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皮毛

  酒店房間。

  床上。

  北原南風突然開口說話,讓身後少女雪軀緊繃,動也不敢動。

  北原南風也不著急,只是單手抱著懷裡的夏目美緒,另一隻手死死握著少女的手。

  氣氛詭異。

  另一邊,詩織看著被前後抱住的北原南風,拘謹又可憐。

  不知道怎麼辦好。

  特別是在少女瞪著自己,一副以為她弄醒了北原南風的表情。

  而北原南風也瞪著自己,一副責怪自己不早點叫醒他的表情的情況下。

  她感覺自己存在就是錯誤的……

  早知道就不出來透氣了。

  明明是你們的事啊,關我什麼事啊……

  昨晚躲了一晚上,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你們還要瞪我。

  詩織被兩人瞪著,越想委屈,越想越氣。

  然後,她氣哭了。

  淚眼婆娑。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北原南風和身後的少女一愣,接著立刻收起了目光。

  「不是怪你,你哭什麼。」

  「抱歉,我不是怪罪你,只是下意識的反應,詩織。」

  北原南風和少女先後開口,安慰起了詩織。

  接著兩人愣了愣。

  北原南風終於忍不住了,放開懷裡的夏目美緒,扭回頭去。

  在北原南風猝不及防的襲擊下。

  兩人的目光,終於對上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金色瞳孔,完全和美緒長得一模一樣的無瑕臉蛋,就連身材比例,都和美緒一模一樣的少女。

  北原南風愣住了。

  雖然剛剛裝睡瞥了一眼,黃泉國也有驚鴻一瞥,但這麼近距離看到,他還是感到非常驚訝。

  因為除了身上的衣服不一樣。

  完全就是另一個夏目美緒。

  「……」

  少女迎著北原南風的目光,瑩潤櫻唇抿了抿,沉默片刻後,突然軟糯喊道:「義兄。」

  「怎麼了?」北原南風下意識回道。

  「……」

  少女聽到熟悉的回答,一雙金色美眸驀然染上了水霧,她放開北原南風腰肢,捂著嘴,淚眼婆娑地看著身前的北原南風,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化作一團黑霧。

  了無蹤影。

  同時被帶走的,還有跪坐在床上,淚眼巴巴的詩織。

  北原南風:「……」

  他下意識就想要去找。

  但他剛想起身,就看到了安靜恬睡著的美緒。

  北原南風動作一頓,接著放棄了尋找的想法,他重新攬住懷裡的美緒,自言自語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既然叫我義兄,證明你跟美緒有關係,所以跟我講清楚吧,你到底是誰。」

  沒人應答。

  「美緒。」北原南風想了想,稍微換了副嚴厲的語氣。

  「……」

  懷裡的夏目美緒沒搭理他,安靜恬睡著。

  反倒是前方虛空突然傳來了動靜。

  嘴唇傳來冰涼的感覺。

  北原南風愣了愣。

  再想去抓對方時。

  對方早就不見蹤影了。

  ……

  距離酒店千米外的建築天台。

  少女帶著詩織突然出現。

  「你要對我做什麼……」

  詩織縮著肩膀,雙臂抱胸,看著樓下車水馬龍,有些害怕。

  「膽小鬼。」

  少女蒸騰掉眼眶裡的晶瑩液體,按著詩織的腦袋:「當然,也正因為你是個膽小鬼,最沒有威脅的情敵,我才帶上你。」

  「……」

  詩織弱弱問道:「你是不是在罵我?」

  「差不多。」

  「……」

  「好了,鼓什麼腮幫,你以前跟我搶義兄的時候也是這幅模樣,跟宮田結衣一個樣,怪不得你跟宮田結衣玩得好……但你本來是我的盟友你知不知道?」

  少女笑了笑,拍了拍詩織的腦袋。

  其實兩人看起來就是同齡人。

  但兩人相處,少女就是表現得更成熟,而詩織就是矮一頭。

  「我不會跟你搶。」

  詩織晃了晃腦袋,甩開她的手,小聲反駁。

  「你現在跟個小女孩一樣,當然不會,但等義兄邁入淨階,徹底掌握權柄,你也會正式邁入成年,那時候義兄加在你身上的某些設定就會正式起作用……當初我該阻止義兄的,不該讓他給你加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設定。」

  「……」

  詩織苦著臉。

  因為聽不懂。

  「算了。」

  少女看到她的表情,突然笑了笑:「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就是個文盲,除了吃就只會說什麼『人生苦短,戀愛吧少女』,連勸人都不會,你當時跟義兄說,她喝的血根本不是我的不就行了?你個笨蛋……」

  「你是不是又罵我了?」詩織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呢。」

  少女用力掐了掐她的臉蛋。

  「……你把我帶出來,就是想要罵我!?我回去了!」

  詩織眼角冒出淚花,轉身就要跑。

  「你給我站住,等一會。」

  「還要罵我……?」詩織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不是。」

  少女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輕聲道:「等一下會有人騷擾義兄,他他昨天那麼累,就不要麻煩他啦。」

  「我不去打架啊……」詩織小聲道。

  「誰要你打了。」

  少女攏了攏秀髮,將烏黑秀髮紮成馬尾:「你只需要把看到的告訴義兄就可以了,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看著然後說出來。我不確定由我說出口會不會有影響,這次我出手都是冒了很大風險,還是你說比較保險一點。」

  詩織小聲問道:「……你會打架嗎?」

  「不會。」

  少女搖了搖頭。

  「那你……」詩織有些猶豫。

  少女沒有回話。

  只是看著前方。

  她身上猶如烏鴉羽毛編制的長裙開始燃燒,點點火星往後飄飛,猶如螢火。

  同時,她的身影也開始變換。

  很快。

  少女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頂天立地的身影。

  「義兄帥嗎?」

  跟北原南風一模一樣的男人,回頭看著詩織,揉了揉她的腦袋,問道。

  詩織不敢說話。

  渾身顫慄。

  『北原南風』搖了搖頭,輕笑道:「回到剛剛的話題,雖然我是不會打架,但義兄會啊,我見識過最巔峰的義兄,那個曾一己之力,殺上高天原的義兄。而作為她未過門的妻子,他親手抱上高椅的原高天原共主,也學到了一點……皮毛。」

  說罷。

  她看著樓下,往前一步。

  接著,高速墜落。

  樓下。

  暗部成員,突然發現自己籠罩在陰影里,猛地抬頭。

  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就被直接按著頭,砸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

  撼天震地。

  地面開裂,塌陷,街邊商鋪所有玻璃震碎,暴雨般砸在街道上,猶如世界末日般。