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殿試了,鍾馗還是決定上殿一試,臨行前,對眾人各種囑咐。
「不要太糾結朝代更替,也不敢改變過多歷史。」鍾馗看向行川,「此次就是為你而來,你千千萬萬要注意那個山洞。」
行川也是性情中人:「你放心,既然還有一場緣分等著咱們,你也要看護好自己,還等著上你的堂單吶,不說了,喝酒吧。」
說著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我看向鍾馗:「兄弟一場,知道你得了狀元本應該開心,可是如今,給;竟也意外的知道了你要這個下場,但願我們來生還做兄弟。」
說罷叫雨澤:「把酒給各位滿上,今天晚上就算是給鍾馗兄弟離別酒。」
「能夠來此和各位相識也是在下的造化。」鍾馗作揖,「雖然我是穿越而來,但是,還是要替本主提一個不情之請。」
子嬌感慨:「難得你還這麼大義,人都要走了,還惦記鍾馗的身後事。」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照顧好鍾馗的父母、親人、能夠給鍾馗個體面的下葬。畢竟他當殿身亡,儘量不要牽連家人。」李雲清說罷竟給眾人跪下了。
「你這是幹什麼?鍾馗算起來也是鍾家的骨血親人。」我趕緊扶起李雲清,「就算不是你李雲清,鍾家也不會不管不顧。」
一眾人心思深沉的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天天蒙蒙亮,鍾馗起來收拾好所有東西,交由三公子丫鬟阿念手裡,把該囑咐的全部交代了一遍。
蘇然也早早來了,陪著一起吃了個早飯:「阿念這手藝見長啊,這粳米粥比尚書府上老媽媽熬的都好吃,以後可得常來。」
馬車看過我的腰牌就放行入宮了。
別的學子還得用腿丈量著,還得走個一時三刻。
虧得上次皇上賞賜這腰牌,不然,上次從長公主府出宮那件事情,不定讓多少人見我就嚼舌根。
大殿之上,天子威儀,百官就位,學子紛紛下跪。
經過了點名、散卷、贊拜等各輪的,我和蘇然陪著鍾馗等結果。
鍾馗一臉的凝重悄聲說道:「蘇然兄,你看離我近的哪一根柱子比較合適?」
我竟沒有繃住,偷偷笑的出聲了。
群臣側目,回頭看見是三公子我,竟當沒事人一般,全部轉頭回去了。
這......
換來蘇然和鍾馗笑我,李雲清也不緊張了。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內庭出來公布天子門生的名次結果:
一甲三名:
狀元:鍾馗;
榜眼:蘇然;
探花:鍾離雲。
二甲......
鍾馗出奇的冷靜,沒有任何一甲狀元的開心模樣。
蘇然很開心偷偷說到:「沒想到你能得榜眼,那位神仙臨壇救助的你?哈哈哈。」
我一臉汗顏:「你探花郎,天下最帥的才子,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宣布名次就結束了。
眾學子都在議論紛紛,開懷憂傷的都有。
傳旨意讓一甲三名入內殿試:
「擦?還要入殿,不是這裡。」李雲清偷偷罵著,撞個柱子,剛選好地方,又要換地方。
來到天子面前,我和蘇然不陌生。
鍾馗鬼鬼祟祟看向所有柱子。
我瞥了一眼皇上,剛剛拿過太監遞上去的名單,掃了一眼殿下站著的我們。
「哪位是狀元啊?」皇上欣欣然望向我們三人。
「回皇上,是在下。」鍾馗應聲跪下,低著頭。
「抬起頭來?」皇上看向鍾馗。
鍾馗也不扭捏,把頭抬了起來,氣宇軒昂,頭背挺直。
皇上愣了片刻,而後表情很是無解。
眾人都看著皇上,而鍾馗也不知道該起還是跪著?
皇上還在驚愕中:「此子相貌如此舉世罕見?如何代表我朝天威所在?不予以重用,仍授予科甲之銜,容後待用吧!」
李雲清還是氣不過,代表鍾馗對天子各種詰責,當朝百官都聽的汗毛倒豎。
天子怒斥後。
鍾馗來到殿外:「難道滿腹才華,一心報國,抵不過相貌英俊,方可禦敵保家?聖上辱沒我十年寒窗,滿腔忠誠。」
語畢仰天長嘯。
一頭撞在殿階之上,頃刻血流不止,太醫趕來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皇上大驚,攜群臣看畢,拿過太監手中的綠袍,將其覆蓋住鍾馗的屍身,不免感慨。
我和蘇然看著台階上殷紅色的血跡,又遠遠看見抬走的鐘馗,內心五味雜陳,彼此對看,不免紅了眼眶。
瞬間血腥之味充斥於整個大殿,只留下幾隻蒼蠅還在吸吮叮食。
太監們已經開始沖洗台階。
大殿上,皇上也是措手不及。
群臣此刻議論紛紛,甚至有些覺得天子太過苛責,狀元畢竟血氣方剛,如今可惜了。
剛才的策問;
那位鍾馗真是曠古奇才,可惜啊。
而我和蘇然只能面面相覷,不知該進還是該退,只好等皇上示下。
皇上思索了半晌:「鍾馗忠烈,仍以狀元之規格下葬,著狀元袍。」
「鍾離雲本為探花,因其風流韻事,京都平波尚未平息,將其榮升為狀元。」
「蘇然為榜眼,本應榮升為狀元,因鍾離雲不能為本期探花郎,特賜為探花郎。」
榜眼人才,經由審查再酌情提上來一人即可。
鍾馗事出突然,百官也未置可否,暫且我和蘇然叩拜謝恩,百官叩拜謝恩,全部離去。
相爺當時也在朝上,難得他在朝上竟然一言不發,直到到家還沒回魂一般。
對,他家那最不爭氣的三公子,前一陣還風流全京都的浪蕩子,今天,竟然成了狀元郎?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
相爺宣布,打算今年提前祭祖;(那臉上笑的,鍾家已經好久沒有出過狀元了)
還有需要去幫鍾馗祭奠一番,畢竟鍾馗還是以狀元的規格下葬。
大房和二房,從大夫人到各房的所有人,見到三夫人,都快把眼珠子瞪出來,牙花子都笑出來。
第二日,各房把孩子全部送到我臥房,說是要沾沾狀元喜氣。全部要去我書房,摸摸狀元摸過的筆墨紙硯。
我們院裡的廚子都被各院請去分享心得,給各院講課如何做出考上狀元的餐食。
阿念和靈鴿也被各院搶去分享如何伺候出一個狀元?詳細到如何洗臉,如何梳頭?一天出恭幾次?
我媽被各院輪番宴請,請教從小是如何啟蒙、教育出,這麼優秀的狀元?啟蒙看了那些書籍?請了具體幾個老師?
雨澤更是一晃成為眾星捧月的,無數小丫鬟都給他送荷包,桃花朵朵開的節奏,狀元的貼身家僕,水漲船高的節奏。
蘇然來看我:「呀?怎麼狀元一個人在家?這院裡荒涼的一批,不像狀元府該有的樣子啊?」
「哎,你不知道,走,去看看新建的酒樓如何了!」我拉上蘇然,悄然出府。
結果,失策了。
本來以為坐上蘇然的轎子,能夠躲避掉很多諸多不必要的麻煩。
沒想到,探花的轎子,比我的轎子還火熱。還沒有走幾步,就聽見外面議論:
「這不是蘇探花的轎子 ?」
「蘇探花才華橫溢,蘇府幾代都是才子。」
「何止何止?蘇探花還是武狀元的二甲,文人裡面少見的文武雙全。」
「聽說那長相,比京都府的小姐女眷都美上幾分。」
「要不怎麼說能是蘇探花?」
花開兩邊,各表一枝。
鍾馗那日撞柱而亡後。
鍾馗進入地府。
而李雲清並未魂飛魄散,他睜開眼,這是哪裡?竟然還在這個大殿之上,可是,又仿佛不是?
這個大殿仿佛更加精美絕倫了,但是,不是白天,但是並不影響什麼。
這裡點著無數的燭火,竟不比白晝灰暗。
聽到後面傳來陣陣絲竹玉笛之聲,悠揚悅耳,似乎還有編鐘的敲打之聲。
自己是出馬仙,深知橫死之人會長期遊蕩於,當時死亡的地方,無法走出。
難道自己也被桎梏於皇宮大殿了?
但是,自己竟然還能聞到大殿上好聞的薰香,摻雜著殿外的花香,自己仿佛還活著一般。
來到殿後,看到有皇上平時批閱奏摺堆在上面,這是一間皇上臨時休息的所在,床榻邊還放著酒壺和酒杯。
禁不住腹內的飢餓感倒了一杯酒,喝下去,竟能感到那酒的果子香氣,還在喉嚨間轉圜。
一杯接一杯,竟還微微有了醉意,我沒有死嗎?魂魄還會醉嗎?
突然看見前面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順手拿來了牆上掛著的一柄寶劍。
跟著過去,只見一人倒在臥榻之上,旁邊桌子上還放著藥,似乎生病之人。
此二人,竟衣衫不整,不像宮中的人,熟視無睹的大步向前。
一人對一個繡了鴛鴦戲水的荷包端詳起來。
另一個嘖嘖讚嘆:「這玉笛通身綠衣翡翠,地府也不多見此等物件,好嚯嚯嚯。」納入自己囊中。
李雲清突然明白,這不是人在偷竊,而是兩個餓鬼。
另一個也翻看香囊,看見背面是個牡丹花,也納入自己囊中。
那人突然醒來一般:「什麼人,敢來這裡偷取物件?是誰這麼大膽?」
正要喊人。
李雲清一個箭步,登堂入室。
拿起剛才那柄寶劍,刀起刀落,結果了兩個鬼。
順手拿走了那鬼別在後領口的一把摺扇。
那人大驚失色,嚇得魂不附體:「你又是誰?要來做甚?」(正常人都會嚇到這般)
李雲清看看身上的衣服還是鍾馗。
想起來鍾馗曾有的一段奇遇,原來如此。
故上前作揖:「我乃是終南山的鐘馗,因前朝皇帝嫌我相貌醜陋,所以於殿前撞柱而亡,但因先皇許我以狀元規格下葬,
身懷感念,特來為大唐除掉一切魑魅魍魎,護衛大唐安寧,掃清惡鬼妖魅。」
難道我進入了平行時空?
此時的地府。
鍾馗正在準備上船。
不遠處來了一個人,穿著和他一樣的衣服。
船家等等,不要開船......
走近一看,鍾馗和他穿著一樣的衣服,一樣的樣貌。
唯一不同的是:李雲清手上拿著一把剛剛到手的,精美骨質摺扇。
「你是?」鍾馗看著一模一樣的自己,可是又不知道此人來此何處?
「咱們兩個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人。」李雲清看向鍾馗,「路上咱們慢慢說不,反正船到鬼城酆都城還有一段時間。」
一路上,李雲清將這一年發生的來龍去脈,給鍾馗詳細的講了個清楚。
鍾馗默默低下頭,沉吟了許久。
兩人來到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