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鐵路來了
285鐵路來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知不覺，又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早上，一輛掛著著奇怪標誌的越野車駛入了702團。
這一輛越野車乍一出現就成了衛兵的關注焦點。
但越野車自己停在了衛兵面前。
搖下的車窗里露出戴著墨鏡的特種兵指揮官鐵路，他自己開車。
「首長好！」兩個衛兵看了一眼鐵路肩上的上校軍銜，連忙敬禮，但敬禮的時候他們仍對著那兩套見所未見的軍裝有些疑惑。
702團穿的是叢林迷彩作訓服，但這個軍官穿的迷彩軍裝，他們從未見過。
他們更不清楚的是這個軍官的軍種，陸軍不像陸軍，空軍不像空軍，海軍當然也不是，很奇怪。
「你們的團部在哪？」鐵路問道。
「報告首長，直行，順著大路直走五百米。」
鐵路點了點頭，隨後問：「如果要從鋼七連經過呢？」
鋼七連？
那兩個衛兵一愣。
不過很快他們就恍然大悟了起來。
鋼七連雖然整編了，但現在的鋼七連反而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出名。
尤其是軍報那一篇文章發出來後，鋼七連簡直成了一個景觀。
經常有慕名而來的參觀者。
所以，作為衛兵，他們自然熟悉去往鋼七連的每一條路。
「首長，一百米後右拐，直行四百米左右即到。」
「謝謝。」
鐵路道了一聲，踩離合松剎車給油，汽車駛入了702團。
他順著那兩個衛兵所指的方向開去，沒多大一會兒就看見了鋼七連那幾個大字了。
雖然鋼七連已經空了半年多了，但門口「鋼七連」那三個字卻嶄新無比，似乎有人剛剛用紅漆塗過。
門口的衛生也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
汽車徐徐減速，最終停到了鋼七連的門口。
鐵路偏過頭去看著。
偌大的連隊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
「嗯？」
鐵路瞳孔一縮。
鋼七連已經整編半年多了，這個事他略有耳聞，他沒專門關注過，只是偶爾聽人說起。
本來這種事他都不會在意，因為他現在的工作跟野戰部隊交集不多，但因為陳凡那個兵就在鋼七連，所以他才聽了一下。
所以他知道鋼七連已經整編半年多了，連里的人已經四處打散，分散去了其他連隊。
按理，這麼長時間，七連的營地空蕩蕩的，不說形如荒野，但至少也應該是沒有生氣，或者更準確地說，至少應該看不出來這裡面有人。
可是鐵路站在門口看去，裡面除了沒有人，其他與一個正常的連隊並無二樣。
紅旗一樣迎風招展，連旗也在獵獵作響。
連隊裡空無一人，但窗明几淨，道路清潔，雖然偶有幾片黃葉，但生機勃勃，一看就是一個連隊。
一個地方有人和沒人，時間長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
但此時的七連，雖然安安靜靜，但一看就是長期住人的。
他正看得入神，裡面忽然走出一個精神的青年。
「你好，有什麼事嗎？」那個青年問道。
鐵路摘下眼鏡，探出腦袋。
「首長，是你？」
陳凡吃了一驚，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了出來，立正敬禮。
「伱還記得我？」鐵路也很驚訝。
他跟陳凡其實並無太多交集，就是一兩次見面，一面之緣。
「首長，我當然記得，你是我們袁朗教官的領導！」
「你這記性真不錯！」鐵路很開心。
「謝謝首長誇獎！」
「聽說這半年來，就你第一個人守著這個連隊？」
「是的首長？」
「關了半年的禁閉還沒瘋，你小子不錯！」
陳凡愣了一下，隨後連忙說道：「首長，我這可不是關禁閉。」
「對，是我說錯了，你這個可比關禁閉還難受！」
「首長實在太誇獎我了！」
「我這不是誇獎，我這只是實話實說！」
「謝謝首長！」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鐵路笑笑，把墨鏡戴上，把頭縮了回去，做好了開車的準備，他忽然又偏過頭看著陳凡：「最近狀態怎麼樣？」
「還行！」
「那就好！」鐵路點了點頭，隨後笑道：「你還記得袁朗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啊？」
「他說好好干，等著他！」
「哦——記得！」
「好好干，等著他！」
鐵路丟下這句話就開車走了。
他的車一直開到了702團的團部。
把車停好，他徑直走進了團長王慶瑞的辦公室。
王慶瑞正在看著面前的一摞士兵檔案，手上拿的正是陳凡的。
此時，鐵路進來了。
陳凡檔案上的最後一欄，仍是鋼七連駐守。
鐵路敲門進來了。
「坐。」王慶瑞說著扔盒煙過去：「等我這看完。」
鐵路說道：「少來了。」
王慶瑞抬起頭奇怪地問：「什麼？」
鐵路笑笑，自己抽了根煙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自在得就像在自己的家：「你我，或者互損，或者玩笑。可你現在一副公事公辦的臉，是想看看我的反應好下藥吧？我可不信該看的資料你現在還沒看完。」
被戳穿的王慶瑞絕無難堪，資料往桌上一放，先用個鎮紙壓上。
王慶瑞抽了口煙：「好吧。師部通知是接到了，可我準備討價還價。」
鐵路彈了彈菸灰：「說吧，我也是一路算盤打過來的，你那點小伎倆我還能不清楚？」
「嗯，醜話說前邊，有幾個兵我是絕對不給的。」
「那我也先說，有幾個兵，我就是沖他們來的，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王慶瑞冷笑：「好極了。你是要拿師部的命令壓我嗎？」
「不是師部，是軍區！命令由軍區直接下發，不過是通過師部轉發。」
「」王慶瑞半天說不出話。
鐵路沖王慶瑞那個好鬥的表情微笑，並且把他的茶缸子拖過來喝了一口。
「先別生氣，」鐵路敲敲鎮紙下壓的檔案，「你當寶貝護著的那幾個在我眼裡還未必合格呢。」
「對對，適合裝甲兵的未必就適合特種兵，所以，你可以回了。」
「別忙轉移。不分兵種，好兵就是好兵。我只想告訴你我不是帶著繩子來搶人……怎麼樣？我只希望你我公平一點，下星期在貴團西面的草原演習場上能看見他們。如果他們真的是好兵，那就給他們一個更好的前程！」
他又一次敲敲那摞檔案。
王慶瑞也看了看那摞檔案，心情有些沉鬱。
他其實一點兒都捨不得放掉那幾個兵。
可是他也知道，對於一個兵而言，老a顯然是一個更有前途的選擇，他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斷了那幾個兵的未來。
尤其是七連的那幾個兵！
七連的兵已經犧牲了太多，不能再讓他們付出更多了。
顯然，鐵路早就摸透了他的這點小心思，所以才會顯得這麼肆無忌憚。
「你會看見他們。你我的公平小事一樁，但對他們一定得公平。」
王慶瑞一個字一個字地道。
「放心，我們那裡，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公平。」鐵路笑了笑說：「因為對我們而言，對一個兵的包庇和袒護，其實不是愛，而是害，不是讓他成長，而是送他死亡！所以在我們那裡，最為公平，好兵就是好兵，好兵就可以留下，孬兵，不行就是不行，老闆來了也不好使！而且老闆也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去我們那裡！」
王慶瑞沉默。
「好了，我該走了！」鐵路站了起來。
「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吧！」王慶瑞終於出聲挽留。
兩個人雖然是好友，是一個連隊的兵，但時至今日，同在一個軍區，但幾年都沒能好好聚一聚。
今天機會也算難得，他打算好好跟鐵路聚一下。
「不了！還有事？」
「你能有多少事？這麼多年，你天天火急火燎，你當真有那麼多事？」
鐵路聽了不由一怔，片刻，他走到王慶瑞面前，抬起手拍了拍王慶瑞：「形勢危急，不容耽擱，我們唯有爭分奪秒！」
「有那麼誇張嗎？」王慶瑞本來想問，但話到嘴邊，忽然又咽回去了。
鐵路的工作比較特殊，跟他們不是一個路數，很多事情，他未必知曉。
「好吧，那你慢走！」
「再見，老戰友！」
王慶瑞送到門口，揮了揮手：「再見，戰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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