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是不能碰的滑梯
沒有任何一個在校生可以抵抗學分誘惑，如果抓獲一個異教徒就可以換一個學分，那異教徒大概會成為稀缺物種。
哈特原以為這句在克萊拉學院內廣為流傳的笑話真的只是一個笑話，可當這種事一落到自己身上，他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答應下來。
一節課一個學分，就算一周只安排到了一節課，這也是相當划算的生意，更別說自己在隔離治療期間根本就沒有別的途徑來修學分。
然而事實上四所的信仰課也並非一周一節，按照課表安排，哈特一周需要上三節課。
一周三個學分，這要是傳到學院內，四所的門檻怕是都要被踩爛了。
面對如此高額的獎勵，哈特滿懷激動，但心中也不免擔憂了起來。
自己要面對的畢竟是被關押的墮落者，在外都盛傳他們是窮凶極惡的存在，哈特很擔心在講課的時候會有古怪的東西飛上講台。
因此，在這節懷亞特主講的培訓課上，哈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懷亞特也是看出了哈特的擔憂，他很清楚外面對墮落者們抱有怎樣的看法。
光說是沒用的，不過懷亞特有信心，只要哈特站在講台上講一節課，心中的擔憂便會被打消。
仔細想想，哈特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畢業問題，學分和蓋章方面自己都能替他解決，剩下的就只有畢業考試方面了。
神官院現在正執著於教學內容的改革，因此畢業考的範圍也時常在變化，懷亞特畢業有幾年了，讓他現在回去考試的話可能都會大腦一片空白。
不過神官院是培養神官的地方，這世上什麼東西都可能發生變化，唯獨神明的教義不會。
畢竟神明這種生物的時間觀念，可是遠超人類認知的。
「沒想到這節課要講的東西竟然那麼快就講完了，時間才到一半，剩下來的時間不如來講點你想聽的吧。」
「想聽的？」
「神官的知識，還是說你其實更想聽咱們四所的八卦？」
「不不，懷亞特所長請講。」
「那在開講之前，我有個問題需要問你，你是聖潔系的神官，對吧。」
「是的。」
「那麼你對「聖潔」有多少了解。」
哈特沒有立刻回答，他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就將課本上的知識點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對於哈特的回答，懷亞特只是笑了笑，果然神官院的在校生都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聖潔」，是黑暗之中一束純潔無瑕的光亮，女神的子民應當追逐高尚的品格，女神會保佑祂的子民免受邪祟覬覦。
這是課本上的知識點，聖潔教會初代教皇的名言。
需要承認，這句話沒有說錯，聖潔神官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的話，那麼他的神術造詣不會低。
但可惜的是，真正的高尚沒有人能做到，準確來說應該是符合女神認知中的高尚，沒有人能夠做到。
懷亞特擦去了黑板上的板書，隨後在頂部的中心位置寫下了大一號的「聖潔」，而在此之下的，便是「進化」一類的邪神。
「第二個問題，女神與這些邪神的關係是怎樣的？」
「敵對。」
「沒錯，第三個問題，為何女神與這麼多邪神保持敵對，卻能立於不敗之地，甚至教會還能穩壓異教徒？」
「因為……女神很強大？」
「對，但也大錯特錯。」懷亞特給大一號的聖潔畫了個圈，「正確答案，「聖潔」是所有邪祟的克星，祂的存在，就是為了壓制、甚至殺死邪神。」
「女神不是主張珍愛生命嗎？」
「沒錯，所以說「聖潔」和「秩序」的關係才那麼好，在女神看來異教徒與自己的子民並無區別，犯錯的子民與異教徒都有贖罪的機會，邪神使徒也不例外，但邪神不在此列。
「所以說，女神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偉光正，祂的高尚我們永遠無法理解。」
懷亞特聲如洪鐘，每一句話都直擊哈特的心靈。
這樣一位優秀到能夠任職樞機主教的神官，在他的心目中「聖潔」女神竟然是這樣的存在嗎？
信仰祂的子民與詆毀祂的異教徒並無區別，主張熱愛生命卻執著於殺死邪神。
好矛盾，神明真的不是人能輕易理解的。
哈特花了點時間來消化這個認知，心中的起伏也趨於穩定，他抬頭看向講台上的懷亞特。
他明白這是一個難得的求學機會，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哈特覺得此刻懷亞特正在對自己傾囊相授。
說不定自己也可以成為像他這般偉大的神官。
「懷亞特所長，您說的知識點我都記下了，可這些對於神術的提升有什麼幫助嗎。」
「這是我們接下來要講的知識點。」懷亞特在「聖潔」與一種邪神的名號之間寫下了壓制這個詞語，「女神獵殺邪神，信徒穩壓異教徒，從上到下都透露著一個事實——「聖潔」神術的本質就是『壓制』。
「簡單來說，「聖潔」神術是一種唯心的神術，當你內心的情緒越是符合壓制的標準，那麼神術的效果就越強，比如說憤怒、自負、傲慢等等。」
哈特記筆記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緩緩抬頭看向懷亞特，一臉的不敢相信。
女神的教義是每一個神官需要牢記的內容，教義之中滿是「高尚」、「純潔」、「善良」一類的詞彙，為什麼到了懷亞特嘴裡，就都變成了這些貶義詞了呢。
哈特感覺這節課有點危險，到處都是不能碰的話題。
「哈特，在軍部接觸異端時，或者在學校進行神術測驗時，你產生過上述的情緒嗎。」
「沒有。」
「那你心中都是怎麼想的？」
「考試的時候，很緊張……軍部的時候都是打下手，但也見過幾個異教徒，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所以說迄今為止你施展神術的時候，都是不自覺的認為自己是弱勢的一方。」
「應該是這樣吧……」
「看來你需要一場課外實踐呢。」懷亞特壞笑一下，「下節培訓課的內容會完全不一樣，我先去準備準備，就好好期待吧。」
下課時間一到，懷亞特便大步走出培訓室。
課外實踐的地點懷亞特已經有想法了，正好自己也需要挑個時間去深層區一趟，就順道一起解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