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相遇匆匆,但歲月很慢啊!(第二更,求訂閱!)
「沒關係的,曹教授,我過去就多看看。」陸成回道。
在常市,陸成還敢說自己可以稍微地與其他人比一比,就算是趁炳他也不虛,但是這次跟著曹孟達教授去魔都,陸成可不敢有這種想法。曹孟達只是魔都九院的副教授,在很多方面就足夠對自己教學了。
在那裡還有教授甚至院士,陸成怎敢造次?
反正負債這麼多了,買房著急不來了,一切也只能就慢慢來了。
這樣其實也挺好,陸成有時候都感覺自己之前有點被金幣的獎勵給沖昏了頭腦,很多時候想像地都是去參加手術,不管這手術是有效的學習還是無效的學習,都不管,有手術就上。
其實這一個月來,沉下心地在場景技能里搞研究的過程中,陸成發現,以前的自己,其實並沒有把握好學習的機會和時機。
其實每一份病例,每一個遇到的病人,自己都完全沒有把他吃透,還有很多很多地方面,值得去細細的研究和品味。就好像一個個例題一樣。
而且就算是把目前的手術做得已經非常熟練了,也可以去在一個個日常常見的病例中,去思索哪些方面可以進行提升。
是的,陸成現在的頂級技能已經不少了,他要也有資格開始去思考,去摸索,該如何對現有的技能進行創新性提升了。
一些小細節的更改,最多只是能讓你的手術好看,真正要到達登峰乃至引領的層次,其實並不是說你更改了一些小細節,進行了技術上的修改,就能夠到了引領了。
真正的引領層次,是你需要在理念上進行深華,從立說開始。
能夠立說的人,無一不是站在了整個行業真正頂峰的人,他們在頂尖的層次矗立許久,然後不斷摸索,可以開宗立派的人。
曹孟達眼睛此刻微微一閃,因為他明顯感覺到了,就這短短几分鐘的功夫,陸成的心態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陸成的眼神和心態,乃至語氣,都變得慢慢平穩了下來。
而且這氣勢看起來,並不是刻意把它壓下去的那種平穩。
這就讓曹孟達聯想到了以前自己的心態改變。
當自己真正可以開始比較高難度的四類手術的時候,自己當時只是假裝冷靜而已,然後真正在手術的過程中,其實是非常激動並且趾高氣揚的,只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向著醫道的巔峰開始攀援了。
只是,越到後來,一直都是在重複著當前的工作,一天又一天,一日又一日的重複工作,讓曹孟達的內心開始煩躁。
他會覺得這樣的工作很沒有動力,但是,技術也不可能一日之間就能提升,甚至,在某一個階段,任何人都指點不了你,也沒有人可以給你指引方向。
在這個時候,你及必須要沉心靜氣,慢慢地去思考,而且要多思考。
這般靜下來的氣質,會有一種閒定感。
就與現在陸成的狀態很類似。
曹孟達是真的羨慕陸成啊,如此年輕,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底,有開創的精神,在打破了幾乎是當前醫學界的壁障之後,仍然不緊不慢地能把心給靜下來,這是一件特別不容易的事情。
俗話講,年少輕狂,為何?因為這個年紀就該張揚,也該輕狂。
只是,這種輕狂不是表面上的囂張跋扈,而是,在做事情上,高調到打一切人的臉,在做自己上,應該低調一些。
曹孟達也十分清楚陸成現在遇到的一種困境,那就是,陸成現在雖然是在岳南極和覃元武兩個人的身上,展現出了醫學的奇蹟,但是,其實兩個人恢復成現在這樣子,留下來的數據,在浩瀚的醫學面前,依舊什麼都不算。
陸成現在懂,但無法說。
可以說是為什麼,但沒人認,也就相當於沒說。
沒說出來,不可以說出來的話,就是假說。
假說說出來之後,以文字表達出來之後,才能夠立說,立說若有人信,便有人跟著進行嘗試,嘗試到積累了足夠多的數據支持之後,便可以成為一條定理。
有了數量的支撐,依然還要時間來沉澱,沉澱到五年到十年,便可以著書。
那麼整個過程算下來,差不多還要二十年的樣子。這是現世醫療水平的一種限制。
但,陸成還年輕啊。
二十年後,他才不到五十歲,便可以著成在世書,這是何等的榮耀?
曹孟達便開口道:「你可不能只是看看,看是需要的,自己親自去做,也是必要的。」
「我會儘快給你爭取能夠上手的機會的。」
……
此刻,在骨科三病區的主任辦公室里。
劉德乾對著陳炳問道:「陳主任,你說小陸現在搞出來的覃元武和岳南極的病例,可以發文章嗎?他這樣的效果,至少也要發一篇sci吧?你們把數據記錄下來了沒?」
常市第一人民醫院雖然是地級市的三甲醫院,但是發表的文章數量並不多,而且質量也不高,大多都是中文的核心期刊,科室里發了文章,醫院會有很多的獎勵。不管是對個人和科室來講,都是非常好的事情。
陳炳點了點頭道:「數據我沒記錄,你可以寫啊,只要你能夠把所有的一切都闡述清楚就好了。」
同時陳炳心裡就開始吐槽了起來,你個劉德乾,是真的無利不起早啊。這時候想著來套近乎了,平時可不見你這麼溫順。
劉德乾只是副主任醫師的職稱,若是能帶一篇sci的掛名,有助於升到正高的職稱。
而陳炳雖然也只是副主任醫師,但是,陳炳有博士學歷,之前也發表了sci,他升職稱,差的只是時間問題。
劉德乾,神色稍微一閃道:「陳主任,這個數據,小陸肯定記錄了吧?你可以問他要麼?他肯定也不缺這一兩個病例數據。」
「他現在是湘雅二醫院的學生,以後畢業肯定是要做基礎性的實驗,這種臨床試驗,估計他都看不上。」
文章也有分類的,基礎性的細胞實驗做出來的文章和臨床數據寫出來的文章。
對於劉德乾他們來講,只要是sci就好了,不管是什麼文章類型,有就可以了,對影響因子也不作要求。
陳炳聽到這裡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好笑了,他道:「小陸是不需要這一兩個病例數據,但是他也沒有必要給我吧?他記錄得也挺辛苦的。」
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情,給不給也是他的事情,我憑什麼去要?
而且就算陸成給,陳炳也不願意接這個鍋,這個劉德乾一看就是很少看文獻的人,每一篇文獻,你都必須要對你的論據進行全方面的解析和論證,從現有的研究基礎上找到論據來支持你的論點。
你這突然搞出來一個病例,你難道就說他康復得好?
明明是可以發表在nature上的文章被你在一篇水刊上發表成了case report(病例報導),冤枉不冤枉啊。
說到這,陳炳生怕是劉德乾不死心。
又是道:「不過你若是想要原始數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小陸現在一共記錄了四十多個筆記本,涉及到的數據至少上百萬個,劉主任,你確定你要麼?」
聽到這話,劉德乾當時人就傻了!
「陳主任,數百萬個數據?你不是在開我玩笑吧?」劉德乾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咯,這是郭曉勇去小陸家裡的時候,給我拍的陸成記錄數據的筆記本,你看咯,那一頁不是密密麻麻的?」
「這些原始數據我可以問陸成要得到,你要不要?」陳炳問。
劉德乾頓時啞火了,陳炳之所以這麼刻意地強調,就是想把他的下一句話給堵住。
你別提把整理好的數據給你這種過分的話,要數據自己去收集,自己去整理。
而且陳炳也不怕陸成把這些原始數據給劉德乾,估計劉德乾真收了這條數據,以他自己,就算是去找團隊,沒有陸成的思維支撐,估計劉德乾的墳頭草都兩丈了,數據也就分析出來了。
然後把列印出來的文章燒給劉德乾就差不多了。
劉德乾也是最終沒好意思開口要整理好的數據的事情了,人家能夠把原始數據給你,就已經是大恩大德了,憑什麼要把整理好的數據給你劉德乾?你是他爹還他兒子?
「算了吧,這些數據還是小陸自己留著用吧。」
「我只是覺得科室里好不容易做出了兩個比較特殊的病例,覺得如果不拿來寫文章,可惜了。」劉德乾一副我很想為科室發展的語氣。
陳炳聽到這,神色微微一閃道:「劉主任,我知道你升正高需要文章,我這裡有可以寫成文章的方向,你想要不咯?」
「你只要稍微收集一下數據,就能夠直接寫的。」
劉德乾哪裡會這些,說實話,他從研究生畢業之後,早就把流行病學和醫學統計學裡的內容還給老師了。
沒有統計學的知識支撐,他怎麼寫得出來?
而如果重新再去學,以統計學的複雜和深奧程度,估計能把劉德乾給累死。
只能把數據交給公司去搞。
而自己收集數據這些又太麻煩,價格和直接買一篇差不多,劉德乾才懶得麻煩呢。
「不用了,陳主任,我先下去手術了。」劉德乾馬上藉口開溜,他怕陳炳又提醒他不要學術造假。
他不學術造假,很多人不學術造假,這輩子就升不上去了。而且,學術即便不造假,那搞出來的文章於他們在臨床中,又有什麼意義?他要去當院士還是去當教授?
常市第一人民醫院問題是沒有教授這個職稱啊?
……
劉德乾離開之後,陳炳無奈地搖頭笑了起來。
有些可悲可嘆地道:「唉,真不知無知到底是一種幸福,還是一種悲哀。」
「連陸成自己都不敢寫出來的文章,你劉德乾能寫?你寫出來了你就是死。你以為文章寫出來了,發出去了,就萬事大吉了麼?」
「它將會是你一輩子的標籤,你要一輩子都負責這篇文章的解釋權!」
「而且,這種文章一旦發出來,就必然是震撼級的,你想要渾水摸魚都不可能。甚至全國各地的醫院,特別是康復科,會第一時間來向你取經?」
「你劉德乾用頭去傳授別人?」
「天天請人喝酒吃肉就完事了?」
劉德乾那個年代,研究生畢業不需要發表文章,只需要把碩士論文給寫好就萬事大吉了。所以啊,劉德乾是真不太懂當前國內的形勢變化,華國對於學術造假的容忍度,越來越小了。
而正是因為之前一些年的學術不端,所以目前很多同行對同行發表的文章的真實性都是存在著很多的質疑的。所以就非常喜歡地刻意多找點茬問問你。
不是為了搞你和舉報你,就是為了噁心你。
你自亂陣腳他就開心,而如果是劉德乾這樣一問三不知的,那結局就慘了。
他萬一到時候學著網絡上的大神,講一句pubmed是什麼,那就是真的不僅僅只是讓博士和研究生地震,而是要讓整個行業內地震了。
小陸啊,小陸,你如果不是這麼地優秀,該有多好啊。
陳炳突然間,非常自私地這麼想著,然後陳炳走到窗旁,望著1號樓外面的車流,再遠處,有雲捲雲舒。
陳炳出神了,他覺得,那些雲啊,說不定就有一朵,擋住了陸成離開常市的飛機,若是能夠撥雲見霧,他就能看到陸成了。
只是,陳炳無法去撥開雲霧,就算撥開了,也無法讓飛機停下。
即便讓飛機停下了,他也沒有膽子敢喊陸成留下。
陸成不是常市人,他與常市,就註定是過客,就連所謂的造福家鄉人民這句話,都不適合於常市。
這一別,即便再有相見之日,也必然是匆匆一過。
相遇匆匆,但歲月很慢啊。
在陳炳主任辦公室隔壁醫生辦公室隔壁的醫生休息室的隔壁的護士休息室裡面,也有一個人,有著這種與陳炳很類似的想法。
她是從機場回到科室的小護士,岳南涵。
岳南涵站在護士長的前面,她的目光望著窗外。
護士長則是看著岳南涵地給她的一張辭呈,唰唰地簽上了字:「涵涵,想好了?」
「嗯,我想好了。也和家裡商量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