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阮白就同雪色一起商量了一番如何碰面,雪色說自己會戴什麼樣的耳環,阮白則把自己手腕中間的紅色小痣告訴了她。
至於報酬那方面,阮白並沒有開口就要,只說以後再考慮。
她其實已經不缺錢了,在加上她本身也不是物慾很強的人,所以她沒打算要錢。
她只是想著雪色一看就家境很不錯,出身指不定比沈青雲更好,為了抓出dsas,一些她自己很難弄到的信息資料,要是去找雪色,讓她安排人幫忙,應該會容易不少。
當然更深一些的信息,阮白出於安全考慮,只打算自己去想辦法,是不會讓雪色繼續出手的。
雪色對此也不意外,很快就答應了。
等到雪色要進入遊戲的那天,阮白便通過論壇,讓兩方的系統成功建交。
最後,她躺倒了自己的床上,感受著那陣熟悉的眩暈感朝著自己飛撲過來。
天旋地轉之後,阮白的雙腳落了地,她慢慢睜開眼,只見一片熟悉的白霧瀰漫在她的周圍,而她的腳下是潮濕的石磚地。
遠處是一片張牙舞爪的灌木叢,枝葉沉默地在白霧中靜止,如同黑色的剪影一般,扭曲出詭異的姿態。
和之前那場遊戲不同,這一場遊戲,依然還是往常的玩家先集合,大夥一起朝著遊戲場地走過去的那種模式。
阮白過來後,發現周圍還有八/九位明顯是玩家的男男女女。
阮白仔細數了數,在她周圍的一共兩個女生,七個男生,其中有兩男一女明顯神色慌張,不斷在這裡四處走動叫嚷。
「這是哪裡?你們是誰?」她過來的時候,其中一位女生尖著嗓子叫囂道,「放我回家,放我回去!」
她看著大概二十出頭,非常年輕漂亮,衣服也都是時下的潮牌,項鍊手環看上去都價格不菲,大概是從小被嬌生慣養長大的,一時接受不了這種突變的環境。
阮白開始還以為她會是雪色,但想了想,雪色應該沒這麼蠢,而且這個女生的耳朵上掛著的耳環閃閃發光,並不是雪色嘴裡那種樸素簡單的小珍珠。
「這裡是遊戲世界,你們不要亂動亂跑,很容易出事。」
也許是被她吵得煩了,旁邊倒是有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男玩家皺了皺眉,似乎想要和他們好好解釋一下。
但三個新人明顯沒聽進去,而這個漂亮女孩甚至有意離男玩家遠了些,目光里又是警惕又是鄙夷,好像懷疑他們就是要害她的人。
阮白簡單地圍觀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考慮到要帶富婆,為了讓雪色信服,她這一次遊戲也就沒有裝第一次進遊戲的模樣,只是縮了縮身子,露出有些膽怯不安的神色。
這個女孩不是,另一個二十多歲的普通沉悶女人更不是,那雪色是還沒來嗎?
正在阮白後退幾步,想到這裡時,她感覺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背。
與此同時,傳來了一個少女微微清甜的聲音:「你是管3?」
因為阮白之前仗著自己是玩家論壇里的管理員03,經常刪一些引戰的帖子,有時候還會親身下場手撕群貉,導致她的名氣在玩家內並不低,被人戲稱為管3。
能這麼稱呼她的,必然就是雪色了。
「對,我就是。」
阮白聞言,應聲回頭。
她張張嘴,準備要說什麼,卻見一個十二三歲,背著書包,穿著普通中學校服的女生神色淡淡地站在她的身後。
女孩留著很乖的髮型,短髮齊劉海,帶著一副細邊眼鏡。她皮膚很白,嘴巴鼻子都小巧,一雙淺褐色的眼睛圓圓的,看著非常斯文清秀。
這、這居然就是網上那個理性冷淡的富婆雪色!?
阮白直接驚到了,連忙點頭,小聲回答道:「等等,你是雪色?」
「沒錯。」雪色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耳朵上確實戴著很素雅的小珍珠耳釘,和雪色在簡訊里說的如出一轍。
遊戲還會選這么小的女孩子的麼……
阮白心裡確認了對方的身份,但還是感覺有些恍惚。
在她經歷了這幾次遊戲後,她發現遊戲的選擇區域是有限制的,絕大部分玩家的年齡在十**歲到三十歲,這差不多是人的體力智力最高的時期了。
畢竟在逃生遊戲裡,身體素質還是很關鍵的。
阮白見過年齡最小的,就是人魚村的那個十六七歲的高中生王雯雯了,她雖然小,但演技心機都非常好,至於四十歲的沈二叔,之前在遊戲裡想必表現也不弱。
所以,雪色既然能在十二歲就進遊戲,應當也有其強悍的地方。
只是她的年齡確實太小了……也難怪要在網上尋求人帶。
阮白想了想,這樣對她說道:「我在遊戲裡的通關風格,可能和常人有些不太一樣,但我保證會盡力帶你過關遊戲。」
「沒事,我不介意,」雪色平靜地說,「你也不需要太擔心我這邊,不危險的時候,我會處理好一切。」
她抬眸看向了阮白:「你也不必擔心報酬問題,我家有錢。」
女孩說話的時候,談吐間給人的感覺,倒和網上阮白熟悉的「雪色」形象重合了起來。
阮白見富蘿莉這麼好說話,心裡也鬆了口氣,點了點頭,悄悄把遊戲一些簡單的規則,比如安全期這種概念,給雪色講了一遍。
這也是雪色提過的要求之一,希望阮白可以分享給她一部分遊戲經驗,當然,這也是有償的。
她們兩人在談話的途中,剩下的幾名玩家總算是陸陸續續趕到了。
阮白私下數了數,發現玩家數目一共是14個人,四名女性,十名男性,三位新人。
玩家們三三兩兩組成一隊,組成了最初的隊伍。
就連那位驕縱傲慢的大小姐,也找到了兩個隊友,湊合湊合組在了一起。
等到所有人都來到後,一直圍繞在周圍的霧,總算是散開了。
一條灰黑色的,通往遠處陳舊古堡的石板路出現在大家面前,似乎是剛下過一場雨,地板潮濕而光滑。
玩家們對視一眼後,紛紛踏上了這條路。
他們沿著路一直走,來到了古堡門外,一位大約五十來歲,穿著明顯上世紀風格的黑長袍的女人面無表情,站在門前等著他們。
在來到黑袍女人的一瞬間,阮白的面前,就再次彈出了那如出一轍的紅色大字——
【目的地「廢棄古堡」已經抵達】
【遊戲目標:存活3天,找出古堡的秘密】
【遊戲目前進度:0】
【遊戲倒計時:71小時59分59秒】
【參與玩家數:14】
【所有玩家已就位,a級難度遊戲「廢棄古堡」現在開始!】
a級難度世界……
阮白看在眼裡,稍稍警惕了幾分。
不知為何,好像她從進入遊戲開始,除了最初的人魚村遊戲外,緊接著的幾個遊戲難度都一直高居不下。
按理來說,越簡單的遊戲,被玩家進入的概率會更大,顧不朝五次遊戲裡,才有可能出現一次a級難度的,怎麼輪到她,難度就沒下去過呢?
這點困惑從阮白的心裡一閃而過,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就消失不見了。
如今重要的,是跟著遊戲npc,獲取古堡內的信息。
見眾人到齊後,神色麻木的女人微微點了點頭,道:「我已等待你們很久了。」
她轉身,伸出乾枯的手推開了鐵門。
伴隨著鐵門拉開的刺耳聲響,女人將玩家們領了進去:「接下來的時間裡,希望你們能好好照顧少爺小姐們……」
一邊說著,她一邊將玩家們帶進了古堡。
這個古堡很大,大約有三樓,一樓是客廳餐廳之類的地方,還有花房和孩子的玩具房,二樓則是客房和書房,玩家們晚上大概就會在這些客房裡休息。
只是這一路走來,不知是不是阮白的錯覺,這裡給人一種相當陰沉壓抑的感覺,沒有電燈,照明的是灰暗的黃色燭燈,地毯圖案模糊不清,黑糊糊一大團,許多看不見的角落都積滿了灰塵。
這裡隨地散落著許多孩子的玩具,比如玩偶和小車,拼圖玩具和畫滿了蠟筆畫的畫冊。
通過黑袍女人的話,阮白可以隱隱約約猜出來,他們這些玩家這一次的身份,似乎是僕人,又或者家教那類,主要目的是進入古堡,替夫人老爺照顧他們的孩子。
三樓,便是老爺和夫人休息的地方了,平日裡若非緊急情況,玩家們不被允許進入三樓。
「老爺和夫人都是鎮上有名的善人,」黑袍女人幽幽地說道,「他們沒有自己的孩子,卻收養了十幾名孤兒,當成自己的孩子那樣養大……」
這裡的玩具確實多,阮白在心裡想,但她自從走進來,卻沒有看到絲毫小孩子的影子。
整個古堡空落落的,除了他們以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活物。
之後,黑袍女人便不再說任何和古堡主人相關的事,把這裡繼續介紹了一遍。
「食材每天中午11點和晚上5點都會送到,放在廚房右邊第二個柜子里,」她沉聲道,「浴室的水晚上7點以前會停,廁所只有走廊角落處有。」
「那我們來這裡,究竟要做什麼?」有的玩家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但面對這個問題時,黑衣女人卻沒有直說。
她只是露出了如臨大敵的神色,含含糊糊地表示「希望你們不要做太出格的事」。
察覺到黑衣女人的閃爍其詞,不少玩家心都一沉。
而等到要交代的東西都說完後,黑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收拾東西離開了。
在離去前,黑袍女人站在門口,看向眾人,語氣冰冷:「這裡的一切,你們都能動,但希望你們記住,晚上8點以後,請不要打開房門。」
說罷,她便推門而出,好像被什麼人催促著一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黑袍女人離開後,其他玩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這一次,就連阮白,都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原因無他,那npc黑袍女人告訴他們的信息,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稍微有點作用的,就是晚上8點不能出門這一項了,其他有點用的信息微乎甚微。
「這是什麼破地方,我真是待不下去了!」
新人大小姐等古怪的黑袍老人離開後,就再也遮掩不住脾氣,暴躁地把包往地上一砸:「破破爛爛的,還這麼詭異,我都要餓死了!」
她或許是習慣了眾星捧月,一發脾氣就有人哄的日子,見其他玩家都沒什麼反應,有人甚至轉身要上樓後,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有些玩家甚至嗤笑了出來,看著大小姐的模樣,就像在看猴子一樣。
「你們……喂,那個誰,就是你!」
正在這時,一旁沉思的阮白,忽然被人指住了鼻子。
她驚愕地抬頭一看,見大小姐臉色微怒,劈頭蓋臉地朝著她呵斥起來:「你在這裡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快去廚房做飯?!」
這大小姐明顯欺軟怕硬,難堪過後,發現阮白這個一臉軟包子樣的女人,於是毫不猶豫地噴了過去:「你是不是蠢?沒看見我們都餓了嗎!」
阮白:「………」
這樣的人,她可真是好久沒在遊戲裡見過了啊。
阮白想了想,也沒反駁。
她裝出一副被嚇到的模樣,渾身一顫,眼淚幾乎就要落下來。
「我、我這就去……」她看了看大小姐,猶猶豫豫了一下,似乎想拒絕,但還是委委屈屈地點頭了,「我去廚房,你們等等我……」
雪色見狀,微微一愣,卻見阮白悄悄對她擺了擺手。
而大小姐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撒氣包,解脫了一般,恢復了那習以為常的傲慢氣態。
她冷哼一聲,頤指氣使道:「還不快去,磨磨蹭蹭什麼呢。」
阮白聽了話,趕緊乖乖溜廚房去了。
在進這個遊戲之前,她就想過要找機會,多和鬼怪之類的接觸。
先前她還猶豫過,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藉口比較合適,尤其是她還帶了人,但現在一看,大小姐倒是和不錯的「合作」對象嘛。
而且,剛剛黑衣女人說話時,阮白就察覺到了細節上的不對。
在別的遊戲,食物都是直接做好了擺給玩家吃的,可是黑衣女人卻只說了食材,沒有提食物。
也就是說……食物,是需要玩家自己做?
這是不是意味著,廚房裡存在有問題?
一邊這樣想著,她一邊摸索到了食堂。
打開了右邊的第二個柜子,她發現這裡如黑衣女人所說,已經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新鮮食材,從肉到新鮮蔬菜水果應有盡有。
至於煮熟了的飯菜,倒還真沒有。
看來,真是要讓他們自己做飯啊。
阮白做飯還是有一手的,她見狀,連忙拿出一部分食材,擺在了砧板上。
接著,她就發現這裡沒有刀具。
為了找到刀具,阮白於是拉開了裝著食材旁邊的柜子,發現裡面正好有一把菜刀,插在了一塊隆起的布上。
想也沒想,她伸出手就把菜刀拔了出來。
而這一拔,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種感覺……好像是從肉里□□的一樣。
而且好冷啊,這種涼意順著刀柄傳到她的手掌心,讓她幾乎都要握不住刀。
——有鬼。
這種奇怪的警惕感頓時襲擊了她,讓她頭皮瞬間發麻!
阮白飛快地抬起頭,只見柜子里,忽然出現了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男孩!
他仿佛一張紙一樣,四肢被摺疊著,塞進了這個狹窄的柜子里。
它的皮膚慘白,上面已經出現了屍斑,它的眼睛是一片深深的黑色,沒有眼白,死死地盯著阮白。
見阮白髮現了它,它的嘴角揚起,露出一個極其誇張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姐姐,血堵不住了。」
大股大股的黑色血液順著它的傷口涌了出來,飛快地浸透了它的衣服,透過木櫃緩緩滴落,就像一隻只觸手,朝著阮白過去。
濃郁惡臭的血腥味蔓延開來,整個廚房染上一層暗淡又不詳的紅色。
阮白拿著刀,和它四目相對。
下一秒,阮白若有所悟:「哦,抱歉啊,姐姐這就幫你堵住。」
說時遲,那時快,善良的阮白毫不猶豫,飛快地把刀又重新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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