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荒原領的第一場雪
「情況就是這樣，海倫副官，你的所長不願進入冬堡，我們盡力了。」
在懷亞特拒絕入城之後，雷蒙公爵便帶著下屬回到了冬堡之中。
回來後雷蒙公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下屬按照懷亞特的要求給他在城外建造一座簡易的小木屋，並滿足他的一切需求。
歸根結底懷亞特還是從梅奧斯城來的大人物，雖然臨時改道這件事讓人對他的觀感不好，但是他並沒有違反冬堡的規矩，反而還和自己的隨從一起共進退。
從一個軍人的角度而言，雷蒙公爵欣賞這樣的人，自然也不希望他死在荒原領的寒冬之中。
而在吩咐完下屬之後，雷蒙公爵馬上便給遠在梅奧斯城的四所發去了通訊，他要將這裡發生的事同步給海倫。
在得知懷亞特的現狀之後，海倫鬆了口氣，至少他沒有出事。
當然這還沒完，就雷蒙公爵拒絕三人一起入城一事，海倫還是有些問題要問的。
「公爵閣下，我希望您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解釋，你想要什麼解釋，副官小姐？」雷蒙對於海倫的質問並不上心，「如果是為什麼我不允許那兩位犯人入城，那我的確可以給出一個解釋，冬堡要塞是北境軍事部署的核心，不容有失，所以不接受墮落者，這個解釋你還滿意嗎？此外我還想問一問你們，為什麼沒說那兩個隨行的女人是墮落者。」
雷蒙言辭犀利，緊盯海倫。
身為冬堡的公爵，雷蒙身上擔著的擔子太重了，這座要塞不容有失，因此對於這種對同僚有所隱瞞的行為，他感到非常不快。
對於雷蒙的質問，海倫並不想辯解什麼，因為她很清楚懷亞特帶著墮落者前去追查異教徒，無論如何都是會受到質疑的。
「非常抱歉，雷蒙公爵，我們只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成見而已，況且所長這次的任務得到了教會的批准，那兩位墮落者的本性值得信任。」
「雖然康拉德家族已不被允許進入梅奧斯城，但我還是有一些消息渠道的，聽聞你的所長似乎是因為某些重大貢獻而被無罪釋放的，這個貢獻想必與墮落者有關吧。」
「關於這件事我們並無隱瞞的意思，如果您去問所長的話，他大概很樂意向您展示他的研究成果——標記，一種簡易儀式，可以壓制墮落者體內的邪祟活性，現如今四所所有的墮落者已經靠著標記穩定了邪祟，四所淘汰了聖潔白石。」
「淘汰聖潔白石……」
海倫的最後一句話令雷蒙公爵格外在意，他的思緒也因這句話不知游離到了什麼地方去。
海倫注意到了雷蒙公爵的異樣，出聲詢問了一番，最終將雷蒙拉了回來。
這次出神過後，雷蒙公爵的態度似乎有了些改變。
「我不會讓你的所長被凍死，也會協助他的調查，但不會讓他的墮落者入城。」
「沒有問題，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公爵閣下可以讓所長與四所聯繫一番，我們已經失聯很久了。」
「我會那麼做的，那就到此結束吧。」
「十分感謝。」
雷蒙公爵掛斷了通訊，房間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看著窗外，雷蒙公爵發現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似乎已經來了。
他少有的出了神，嘴裡一直喃喃著一段話。
「淘汰……聖潔白石嗎……」
…………
「阿嚏！！」
懷亞特打了一個誇張的噴嚏後，又將身上的毛毯裹緊了幾分。
多蘿西見狀，往火爐之中丟了幾塊煤，使爐火燒的更旺了些。
此刻，懷亞特三人正身處冬堡提供的帳篷之中，圍坐在火爐旁烤火取暖。
冬堡的士兵們已經在幫他們建造簡易木屋了，這些後勤對於搭建營地非常熟練，建起這種簡易的房子也格外得心應手。
雖然雷蒙公爵拒絕了三人入城，但該給的東西也是一樣不少，懷亞特的要求他也是全部滿足了。
甚至在木屋搭建完畢之前，他還給了一頂行軍會用到的帳篷，甚至是指揮官才能使用的大帳。
這種特質的帳篷能夠應對極端環境，別說這入冬的第一場雪了，就是再猛烈一倍都能頂住。
當然肯定是沒有木屋舒服的，那些都是給身強體壯的大頭兵用的，懷亞特不覺得自己一個文職扛得住。
「所長大人，需要我把睡袋拿過來嗎，在睡袋裡應該會暖和點。」
「睡袋裡面肯定是冰涼冰涼的，小刺蝟你幫我暖暖吧。」
「怕冷就入城啊，凍出事了我們可是要掉腦袋的。」
「真無情。」
「……我累了，睡覺去了，別打擾我。」
多蘿西把睡袋拖到了火爐旁，迅速鑽了進去。
懷亞特停止了發抖，伸長了脖子看向多蘿西那邊。
「你怎麼不閉眼睛。」
「暖…暖一暖睡袋才能睡著啊，這麼冷怎麼睡。」
多蘿西把腦袋塞進了睡袋裡，假裝聽不見懷亞特說話。
見此情形，懷亞特只能遷就著她，繼續懶洋洋的坐在火爐旁烤火。
阿黛拉接過了照看火爐的任務，她看著對面的懷亞特，耳畔不自覺響起了他在城門下的那句話。
我是她們的所長。
多麼好的一句話，備受歧視的墮落者們對這句話可沒什麼抵抗力，時至今日他也是靠著類似的話與行為征服了不少四所的墮落者。
但是除去這些話與行為，懷亞特的本心如何誰又知道呢。
如同此刻阿黛拉就在疑惑，懷亞特改道綠水城是為了調查荒原領更多的地方，可為何此刻卻放棄進入冬堡的機會。
難道是他覺得冬堡沒有調查的必要嗎？
這樣可能有點僭越，但阿黛拉還是想指出來。
「所長大人，您放棄進入冬堡，對調查會有阻礙嗎。」
「阻礙？冬堡可是軍事重鎮，沒有檢查的必要吧。」
「說不定？」
「說不定那個趾高氣昂的公爵老爺跟異教徒勾結，早就腐敗了呢。」看來多蘿西的確沒有睡覺的打算，「康拉德家的名聲早就臭了，荒原領這個鬼樣子都拜他們所賜，梅奧斯城都拒絕他們進入了，說不定這個公爵也有問題。」
「你不是要睡覺嗎？」
「突然就不困了，真…真是便宜你了，這個暖好的睡袋就給你吧。」
「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外面來了有意思的東西，我得出去看看。」
「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一輛馬車，滿載礦石的馬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