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完全真龍
躺在「全知」神國之中的懷亞特，此刻感覺相當疲憊。
他的眼皮十分沉重，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力氣似乎被抽走一般，手腳軟綿無力。
懷亞特很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麼，三使徒的位格正在逐漸蠶食著自己的身體，用不了多久，名為「懷亞特·歐恩」的生物就會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就結果而言，懷亞特或許該感到慶幸，自己的死亡將會是如此的平靜且溫和，與阿德萊德的死亡簡直是天差地別。
可這並非意味著懷亞特願意死亡，不會有人因為苦難來的比較溫柔，而去感激苦難。
此刻懷亞特之所以慵懶的躺在曠野上，是因為他正在觀看著妮德的演出。
天空中的極光不在那麼無序，他完美的投影出了古斯塔夫之夢內的情景。
被神聖與威嚴氣息包裹著的妮德，此時正閒庭信步的對普林斯發起進攻。
懷亞特感到很欣慰，那個怯懦的妮德總算邁出了這一步。
「看來我也沒有白白受罪……」
懷亞特閉上眼睛，開始思索起來。
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受這種罪的呢？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在洞穴里看到了那幅壁畫的時候吧。
雖然懷亞特並未在第一時間解析出壁畫的內容，但他還是為自己原定的計劃準備好了預案。
這裡是夢境，一切不尋常的事物皆是夢境主人意志的抽象體現。
那副壁畫講述的正是龍族的起源。
龍族的興衰如同一顆划過天際的流星，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這個種族就像憑空出現的一樣，事實也的確如此。
真正意義上的龍，這世上只有一條，那就是被龍族譽為龍祖的那位存在。
他來自深空，是「偉力」的造物，他在初臨世間時與某個文明產生了接觸。
文明將其視為神祇，龍祖也讓他們走向了輝煌。
可是龍祖的恩賜是有限的，人的索取卻是無限的。
龍祖賜給他們打造神兵的技藝、掌握超凡的捷徑，甚至還有流淌龍血的混種。
習慣了向龍祖索取的人們，最終發起了叛亂。
他們打造了足以屠龍的神兵，利用捷徑培養強大的戰士，就連叛亂中衝鋒陷陣的戰士，都是龍祖的孩子。
最終龍祖隕落了，僭越者們紛紛飲下散發奇異光芒的精血，割下龐大內臟的部分用以研究，龍祖的屍體成了他們最大的寶藏。
最初的龍族誕生了。
而後，「偉力」投下注視，龍祖的屍體被拉入深空，順帶被牽引的地塊，成為了蒼穹之城的雛形。
初代龍族們打造了蒼穹之城，用以探索深空，而為了粉飾曾經的僭越，他們無所不用其極。
魔法、神術、超凡，各種各樣的神奇力量將這段歷史從世上抹去，只有少數幾個例外仍舊記得此事。
先祖們編造了龍祖的傳說，吸引著無數後代涉足深空，這便是夙願的誕生。
「相當愚蠢，不是嗎？」
古斯塔夫與阿德萊德，正是識破了謊言的偽龍。
懷亞特不知他們是何時識破了謊言，畢竟他們探索深空已經有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更不知他們究竟是出於何種想法創造了妮德和混合龍。
是為了繼續征服深空，還是為了培養一個無限接近龍祖的後代？
二者應該是先後關係。
而暮年的古斯塔夫為何會因為思念妮德，從而在夢中創造出了一個他心目中的「尼德霍格」？
是對於失敗的不甘，還是出於對妮德的虧欠。
又或者是單純的開始嚮往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說不定都有可能。
總而言之，如今龍族已經沒落，蒼穹之城已然消失，一切已成定數，沒什麼值得思考的了。
比起探究龍族的秘密，懷亞特還是覺得關注妮德更加有趣。
懷亞特再度睜開眼睛，他不知道自己這次閉眼了多久，但當此刻的妮德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
妮德現在是古斯塔夫心中最重要的一位，在他的夢境之中，妮德必然會擁有他人無法企及的特權。
特權與主宰權的對沖，接下來比拼的就是個人實力了。
羸弱的學者進行了拙劣的篡奪，已然身死的雙使徒不得不從墳塋之中爬出。
而他面對的，則是一位受到「聖潔」眷顧，無限接近於龍祖的完全真龍。
孰強孰弱還真不好說。
妮德的進步令懷亞特非常滿意，作為領路人，懷亞特覺得自己應該適當的給予他一些獎勵。
懷亞特始終看向天空，但他的視線似乎轉移到了更加深遠的地方。
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注視此地的視線並不只有一道。
懷亞特正在與祂們對視。
「全知」，蠱惑古斯塔夫和阿德萊德，導致龍族沒落的主謀。
「災厄」，壓死阿德萊德的最後一根稻草，世俗認定的罪魁禍首。
「聖潔」，這裡有祂的一個眷顧之人，還有另外一位極為重要的存在。
「混沌」，一切夢境的主人，自己的領域變得如此熱鬧，祂自然會來看上一眼。
不過懷亞特想要對話的，都不是祂們之中的任何一位。
「在做出選擇之前，不妨先去看看那個努力的小傢伙吧，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一道注視離開了「全知」神國，轉而落到了古斯塔夫之夢內。
妮德的飛行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注視著自己。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妮德感覺自己的耳邊響起了細不可察的古怪聲音。
這種聲音越來越大，最終妮德確認，這是一段意義不明的囈語。
她本能的以為是普林斯搞得鬼，但此刻他已被劇變的現狀驚得理智漸失，不像是會搞出這種事的人。
那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看著這一幕，懷亞特不禁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雖然失去了一個機會，但並不可惜。
妮德耳畔的囈語逐漸清晰了起來，她終於聽清楚了。
【「偉力」已經向你投下注視……代行祂的意志……成為祂的使者……】
至此，完全真龍——妮德，獲得了真正的認可。
龍族骯髒的夙願以最完美的姿態實現。
古斯塔夫與阿德萊德並沒有失敗。
而懷亞特的計劃也實現了，「全知」無法再繼續破壞妮德的歸宿，四所的危機解除了。
【恭喜！新手任務已完成】
【獎勵發…發放&∧*……】
【獎勵已發放】
【「造物主」已向你投下視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