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不可能之事
神輝城的鐘樓之上,也就是小丑上一次召開聚會的地方,此刻小丑正站在這裡,俯瞰著被災難侵襲的神輝城。
在封神之路完成之後,他就與懷亞特分別了。
原因無他,神輝城的樂子已經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
與封神之路有關的一切固然很有樂趣,但這份樂趣足以在瞬間殺死自己。
對於小丑而言,無法看到樂趣然後死去,這將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
所以當小丑得知懷亞特要前去斬斷封神之路的時候,他選擇了離開。
懷亞特並未對他的離開感到詫異,小丑很高興他能如此明事理,畢竟不是所有使徒都像他這般違背常理的。
只是在自己離開前,懷亞特讓自己辦了一件事。
用來定位神輝城,以供四所和冬堡進行傳送的光束,就是小丑放出去的。
懷亞特說,只要自己放出了這個信號,就會看到有意思的事情。
小丑一開始是不相信的,無奈不同意的話,自己怕是要被懷亞特直接抹殺。
好在懷亞特並沒有騙人,有意思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把墮落者放進神輝城,其中還有不少天災,這件事實在有趣。
不僅如此,這些墮落者竟然還成了神輝城的救星,此刻他們不僅抗擊污染,救援民眾,甚至還準備深入災區,解決根源。
很可惜深入災區的那一隊之中存在一位使徒,小丑不想暴露自己,於是就沒有過多窺視了。
畢竟其他地方發生的事情,也能夠滿足小丑旺盛的尋歡心理。
那幫自視甚高的「聖潔」信徒不得不委身於墮落者的表情,每一張臉都是極具藝術價值的畫作,看得小丑心痒痒。
小丑有點捨不得離開神輝城了。
很可惜自己還是不得不現在離開。
小丑扭頭看向高掛於天際的圓月,此刻它已經被替換了本質,成為了封神之路的盡頭,也就是人界通往神界的入口。
神輝城的災難皆是來自於它,待那位半神前往神界,神輝城將不復存在。
然後教國的腹地將淪為污染與邪祟的溫床,長久和平的教國將面臨史無前例的危機,就算是在十年內亡國都毫不稀奇。
到時候神輝城的問題還是會存在,難以解決。
而現在懷亞特就打算解決所有的問題。
小丑想起了分別前懷亞特的模樣,輕描淡寫毫不懼怕,仿佛這條足以奪走所有人生命的封神之路在他眼中,僅僅只是一段階梯而已。
他想要斬斷封神之路,這在自己看來已經是發瘋才會說出的話了,結果他斬斷封神之路的方式,竟然是親自走到它的盡頭,切斷聯繫。
小丑到現在為止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那傢伙竟然要走封神之路。
封神之路的每一級階梯都蘊含著可怕的污染,完全可以將其視作深度污染的孽物。
封神之路一共有多少級階梯?應該有上千了吧,結果竟然有人會狂妄到想去將其走完。
對於那位半神而言,這亦是九死一生的冒險,對於一位使徒而言,那可是十死無生。
樂助會的成員都是些性情頑劣,全憑欲望行事的傢伙,懷亞特恰好能夠滿足小丑對於樂趣的需求,所以小丑並不希望如此有趣的人就這麼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勸過懷亞特,可是沒用。
懷亞特沒有任何言語,而是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他踩上了封神之路的第一級階梯。
小丑可以看見,沉重的污染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雖然那份污染對使徒而言並不致命,但這可是第一級階梯。
之後懷亞特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污染就加重一分,深邃一分。
小丑做過預測,懷亞特最多承受四十七級階梯的污染。
每一級階梯的污染都比上一級更加強烈,毫無防備的走上前,沒人能在五十級階梯後保持清醒。
小丑雖然惋惜,卻還是想親眼看看懷亞特的終局。
於是他一直停留在教皇的臥室之中,看著懷亞特的背影漸行漸遠。
當懷亞特來到他預測的四十七級階梯時,小丑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他再度睜眼,準備將懷亞特倒下的那一幕記下。
他要將這一幕畫下來,置於自己收藏室最醒目的位置,用來祭奠這世間最有趣,且絕無僅有的生命。
可是他卻看到,懷亞特的身影已經在繼續向上,他沒有停留,即便身上的污染已經成長到了會讓小丑恐懼的地步。
他的步伐依舊堅挺,不疾不徐。
就這樣,小丑看著他走到了第七十級、一百級、一百五十級階梯。
如果不是封神之路外泄的污染愈發嚴重,他真想就這麼看著懷亞特一直走到盡頭。
於是小丑離開了聖教堂,最後按照懷亞特的吩咐,為四所和冬堡送去了信號。
如今,小丑看著那段連通月亮的道路,心中可謂是感慨萬千。
作為城中的高位格生命之一,小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是最無知的一個。
「混沌」半神策劃了這一切,或許只有懷亞特才知道,她究竟圖謀了些什麼。
而懷亞特,這個打破了法則的怪物如今還在創造傳奇,創造一個個違背法則的事實。
甚至於已經失蹤的教皇,小丑依舊覺得自己被他算計了,這老東西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死去。
這些個使徒、半神,一個比一個難辦,一個比一個可怕。
小丑真的很懷疑自己這個「享樂」使徒是不是假的,自己好歹也是「享樂」陣營的最強使徒。
對於這種疑問,小丑只能以嘆氣回應。
在離開前,他依舊看著天際之中的封神之路,想像中懷亞特會用怎樣的方法去斬斷它。
思來想去,小丑不認為自己能猜到懷亞特的打算。
如果那傢伙的行為是如此簡單就能被猜中的,那他絕對無法創造那麼多的不可能。
如今他面對的是古往今來最有可能飛升的危險人物,連半神都不是的他怎麼可能會贏?
但事實上小丑就是覺得他會贏,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他必輸無疑。
這就足夠了,對於能創造不可能的傢伙,「不可能」就是他會贏的有力證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