

  玄波風也是微微頷首,隨後轉身離去。

  篆文圓環上的門戶很快閉合,這座古碑所在的區域之中就只剩下了周玄一人。

  周玄輕輕抬手,絲絲縷縷的法力便是滲透到了空間之中,轉眼之間便是將這一方空間全部覆蓋,如此一來,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將在第一時間被他知曉。

  簡單布置了一些小手段後,他將玉佩取下,道:「好了,你可以現形了。」

  話音未落,玉佩憑空躍起,在空氣中之中蠕動變幻,最終化為一道靈動的身影,輕盈地落到了周玄的身前,露出了狐仙小蘿莉胡月的真容。

  胡月現身之後,好奇地打量著眼前著眼前的古碑,當她看到碑身之上的那抽向的壁畫時,嬌軀微微一顫,仿佛遭到了雷擊一樣,她淡漠的眼眸深處出現了一道罕見地波動:「就是這裡……我終於來到這裡了!」

  她緩緩向前,羊脂般的手掌緩緩抬起,輕輕地觸摸著碑身,感受著碑身粗糙的刻痕,仿佛親身體會著那段古老的歲月。

  周玄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地看著。

  他知道,胡月這丫頭多半來歷也有些特殊,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胡月不說,他就不會去追問。

  片刻之後,胡月緩緩退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十分複雜地看向周玄,沉聲道:「周玄……謝謝。」

  周玄望著胡月如此凝重的樣子,眉梢微微挑起,哂笑道:「怎麼突然之間又道謝了?」

  胡月輕抿嘴唇,然後,緩緩說道:「你不知道,對我而言,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地方,具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周玄輕輕地抬起了手,想要默默胡月的頭然後說點什麼,但意識到氣氛比較嚴肅,便是緩緩地又放下了手。

  沒想到胡月一步上前,將周玄的手抓起,輕輕地放到了自己的頭上,然後蹭了蹭,宛如一隻乖巧的小貓。

  做完了這一步,胡月丟開周玄的手,然後留著有些錯愕的後者在原地,自己則是飛快地撤開了一些,低著頭,咬牙,第一次支支吾吾地說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摸我的頭了。」

  周玄臉上的錯愕之色緩緩消失,化為一抹和煦的微笑,在嘴角綻放了出來。

  胡月輕聲說道:「周玄,我要開始參悟了。」

  周玄點了點頭,道:「好,我來為你護法,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用擔心。」

  胡月認真地點了點頭,接著,便是取出幾塊悟道精魄,以法力引燃,然後締結了一個奇異的印訣,沉心參悟起了金蟾吞日異象的壁畫。

  異象類的壁畫,其實屬於觀想圖的一種,如果運用得當,完全是可以當做觀想圖來觀想的。

  悟道氤氳從悟道精魄之中緩緩騰起,像香爐之中升起的祥雲一樣,將胡月擁簇在了其中。

  而在胡月的頭頂,一道法力漩渦在迴旋之中緩緩成型,漩渦之中,隱隱有金蟾虛像浮現……

  周玄收回目光,將視線投到了古碑上。

  對於這碑身壁畫,他暫時沒去看,而是先將目光落到了碑文上。

  「元烏歷三百二十運九千八百年,吾自太虛穿行而過,見光耀升華,大日凌空,心感不惑,遂逐日而去……」

  「行至天外,吾見金烏凌空,化為十日燭照方儀,致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遂起落日念想,欲斬落金烏。」

  「吾心念所至,不料已有真君出手,吾以神目觀之,見道道流光自清瀾江中掠出,三隻當場金烏啼血隕落……」

  「金烏大感不妙,紛亂而逃,彼時又有兩尊身影顯化法相真身,遮天蔽日而去,一為哮天犬、一為大道金蟾……」

  「哮天秉承真君法旨,斷天絕地,以力鎮金烏而食之……」

  「大道金蟾亦秉承人道之法旨,鎮壓一尊金烏而吞之……」

  「金烏啼血傳至天庭,元烏大帝震怒,召司法天神攜眾部大開天門,欲下界捉拿真君,不料真君任由余力,只手鎮壓司法天神,橫推眾部,翻手間又斬落四隻金烏!」

  「元烏大帝攜尊者法旨親自出手,欲斬哮天犬與大道金蟾以祭九子……」

  「吾見不妙,與真君聯手破去尊者法旨,真君召哮天回歸灌江口,而吾以道界之威,先天庭一步鎮壓大道金蟾,將其收歸道界……」

  「吾知元烏大帝不甘,但其忌憚元帥與玄女之鋒芒,不敢常開天門,只得草草收場。」

  「吾見天門緊閉,方知此間事了……爾後心有所感,將此間感悟拓印碑中,後人若觀之,當念真君與哮天、金蟾之恩德。」

  「世間群魔亂舞,非仙神之過……仙神不顯,並非本意,望後世之人,念此落日之恩,口中多多積德。——元烏歷三百二十運九千八百年。」

  碑文到此完結,而周玄對於這古老的秘辛,則是多出了一份極其詳盡的認知。

  「『元烏歷』?」周玄摩挲著下巴,沉思道,「原來這裡曆法,才是這裡的『公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份。」

  如果知道年份的話,就能對於這段歷史發生的時間有一個相對宏觀的認知。

  「如果說,這個元烏歷是按照那個所謂的元烏大帝封禪的時間來算,那麼如今的天庭之主『元烏大帝』,起碼也有三百運以上的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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