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道:「沒錯,只可惜虛若禪師一直到我們進入蘭若界的前一刻才恢復,不然提前知道真相,我可以做更多的準備。記住本站域名」
說話之間,虛若禪師的殘魂緩緩睜開了雙眼,見到了凌清漪和周玄:「阿彌陀佛……」
周玄無奈道:「大師別誦佛號了,你馬上登西天極樂世界了,有什麼要說的話趕緊說吧。」
虛若禪師愣了愣,旋即嘀咕道:「這年頭的後生真無禮呀……」
但還是趕緊說道:「貧僧本已了無牽掛,唯獨此事,貧生前無法介懷……」
「在貧僧遇害之日往前推不足一月的時間,某日貧僧自祭靈山脈上空駕雲飛過時,見虎魄上仙御以倀鬼御人,便按下雲頭,與之交戰……」
「……,最終,虎魄上仙以身殉道,死前向貧僧傳話,說白桃凶巢內有大魔煉人為丹,隱隱與某個玄門梵教道統和朝廷有關。」
「貧僧知此時命害關天,又恐對方權勢滔天,只好將此時書入卷宗,以望有正道得之,告知凌沖前輩……」
「凌沖前輩果然得知了,便通知貧僧擇日會面……」
「適逢天師府講課,貧僧正好約了淨空寺苦般禪師論佛,得知消息時,有些失態。便與苦般禪師解釋個中緣由……」
「當說到虎魄上仙之事時,貧僧說此時或許與某個梵教道統有關,結果……」
「結果那苦般禪師竟暴起發難,貧僧猝不及防之下,橫死當場……唉!」
「貧僧死前,隱隱察覺那苦般的梵力不純,疑似摻雜邪氣,但為時已晚,只好藏了一念,以告後來者『小心苦般』,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唉!」
「大師遭劫,仍心系蒼生,令晚輩敬佩。」周玄道,「那苦般禪師,乃邪魔所化,已經付諸,至於祭靈山脈之事……我等定會告知凌老。」
虛若禪師雙手合十:「既然如此,貧僧便無牽掛了。」
「阿彌陀佛……」
話音未落,虛若禪師的這縷殘魂便已經散盡梵力,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周玄與凌清漪皆肅穆。
未幾,因果光球浮現,六道寶鑑清算虛若禪師之因果,將其收歸人道,而周玄則得到了一部佛經與千年道行為獎勵。
千年道行加持進來,周玄只覺得體內力量增加了一絲,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變化了。
此間事了,凌清漪打算回河洛復命,問及周玄,卻見周玄微微搖頭。
「算算時間,天師府講課已經結束了吧,我暫時就不回去了。」
凌清漪聞言,只是試探性地問道:「你有私事要處理?」
周玄便說道:「也不算是私事吧,和那白桃凶巢有關……通過最近的一些事情,我已經猜到了白桃凶巢的位置。」
「白桃凶巢!」凌清漪眸光一亮,「虎魄上仙救人的那個白桃凶巢?你又推斷出來了線索?」
周玄沉吟道:「沒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白桃凶巢,其實就是——」
「白·桃·鎮!」
凌清漪的瞳孔猛地收縮看了一下:「你說什麼?!白桃鎮?!」
「等等!白桃凶巢……白桃鎮……白桃凶巢……白桃鎮……」
「難道說……?!」凌清漪失聲道。
周玄說道:「五年前……我還是鑒魔役,曾在白桃鎮內遇到了一樁詭異之事。後來我才知道,那詭異乃是人為作妖,真實情況則是毗藍母仙教的一位護法在白桃鎮內裝神弄鬼。」
「我也還記得……當我路過白桃鎮時,發現那黑煞護法被一張符咒鎮壓在桃樹下,我將其帶入鎮魔城拷問,這才隱約得到了一部分與毗藍母仙教相關的線索,後來經過了一些事情,才將其根源,鎖定在了祭靈山脈。」
周玄微微頷首,接著道:「關於白桃鎮,後來的事情你還有印象沒?」
「後來……空若山淨空寺苦根禪師前往白桃鎮,以身渡人而亡。」
「之後,苦悲禪師攜寺內五百比丘趕赴白桃鎮,在白桃鎮方圓千里疆域內開設法會……」
「你想想,淨空寺早已成為了魔種巢穴,那苦根禪師、苦悲禪師與五百比丘,又是什麼東西呢?」
凌清漪聞言,只覺得一股寒氣侵入體內,讓她毛骨悚然、遍體生寒。
周玄眯著眼睛,伸手輕推了一下鼻樑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鏡,心說心機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真相只有一個。」
「白桃鎮內還藏有另外的秘密,黑煞護法被擒之後,有人擔心白桃鎮之中埋藏的秘密被天師府發現,就不惜讓苦根禪師過來……」
「苦根禪師到來之後,直接假死,以此將聲勢做大,此時因為苦根禪師之死,淨空寺直接介入,大手一揮,便派出一位禪師與五百比丘,在白桃鎮方圓千里內開設法會,絕了其他勢力去白桃鎮斬妖除魔的念想。」
「自此,白桃鎮方圓千里化為禁區。」
「從那一刻起,一直到虎魄上仙被虛若禪師發現,期間可曾有白桃鎮半點消息?」
「沒有吧!」
「我想,要不是虎魄上仙故意招搖,虛若禪師都不會僥倖發現!」
「若他有意低調,一心作惡,白桃鎮根本不會暴露!」
「清漪,你再仔細想想,白桃鎮在什麼位置,祭靈山脈又在什麼位置?」
「我作為巡天使時,得南雲洲地圖,我可以非常明確地告訴你,白桃鎮到祭靈山脈山腳處,正好九百九十宇里,正要卡在範圍之內!」
「那苦悲禪師與五百比丘,哪裡是去開設法會的,根本就是去將白桃鎮極其方圓千里,改造成一方凶巢的呀!」
「那凶巢之名……自然以白桃鎮的白桃二字為名,喚作白桃凶巢了!」
聽罷周玄的推斷,凌清漪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所以……你要去求證?」
「只是求證的話……這就可以了。」周玄微微搖頭,直接望向南方,雙目一眯。
「咻——」
他的眼中浮現無數道光影,風景陡然變化,城鎮、山海、人世……像是不斷加速的幻燈片一樣從他的眼前閃過,很快,他看到了祭靈山脈!
這就是他如今的隔垣洞見!
「徹視洞達,坐見十方;天上地下,無有障蔽。
六合內外,鬼神人物,幽顯大小,瞭然分明。」
如今的他,隔垣洞見也已步入大成之境!
一直當他看到了祭靈山脈,他的神識才跟上了他的速度!
若以隔垣洞見觀之,跨越這遙遠的空間距離,周玄發現祭靈山脈沒有半點異常,周圍也沒有太多的問題,但是,大地之下,卻依稀可見一條邪龍盤臥其中。
而當他的神識追上隔垣洞見時,一下子就在原先白桃鎮所在的位置發現看了一個結界。
如今距離實在太遠,周玄沒有打草驚蛇,因此僅以神識散步在那結界之外,鎖定一切氣機。
「我是去大掃除的。」周玄道,「蘭若界被打崩,為白桃凶巢與淨空寺有關係,運氣好,說不定我還可以在那邊撿漏呢。」
如今周玄雖然已經無敵於世間,但他冥冥之中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凡,不論是《太一經》還是不周,又或者是《洞玄五帝經》和幾種位業圖,乃至於那輪狀的天道至寶……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昭示著九天銀河之上的天庭,或許才是他未來的戰場。
而那掌握浩瀚神國的尊者,更宛如懸頂之劍一般在其頂上。
基於這些因素,他清算因果的時候,小刀切肉委實不夠麻利,需要一些仙境起步的大魚大肉才可以,如果是破碎的詭道世界,那就太好了。
至於危險?
有天道氣機在,只要他不被詭道拖入深淵,只要他還可以溝通天道世界,那麼不論身處何方,任何隱藏在陰影之中的邪魔妖祟都將成為他的因果光球。
從這一刻起,九天銀河之下已經成為他的獵場,所有的詭道世界,都將成為他的獵物!
凌清漪怔怔地看著周玄,一時間有些失神,粉唇微啟又閉上,接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差點忘記了……你早已今非昔比。」
「那……我就不拖你的後退了,我去向爺爺匯報消息。」凌清漪勉強擠出了一抹微笑。
周玄聞言,也不挽留,只是點了點頭,道:「好,若是遇到了危險……」
凌清漪莞爾一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周玄道:「嗯,一切有我。」
凌清漪便與周玄告別,向河洛歸去。
周玄微皺了皺眉頭,將一縷氣機悄然隱沒於凌清漪的身上,若是凌清漪真遇到危險了,這縷氣機將會爆發出來,讓她撐到他趕到。
雲海深處,凌清漪腳踏五色遁光飛掠。
「老師……我跟不上周玄了。」凌清漪失落地低語道。
一道嘆息聲響起,冷艷御姐的虛影在她的身邊隱隱浮現。
「不必嘆息,你的進步早已經超越了同輩。那周玄……只是一個異類罷了。」冷艷御姐安慰道,「數月之前,孤且能看穿他,但時至今日,孤卻發現,他僅是變化之術,便已經登臨絕巔,論修為,更遠超此界所有……」
「這周玄背後的秘密……孤或許猜到了一些,但不確定。」
「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來到孤的面前了……」
「來到……老師的面前?」凌清漪驚駭,接著,又問道,「老師……我將來,也有機會見到你嗎?」
冷艷御姐朱唇掀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有機會的……只要你修行,你與孤總有相見之日。那周玄,不過比你先一步見到孤罷了。」
「老師……你,現在在哪裡?」凌清漪問道。
「孤啊……」冷艷御姐罕見地笑了笑,「孤在……」
混沌虛空之外,元帥身後,古老城池之中,有女帝盤坐,喃喃自語,似與虛空對答,道:「天河盡頭。」
……
望著凌清漪離去的背影,周玄也嘆了一口氣,他自然看出來了凌清漪的落寞,自河洛之中初見她時,後者還充滿自信,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無形之中拉開了凌清漪一個又一個的大段,讓得凌清漪連他的背影都快看不到了。
他明白,他的修煉速度太快太快了,哪怕是開掛的凌清漪,也沒有他這麼猛。
而他也需要明確自己的目標,堅定自己的道心——女人吶,只會影響自己無敵的進程。
無奈地搖了搖頭後,周玄閉眼,將天罡神通『騰雲駕霧』直接參悟透,接著心念一動,腳下祥雲自現,托著他向南部眾洲飛去。
天罡、地煞神通,周玄已經摸透了其中的竅門,像「掌握五雷」這種大殺器,參悟起來會複雜一些,可若是像「縱地金光」、「騰雲駕霧」、「擔山」、「禁水」、「借風」、「布霧」這類偏輔助型的神通,參悟起來就簡單多了。
以他如今的境界,有《太一經》等仙法兜底,參悟起來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別看騰雲駕霧只是乘雲飛渡那麼簡單,作為天罡神通里最瀟灑的飛遁之法,騰雲駕霧的速度放在天罡地煞神通之中也堪稱絕巔。
天罡地煞神通之中,縱地金光法屬於短時間內的極速、土遁術屬於遁法,而騰雲駕霧則無需依附於天地五行,乘雲而行飛遁而去,持續能力強,可用於遠程通行。
除非面對上縮地成尺這類偏向於空間的神通,其餘情況下,都要數騰雲駕霧最為實用。
周玄自雲海穿梭,仿佛與雲霧融為一體,像穿著一雙滑板鞋在雲上滴溜而過,絲滑得像是掏空了德芙的總部一般。
「騰雲駕霧之法中,提到一門煉雲之法,若是我能夠找來一些特殊的雲霞煉為雲彩,還會使此法更上層樓……」周玄望向四周,只見雲海之上天光爛漫,映照出了一片浩瀚的世界,「不過可惜,這個世界的雲,似乎經不起我折騰。」
周玄暫時放棄了煉雲,以他如今的實力,遁法已經夠用,煉雲之事,以後想到了再說即可。
……
就在周玄與冥羅法身爆發驚天動地的大戰之時……
當冥羅法身穿破空間門戶,將詭道力散布到西部眾洲時,十地之內,無數神仙自冥冥之中生出感應,齊齊望西部眾洲望來!
然而,他們卻見西部眾洲上空詭道力瀰漫,有羅漢尊者以梵力演化神通,矗浮屠古剎之異象於天際,鎮壓不詳與詭異,又見神霄紫雷轟鳴不已,與天道力相合,橫壓詭道世界。
彼時,混沌氣機瀰漫於天地之間,令所有投來目光之人,皆似霧裡看花一般,怎麼都看不真切,唯有一些曾經與周玄有過接洽的神仙,隱約之間猜到了一些情況。
「詭道世界!冥羅氣息!」河洛落仙城深宮之內,夏洛目染金雲,借人道力望向西部眾洲。
數息之後,他散去神目之法,沉吟嘆息,「仙朝境內,竟出現了連朕的『視界』都無法看穿的存在?」
「人道啊人道……你是覺得,終是朕負了你麼?」
洛仙城另一處,夏熵猛地自座上起身,看向了西部眾洲所在的方位,那一副素來不怒自威的面容之上,逐漸浮現起了凝重之色。
「西部眾洲……冥羅的氣息?空若山淨空寺?!」
「難道說……?!」
「千娥!」
「老師!」
「本宮現在就要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
「喏。」婀娜且風韻千萬的千娥微微欠身作應。
另一邊,羽衣老者太子太傅亦躬身回應。
下一刻,空間波動,二人直接消失。
夏熵面如沉水,緩緩從西部眾洲方位收回目光,轉而望向南方。
「大道橫空……西部眾洲逢遭大變,本宮之計須得再加緊一些了。」
……
一位酩酊大醉的老人,提著酒壺自雲海中漂流而過,口中如夢囈般喃喃道:
「又一處詭道世界被打崩了麼?哦豁,是他呀?呵呵……妙極、妙極哇!」
「嗝~」
……
星海玄門之中的仙人,亦盡皆生出感應,但他們距離十地太過遙遠,故而無一人能夠自天外投下法目,穿破天道力的籠罩,看到西部眾洲之內的景象。
一直到周玄以紫微道雷引動天道力打崩蘭若界,玄徽道人、憶星仙子等與周玄有過一面之緣的玄門仙人,這才是醒悟了過來,猜到了其中的出手之人。
……
騰雲而去之後沒多久,周玄忽生感應,手腕一翻,便將星海傳神儀祭出,神識透入其中,頓時就看到了他所在的那十餘人聊天頻道雖然十分平靜,但是他的後台卻掛滿了「私信」。
憶星仙子:「司空道友,聽說你與食鐵大尊覆滅了一方詭道世界,你們好厲害啊,回頭有時間,可以來我們紫微星宮聊聊細節嗎?」
神雷飛:「司空道友的雷霆,乃我所見最強,我神霄玄剎閣有一方極道雷池,司空道友若是不嫌棄,可以找機會來我們神霄玄剎閣一趟,大家交流交流雷霆極道也好。」
玄徽道人、蒲松靈、易水雲等人,也是罕見地不停冒泡,海量信息湧入了聊天頻道,看得周玄眼花繚亂。
他一轉眼,便又看到了熊貓在「聊天大廳」發布了與蘭若界相關的信息,不少人也向它發起誠摯的問候。
波濤禪師:「阿彌陀佛,貧僧當初隱隱察覺苦蘭佛友有些異常,卻不想已被邪異魔種所取代,唉,實屬悲矣……」
波羅禪師:「阿彌陀佛,珈諦,你這廝、咳,罪過罪過,你居然還苟活著,千年前你偷吃我阿梵宮的紫竹,到現在沒來請罪,是不是想吃要大菠蘿?」
熊貓:「阿彌你個豆腐的,小小波羅莫要亂語,不就是幾截紫竹麼?老夫仙府底蘊深不可測,回頭還你幾截就是!小氣什麼?整天嗚嗚渣渣的!哼哼哼!」
周玄心底緩緩敲出一排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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