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認命
在離開祈神台後,四位聖子聖女並未逗留太久,相繼離去。
魯柏和露維婭還有菲爾德簡單道別之後,目送二人離去,可他並未急著離開。
他看了看遠處的亞瑟,他似乎也沒有離去的打算。
此刻魯柏便非常清楚了,他有些事情想要聊一聊。
魯柏並不排斥亞瑟,雖然自己與他互為競爭對手,但在一眾被認可的聖子聖女之中,他是與自己最相像的。
菲爾德的心思全都放在對異端戰爭的前線,比起教皇之位,他更願意把心思花在指揮上,如何才能讓下屬的傷亡將至最低。
露維婭則是一副從未長大的模樣,她的內心還是如過去一般,她所追求的一直是過去那種和諧的日子。
所以她才會在懷亞特被驅逐之後,用一種幼稚的方法等待他回來。
他們二人可以說是都沒有爭奪教皇之位的打算,這一點上與懷亞特相似。
雖說現在無法斷定懷亞特對教皇之位毫無興趣,但將其視為勁敵也無濟於事。
畢竟,自己連成為他阻礙的機會都沒有。
反倒是亞瑟,魯柏能在他身上找到共同點,相信他也如自己一樣,將彼此視為競爭對手。
魯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想成為教皇,絕非只是想要為格蕾正名。
魯柏與亞瑟皆發現了對方的視線,於是心照不宣的向彼此走去,最終肩並肩的站在聖教堂門前,看著城內高聳的女神像。
「一言不發,想問的那些冒犯問題全讓我來問,你這可太不厚道了,魯柏。」
「有什麼關係呢,你不會真覺得這些問題很冒犯吧。」
「的確,他們都不在乎,畢竟誰會在乎小孩子的提問呢。」
「但至少,我們也獲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格蕾的殘魂?」
魯柏點了點頭,看來二人想到一起去了。
身為教會的聖子,他們在神術方面的造詣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相應的,神秘學方面的知識,他們也相當豐富。
殘魂是超凡或污染棲息的靈魂部分,最終因為無法自然消散,而形成的殘缺靈魂。
在一般信徒的眼中,殘魂是神聖的,唯有無私奉獻的高尚之人,才能在死後留下殘魂。
而只要這份殘魂持續幫助他們,那麼他們就有機會在死後成為女神的天使。
教會的說辭含糊不清,信徒們也自然而然的截取了自己想要看到的那部分。
很多人都忽視了,污染也有可能形成殘魂。
所以在面對殘魂時,理應確認堆積在內部的究竟是超凡,還是污染。
魯柏和亞瑟沒有見過格蕾的殘魂,事實上他們連教會回收了格蕾的殘魂都只是在剛才知道的。
不過在聽聞教皇要將殘魂安葬在安魂陵園之後,他們也是捏了把冷汗。
作為教會高層,他們自然知道格蕾是為什麼死的。
堆積在格蕾殘魂之中的東西,有極大的可能是污染,並且是非常特殊的污染。
即便如此,教皇還是打算將其葬在安魂陵園。
實在令人費解,難道格蕾的殘魂是純淨的嗎。
那麼為何當初教會要為格蕾打上「墮落」的污名,就連為其辯護的懷亞特也被驅逐。
教會的內幕,比想像中的要深沉。
「格蕾是因為沾染精靈王庭鎮守的天外之物而墮落的,如果說她的殘魂堆積了污染,那也只有可能是天外之物留下的。」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最近安魂陵園總是出現異教徒的身影,直到前幾日懷亞特出手後才解決了問題,對我們是污染的東西,對異端而言可是寶藏。」
「你是想說,異教徒其實在找格蕾的殘魂。」
「有可能,但可能性也不大,殘魂還沒有安葬,他們動手太快。」
魯柏提到了城內的異端,這倒是給亞瑟帶來了新的思路。
不過的局面可謂是亂成了一鍋粥,光是想想,就令人頭疼。
亞瑟看了眼身後的大門,一想到懷亞特和教皇在祈神台聊些隱秘話題,他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十多年的努力,卻仍然沒有彌補那份差距,如今他重返神輝城,甚至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並且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還越來越大。
亞瑟開始產生了懷疑。
他又看了眼身旁的魯柏,作為自己此前認為最大的競爭對手,亞瑟很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雖然魯柏曾是懷亞特屁股後面的一條小尾巴,但亞瑟很清楚他也有自己的野心。
「魯柏,懷亞特這次回來,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說實話,我最近時常會想起小時候。」魯柏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每天跟著懷亞特哥哥學習神術,格蕾姐姐時常會過來搗亂,還會帶我們翹課,然後兩人就開始拌嘴……」
「可是懷亞特變了,格蕾也不在了。」
「是啊,但從現在的懷亞特身上,我還是能夠懷念過去……他有時候簡直就像,就像格蕾一樣。」
關於這一點,亞瑟深有體會。
十多年的時間的確能夠改變一個人,當年離開神輝城時滿腔憤恨的少年,再度歸來時卻平靜內斂,甚至樂觀的近乎瘋癲。
或許在外人看來,這份改變是一件好事。
可在魯柏和亞瑟看來,懷亞特的態度從未發生過改變。
拒絕教皇之位,就如同他當年在審判之中怒斥眾人的行為一樣。
魯柏與亞瑟同樣不解,為何教皇會讓一個否定教會的人,來繼承能夠統領整個教會的教皇之位。
他的確非常優秀,這等年紀有如此神術造詣,將來絕對會留名青史。
並且,他還是一位使徒,一位深不見底的使徒。
他還給出了標記這種驚世駭俗的發明,這份發明足以顛覆整個世界。
如果懷亞特沒有離開教國,那麼身負這些成就的他將會是令眾人折服的教皇,哪怕是魯柏和亞瑟也不例外。
一想到這裡,二人就產生了新的疑問。
他在離開教國的這些年內都經歷了什麼?
如此成就,肯定也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苦難。
那份苦難絕對超乎世人的想像的。
既然自己將其視為不可戰勝的敵人,那是否也意味著,自己在面對同樣的苦難時,將會不堪一擊?
魯柏走向自己的馬車,兩位曾備受矚目的天驕,此刻產生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以接受?並非如此,二人都很清楚,他們從小就籠罩在懷亞特的陰影之下。
只不過是幸運的獲得了十多年的喘息機會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